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早饭只舍得一粥一包一咸菜的她,此刻果然升级了,有粥有蛋有菜有包,还有豆浆花卷和油条。虽品质不高,可花样不少,对于精打细算的沈琴来说,这已经是奢华至极的享受了。
侄女如鬼魅般地突然出现,叫沈琴的一口豆浆完全收不住,喷了个满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后手指沈默云,颤了个不停。
沈默云定定看着沈琴,心下微松。来的路上,她一直有一个担虑,不过还好,看此刻沈琴这惊讶劲儿,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你!你……你杀了我也没用!能说的我都说了!”沈琴嚎了一句。
“……”沈默云却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我不是来杀你的!”她一个眼色,她带的人便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沈琴舒了口气,这才摆正了面色。
“那天我说的很清楚,那个同伙的身份,事关重大,我实在不能……”
“我知道!”沈默云懒得与她废话,开门见山。“你不能说,我不为难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是与不是就好!这样你也不算食言!你放心,我的人已经完全守住了这里,这事不会传出去!”
“哦?”沈琴的眼眸明显生出了光彩。“可我为何要答应你这个要求?”
沈默云掏出了荷包,摆到了桌面。
“一百两银子一个问题,只买了一个‘是’或‘不是’!”
天底下竟有如此好事?
沈琴盯着鼓鼓囊囊的荷包,赶紧应了。
“那个人是恒亲王,是不是?”
沈琴猛一抬头,张大了口,连手也顿在了空中。
就这表情,分明已是应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是他,对吧?”
沈琴小心翼翼瞧了眼周围,微微颔首。
随后她便自主自觉伸出了手,沈默云直接点了两张百两的银票给她。
“云儿爽快!既然你已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了。当时我还以为看错了,谁能想到这俩人之间竟然有那种关联呢?啧啧,看恒亲王为那妖妇连给他们办事的贴身宫女都杀了灭口,就知这两人情分了!呵呵,说不定,咱们那圣上也是他们……!”
“行了!我不要听你的猜测和臆想,我想要那天的经过,没有经你润色和加工过的事实!”
沈琴再次伸出了手。对方都知道了,不是她告诉的,所以这不算是食言。
……
☆、第一二五九章 出售
沈默云注意到沈琴的手伸得那般坚定执着,底气十足,甚至在自己再点了两张百两银票放入其手心后也未曾收回。
“怎么?还不够?”
“五百两!”
“哈,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主人公是太后和恒亲王,其余那些经过只是顺便打听,也不知非知不可!不值这个价!我也不想当冤大头!”
“你不听,怎么知道不值呢?”沈琴笑得张扬而笃定。“我保证,物有所值!实话告诉你,当日事端,我还藏了一手,并未出售!”
沈默云只看了沈琴一眼,便知她未说谎。
“就这么多!”沈默云再点一张百两银票加了上去,“一口价,三百两!你要是不说,我就不问了!”
这个秘密已经被沈琴拆分了许多次。那这剩下的,要么就是她想留在手里再寻买家;要么就是些价值不高的部分,再或者,就是事关重大不敢说,她原打算烂在手里……
第一种可能应该不是,否则她不会只开价五百两;第二种也不会,她此刻在自己手中,她应该不敢忽悠自己!
那就只剩第三种!
若被自己猜中,有比没有好,她一定会答应!不过,她到底还听到了什么比太后与恒亲王的关系更骇人之事呢?
但沈默云可以肯定,这事绝对与自己没关系,否则她前一次见面就会开口叫卖!
果然,见沈默云态度强硬,沈琴点了头,将三张银票收入囊中。
“那晚狂风暴雨,没有星月光亮所以乌漆墨黑,唯有那茅屋里有些微光洒出来……”
当时的沈琴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离她十多步开外,那个声音和身形都极熟悉的男子是何人。直到后来那个叫做春华的宫女蛮横地唤了一声“恒亲王”,沈琴才认出了眼前这男子。
脸型方正,一表人才,即便穿着蓑衣也难掩逼人贵气,明明干着龌龊事却偏还腰杆笔直,一手背腰,一股子正气。这人不是恒亲王又是谁?
恒亲王不知是因为不满这宫女说话做事的态度,还是对她早起了杀意,慢慢走向了她,伸出了手,直言要送她上路。
宫女吓得小脸煞白,赶紧跪地磕头,一时间便口不择言起来。
她说她错了,不该不敬王爷,但她是关心则乱,害怕娘娘的大计失败才顶撞了王爷!又威胁说她是娘娘倚重之人,他不可以不经过娘娘而杀了她!还说她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她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杀人放火,害人不少,甚至还给皇上的汤里下了慢性药,那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们不能过河拆……
恒亲王显然很讨厌听到这些话,直接快步上前捂嘴了那宫女的嘴。
“你真是蠢!你知道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竟然还敢以年纪到了为由求娘娘放你出宫?你若乖乖待在娘娘身边,倒还能多活几年!娘娘又不傻,怎会由你手握那么多把柄出宫天高海阔,后患无穷?要知道,这天底下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严实不是吗?
你的愿望达到了,今晚之后,你就不用再困在宫中了!念在你为娘娘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我给你给个全尸,也会顾及你的颜面不让你死得太难看,更不会让你太痛苦!你忍忍,就一下子的事!”
恒亲王动手了,他将那个叫做春华的宫女一把拖过,单手捂嘴夹到腋下,另一手抓住她的下巴,就这么使劲一掰……
那个宫女的眼珠子往外凸着,瞪着,外翻着,几乎要滚落下来,她分明已经没救,可那两只双手还在空中挣扎挥舞,那双脚还在泥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刨着……
最可怕的,是恒亲王!
他站在风里,衣袍翻滚,做着遭天谴的勾当,可表情却依旧淡然平静,似乎只是在做一件极其稀松平常之事。
他身上唯一的变化,或许只一丝冷酷取代了他往常的温和,令他整个人如鬼魅般瘆人可怕。
微微的一声“咔”响在沈琴耳边炸开,从此成了一个噩梦!她始终记得那声响,从那时起,她就再也不敢吃猪脆骨,不敢嚼蚕豆,不敢大口咬甘蔗!
当时的她捂住嘴屏住了呼吸,却抑不住地打颤。
她无比庆幸头顶咆哮而过的一阵阵大风,很好的为她掩住草木的颤动。
而后,那个宫女的尸身被带走,恒亲王隐在树下又对着茅屋看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弱水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