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在心底将冯氏狠狠的咒骂着,真是甩不开的冤家对头死贱人!
自己的脸哪里是白里透红?
分明是急得煞白,又在冯氏的拍打下“被”粉红!
自己的手哪里是暖?
分明是一掌心全是急汗!
自己的脉搏哪里是有力?
分明是加倍地快跳,那节奏却是叫自己都把控不住!
可此时此刻,她分明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的!
沈默云不是说半个时辰吗?
那她便忍!
只要忍过了时间,那叔伯母自会为她做主!
此刻这样不是最好吗?
冯氏在自己身上浪费的时间越多,沈默云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小!
沈琴咬着牙,下决心一定要将时间拖延下去!
“小姑子定是连日来照料老太太过于辛苦了!不打紧的,老太太的参汤和药马上都拿来了,保准小姑子你很快便能生龙活虎!”
这话又叫沈琴周身一寒,分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冯氏边说,边从丫鬟手里拿了一条刻丝毯子盖到了沈琴的身上。
靠着那毛毯的遮掩,冯氏的手却是直接探到了沈琴的腰间,冷不得儿地上去狠狠掐了一把。
沈琴虽有防范,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掐依旧是忍不住蹙眉眨眼,四肢反射性地一弹!
一声“啊——”的惊叫差点破口而出,直接卡到了喉间,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她也还算机灵,下一瞬却是将这一声巧妙化成了一声咳嗽!
在众人以为她已醒来之时,她却是头一歪,继续“晕死”了过去……
众人原本便对她的晕厥抱了六七成的怀疑。
此时此景更是所有人都对其作为心里有数。
可沈琴是个主子,她若是执意“晕厥”,他们还能如何?总不能当着下人之面,丢了自己家门的脸面吧?
一时间,众人也都没辙,只摇着头吃起茶来。
而角落里,沈默云则忙着吩咐着身后丫鬟在做事……
时候差不多了,按着冯氏的手段,只怕那沈琴撑不过半刻钟!
此时,清心丸,醒神露和参汤都拿了来。
冯氏却是蹲下了身子,在沈琴的耳边吹了口气。
见沈琴的睫毛微微颤动,冯氏心下好笑,特意声带挑衅与恶毒,轻轻道:“老太太的药都来了,小姑子你确定还要晕下去?”
……
☆、第五三九章 装死
若是冯氏今日不在场,此时这沈琴一晕,还真就没多少人能奈何她。
在场的要么是长辈,要么是小辈,谁都不适合去揭穿,最后还是只能对其“装死”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
冯氏身为沈家儿媳,对处处插手沈家事宜,时时算计家中财产的两位姑奶奶仇怨已久,此时这大好机会当前,自然不会放过!
此刻只见她朱唇轻启,语态柔和委婉,对着长辈行了一礼:
“小姑子突然晕厥,原本是该叫她好好休息的!只是此刻云儿与她既已下了约定,小姑子这一晕总不算个事儿吧,反倒落了个怯场,和故意装晕的嫌疑,这于小姑子的名声也太不利了!
正好,老太太那里倒是什么都齐全,有好些醒神提神之药。依我看,便先拿了老太太的药来给小姑子试试看,不知道叔伯以为如何?”
冯氏彬彬有礼,语调轻柔,可那叫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却令沈琴浑身发冷。
沈琴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又将其狠狠唾弃了一番。
真是个贱人!怎么能把话说的那么好听!
这两边的立场都叫她考虑到了!长辈们不管是站在哪边,在这番话语前,谁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贱人,东西都准备好了,此刻还假惺惺多此一问!
还好,老太太这些东西应该是吃不死人,用不坏人的,且忍忍吧!
叔公点了点头,沈沐也道:“赶紧动手吧!小妹以前也没这毛病,最近几年也是娇惯过头了!只要能把她弄醒,弟妹你看着办吧!”
“是!”
冯氏却是拿了醒神露在手上,慢悠悠冲着沈琴来了句:“小姑子,得罪了!嫂子便先拿了这醒神露给小姑子试试吧!”
沈琴腹诽,用就用呗,醒神露罢了,死不了人的!
不过,冯氏的下一句便叫沈琴毛毯下的拳头都握紧了起来。
“老太太的醒神露听说是卢国候府从内宫得来的赏!据说用的可是最霸道的樟脑,薄荷和桉油。”
冯氏边说边用指甲尖从沈琴脑门一直划到了眼角,她动作不轻,可她尖锐又寒凉的指甲还是叫沈琴从睫毛到身子都有些微颤……
接着,她便拿了帕子蘸了些醒神露,细细揉到了沈琴的太阳穴和人中……
一瞬间的适意转眼便突变为刺激,差点叫沈琴惊得一跳而起!
一股刺鼻霸道的气味一息间从她的鼻端窜了进去,叫她周身一颤。
那一股强劲的樟脑凉气一下子便打通了七窍,在她的四肢百骸游走起来,她再想冷静却也控制不住身体反射性地抽搐了几下!
贱人!贱人!
也不知这贱人是用了多少!她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只能用一滴慢慢化开吗?
还有,哪有人将这东西涂在人中上的?
她这是要呛死,熏死自己吗?
她这种涂抹之法,别说神了,就连魂都醒了,真真是个狠毒的贱人!
此刻的沈琴感觉就像一下子掉入了三九严冬,泡了十几瓶清凉油的冰水里,竟叫人有种不知生死的抽离感!
冯氏的魔音继续传来:“小姑子好像有些反应了!这说明老太太的药是有效果的!我吧,最近有些手抖,刚刚还在担心,万一不小心滑了一点下来,小姑子必定要难受不已。别的地方倒还好,最怕就是会滑进眼睛里……嘶——,想想都可怕,那滋味必定是又疼又辣,酸爽得很呢!”
冯氏边说,边弯着嘴角将那沾满了醒神露的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擦过了沈琴的嘴角。
什么叫水深火热?
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此刻就是!
明明她的身子如同掉入了冰窟,偏偏嘴上还烧起了一把火!
明明她的唇上只沾到了一点那神露,偏偏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由烫变麻再变肿。
她都不用照镜子,已经能预感到自己的唇必定已如两片腊肠一般难看!
此外,还有源源不断的苦涩和麻辣味窜进她麻木的口里,喉间……
继而这把火又冲进了她的口腔,胸腔,腹腔……
她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有些后悔了!
这些贱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冯乐诗此刻下手还是留情的,她甚至都没有将这东西滴进自己的眼里,否则,自己能不能看见明日的太阳只怕还不一定吧?
那自己是不是该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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