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七,你去的时候一定要说清楚夫人的现在的情形。”
“还有可怜一点。”
入夜很久刘涛才带着一身水汽进屋,走神的秦素兰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了雨。
去帮他拿掉青箬笠,绿蓑衣。“春花姐姐派人送了些酱辣子过来。吃了些容易下饭许多就送与些给您尝尝。”
“嗯。”
莫子敲门进屋摆饭,两菜一汤,空出一小碟子。
用干筷子挑出一小碟子酱辣子,再大的事也要等吃了饭再说。这是他的规矩,她得守着。
伺候他洗脚更衣,去倒水回来,他已经半躺在床上看书。
秦素兰过去,跪在他面前。
他不管,翻书看书。
“即使他们不说,我也知道秋姐姐她一家也在您手里。求您放了她们,您在的地方就是我的皈依。”
咬着牙趴在他腿上哭泣,呜咽。哭泣那些即将离去的未来。
放下手里的书,捧起她脑袋。用帕子擦去她泪水鼻涕,“弄脏了被子今夜怎么睡?”
“记住,这个人是你的天。”他将脸靠近她,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妄想离开。
离开的代价很大,他懂得亲人对她威胁不大,唯有那些曾经在艰苦岁月中帮助过她的人才能正真触动她。
“我会刻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你离去了,我会用它追随而去。”秦素兰从袖子里拿出他送的匕首。
刘涛扯嘴角一笑,“真乖。”
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好盖上被子,“睡一觉,今日发生的全都是梦。”
秦素兰两手揪着被子,忍不住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姐姐们南北分离,他的手不可能伸遍全国。
刘涛给自己盖好被子,淡淡的说:“有个人叫胡濙。”
掌管这个大明民间消息的人,永乐帝的眼睛和耳朵。
有他在没什么人是查不到,抓不到的。刘涛与他的交情过命的交情,虽然胡濙不支持他这么做,但还是帮了很大的忙。
正文 五十二、天花
五十二、天花
内心劳累,让她很快进入睡眠。眼角里还留着些许泪痕。
刘涛脑海里想着她的后路,细细回想还有那些没有切断。他认为妇人只有安分下来才能更好生活,其实他也只想让她对他更多依赖。
翌日,秦素兰给他送饭。民营里民夫一人捧着一碗面条,汤面上没有一丝油的痕迹。可民夫一点也不介意哧溜哧溜的吞下大半碗。
士官吃的比民夫好些,一碗干饭,一撮梅菜。
淡青布裙、纱帽、绣花鞋、大食盒还有女子,这几个词语在民夫脑海里转动,每一个都是刺激他们神经的敏感词。
“这是那家的妇人?居然敢一个人过来,半路被抱走就惨了。”
“戴纱帽,应该是谁家的小娘子,受不得闺中寂寞过来寻夫婿的吧。”
“走慢点儿,走慢点儿,让汉子我对着多扒几口面糊糊。”
“出来这么久了,也怪想家里的婆娘的。家里有调皮猴子,不知道长大多少了!”
“已经走了一批,明日就是山东的离开,很快就到我们了。”
“要多带些咸鱼回去。”
“已经存有好些,今年的盐不用愁了。”一个汉子低声笑笑。
进入士官地界,秦素兰问出现的莫子说:“他们为什么都将咸鱼收起来?”
这里是宋大人与主子的地界,莫子不怕人多口杂。细细解释,“海边廉价的鱼到这里就成了肉价,其实不是鱼贵,而是里面的盐贵。将咸鱼上面泛白的点刮下来,存好当盐吃。咸鱼拿去泡水,一条咸鱼一小瓦罐水,拿水去炒菜就不需要盐。
与昂贵的盐价相比,咸鱼实在是廉价得很。”
因此咸鱼就成了供不应求的商品,沿海的渔民不敢晒盐也不懂晒盐,但他们知道放在海水里泡干的鱼干得比较快。鱼身上带的白沙越多,外商叫价越高。
幸好有独立的休息间,不然秦素兰真的不敢将食盒里的饭食拿出来。鸡汤的味道太浓怕馋了外面的士官。
“带了些酱辣子,你带出去和他们分了。”秦素兰将小瓦罐递给莫子。
刘涛从外面进屋,裤管都是泥巴。秦素兰巡视四周,找到他换洗衣服。“将裤子换了,容易着凉。”
“刘大人,在吗?”没等里面回应白英就端着饭碗进门。后面跟着无奈的宋礼宋大人。
秦老爹也得到一份来自女儿的吃食,奈何河道上朋友多一人分一点就没了。听闻消息而去的白英得不了一口,于是拉着宋礼到这边来。
白英是一位奇人,一位乡下的奇人,得到秦老爹和刘涛的一致认可。
白英虽居乡里,但人品刚正不阿,无视权贵,认为官宦锦衣肉食者多为蠢才,见宋礼“布衣微服“,深入民间调查治运良策,态度虔诚,便把他多年积累的治水通航的想法告诉了宋礼。
宋礼听到“借水行舟,引汶济运,挖诸山泉,修水柜“等良策时大喜,遂邀白英参加治运工程,并引为知己吃住都要在一起。
由于采纳白英的建议,使会通河得到了充足的水源,大大提高了运河的航运能力。也使工程缩短了时间。
听闻有声,秦素兰迅速低头,收拾自己的碗筷,拿出另一副筷子。退到里面去。
白英深深闻一口,“像我老娘熬的鸡汤。”
白英都这么说了,刘涛怎能不分?三位大人分了那一钵鸡汤,幸好秦素兰是按两个刘涛的食量带来的。不然真不够他们喝。
“这酱辣子真好!闻着香吃着辣,健康要是还有给老夫送些。”白英很喜欢。
宋礼吃得比较清淡,对这辣子只有冬天才想起要吃,现在,不好。
“不多,需要等一段时日。”
……
刘涛进入里面时,她已经吃好喝好。送进来的猪油熬梅菜被吃了一大窝子,看来胃口不错。
秦素兰也觉得自己吃得有点多,“油水足的干菜,味道不错。很能下饭。”
一碗摆在她面前,里面不仅有个饼子还有一鸡腿,油汪汪的鸡腿诱人得很。
“怎得不吃了它?凉了就不好。再也吃不下,您趁热吃了吧。”秦素兰往他那推了推。
刘涛伸出两根手指推过去,“吃了。”
再他的坚持下,秦素兰拿起鸡腿低头小口小口的啃。
他明白她今日过来是为了个说法,她也等着他的说法。
刘涛将茶杯放下,“潘江没死,右手没了。明日就能回到扬州。为了确保夏草的安全,昀夏将昀钧送到这边来,这两天渡黄河。其他人没动,不值得浪费人力,监视就可以。”
秦素兰含泪咽下鸡肉。
“如果你不来,十五就是他们的死期。昀钧会失水而死,潘江为就春花,春花为潘江报仇而死,南方商队从而解散。北方就会由昀夏弟弟昀雷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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