半晌,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墨苍落垂眼看着她的手,随后便低下头去,想要先给她把毒吸出来。
谁知道这时候,弋栖月手一抖,闪开了去。
墨苍落一愣,抬起眼来,才发现这丫头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师兄,有毒……别碰……”她迷迷糊糊地说着。
墨苍落一咬牙:“那我出去寻药。”
弋栖月却手腕一翻,又颤着手拽住他:“不用去……没事……”
“中了毒,没有药,会死。”墨苍落说着,甩开她的手。
弋栖月却又迷迷糊糊地扑过来拽住他的腰封。
墨苍落身形一滞,却听她说着:
“这世上只有一种毒……伤的了我,是、焱毒,其他的,我睡一觉就好,这回不是那个……”
墨苍落回过身来看着她:“此话当真?”
弋栖月闭了眼只是点头:“当真,师父知道的。”
说着,又拽着他的袖口不肯撒开,用力不小,仿佛是怕他跑开一般……
也是从那时候起,墨苍落知道了弋栖月这种奇怪的体质。
除了焱毒,任何毒都对她无用。
“墨掌门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老朽便也实话实说。”岳勤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墨苍落。
他的话语让墨苍落回过神来。
“墨掌门若是想去寻其他人,寻常的毒药也能应付得来,如今指明了要焱毒,墨掌门想要去寻什么人,老朽也大概知晓了。”
“当初救下她的药并非是焱毒的解药,而是一百年前药圣留下的奇药,可解百毒,但天下仅一颗,她的父亲当年于老朽有救全家性命的大恩,老朽也答应过恩人,会救下她的性命,如今自然不会帮着阁下算计她。”
墨苍落颦了眉:“晚辈无意算计她,只是想寻她过来,见见她。”
岳勤呵呵一笑:“墨掌门想见那丫头,不是早就可以的么?何故偏偏要拖到这个时候。”
指的是那次婚礼?
可是那时候她根本不肯留下,一句话都不肯同他多讲。
墨苍落凝了眉。
不过,岳勤此言一出,墨苍落也意识到——也许这位岳老先生本就知道、上一次婚礼上的闹剧是弋栖月的手笔,也许还是他刻意将弋栖月带进去的?
“晚辈不知前辈指的是什么时候,如今她是北幽的皇帝,晚辈只是个寻常人,她又岂会是晚辈想见就见的。”墨苍落的语气很是生硬。
“既然如此,你强行将她带来,她也不会长留,墨掌门还是一切随缘吧。”
岳勤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去。
一旁的小童便要上前来,收拾这满地的散棋。
‘呲楞——’
一声脆响,转瞬间,墨苍落剑已出鞘。
他的眸子里闪着冷光,长剑已然抵在了岳勤的脊背上。
四下的门人见状皆是一惊,谁知他们方才向前走了一点,墨苍落的手就一个用力向前顶上。
岳勤吃痛,也知道墨苍落不是随便虚晃一剑的人,于是匆忙向着门人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上前来。
“据晚辈所知,西宛国如今已经没有焱毒了,这事情算得上是众人皆知,岳前辈想必也知道吧?”
“晚辈以为,岳前辈若是真的念及旧友,想保护她,如果焱毒对她而言也没有解药,前辈就会把焱毒也一并消除,如今既然前辈没有这么做,就说明——前辈认为,哪怕她再中了焱毒,前辈也有解毒之法。”
墨苍落冷声说着。
岳勤闭了眼,捋着胡子听着,末了,低声道:
“她父亲救了老朽全家性命,老朽若是为了一己性命算计于她,于心不忍,良心不安;焱毒乃是奇毒,而如今的解药也只对她有效,其他情况,无异于滥杀无辜,因此,老朽有两件事,需要墨掌门应下,否则,墨掌门便是杀了老朽,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墨苍落沉了口气:“好,前辈请讲。”
“其一,墨掌门可以用此毒擒住她,但是切不可害她性命。”
墨苍落在他身后沉沉应了一声。
岳勤叹口气,又道:“其二,此毒,墨掌门请不要给其他人用,如若如此,岳某从此和苍流、不共戴天。”
墨苍落颦了颦眉,随后又颔首道:“好。”
此时此刻,西国留仙镇的宽道上,声音隆隆。
在许多骑兵的保护下,一架马车在疾驰。
这马车是月白色镶烫金纹路的,马车侧边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图案,正是西宛国皇室的标志。
“陛下,要下雨了,不若寻个地方先歇一歇。”紧随在马车旁的侍从向马车内小心地问询着。
马车里的人沉声应了一声,侍从便引着这一队人马向东面拐去——他是识路之人,记得那边有一个较大的客栈。
安全起见,他们包下了整间客栈,几个侍从小心地护送着西国皇帝在一个桌案旁坐下,西国皇帝现下最宠爱的俪妃也寸步不离地跟随着他,如今她殷勤地给陛下捏着肩头。
“赶到东疆还有几日的车程?”西国皇帝闭着眼,缓声问着。
“回陛下,如无意外,还有不到三日。”一旁的侍从恭敬道。
西国皇帝缓缓点头,可就在这时,一个侍从匆匆忙忙地从门外向屋内冲了过来……
第一卷 105 杀了她
“陛下,南国和亲出事了!”
那侍从冲进屋来,竟是连行礼都忘了。
而西国皇帝百里羲此时也没心情管他行没行礼了,他身子一颤,随即手臂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和亲出事了?慕儿呢?”
一旁的俪妃也吃惊地掩了口,可是她的美眸里分明闪过几丝喜色。
——公主百里慕,可是皇后心尖尖上的丫头。
侍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慕公主殿下……已被南国扣押……”
百里羲一凛眉,他平日极为疼爱这个丫头,如今南国怎能不由分说就将她扣押,连说都不同他说?!
“马上拿……”他断喝一声。
孰知一旁的俪妃却忽而拽住他的手臂:“陛下,陛下莫急!容贱妾说一声不当说的,如今我西国正在同北国交战,若是再同南国交恶,就当真无路可退了!”
百里羲一愣,攥着拳头愣在原地。
那侍从伏在地面上,见陛下如此震怒,动都不敢动弹,但是身形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俪妃一面轻轻抚着百里羲的手臂,一面垂下眼来看着那侍从,沉声道:“你说,是怎么回事?公主一向妥帖知理,怎会被他们扣押?”
那侍从听见她和缓的声音终于定了定神,这才颤着声音道:
“回、回陛下、娘娘的话,公主本是前去同南国四皇子和亲,奈何那四皇子本就飞扬跋扈,公主不喜欢,仪式上公主依礼同四皇子拜堂,可是四皇子却不依理行事,想要先拽开公主的盖头,惹出不小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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