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府的沉重的氛围相比,拂云和桃子这边就欢快多了。张易之笑的合不拢嘴的带着美酒来向拂云道谢。可惜,拂云不喝酒,不管他怎么劝都没用。桃子到是想喝,可拂云直冒冷气,张易之也一脸不赞同。最后,一坛子酒全进了张易之的肚子里。他都醉成一摊烂泥了,还抱着酒坛子笑,活像个二傻子。
桃子鄙视的看着他,然后认命的敲开了隔壁的门。老管家急忙找了些人将他们家少爷抬回去了。那老管家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实在对不住,我们家少爷失礼了。”
“没事。”拂云对待老人家还是友善的。
“我们少爷的事,老奴也知道了。我们家老爷和夫人皆在浔阳,少爷一人来此地求学,也没什么朋友。如今少爷有您这一好友,想必老爷和夫人一定很欣慰。只是少爷性子有些直,偶尔做事难掌握分寸,还请您多多包涵。”
“管家客气了,既然张兄将我当做朋友,那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无需客气。”
桃子在一旁端着微笑,想这老管家可真是个人精啊。三两句话就把张易之的失礼变成了真性情。
送走了老管家已是月上中天,桃子一脸困意的洗漱然后满足的爬上了床。拂云也未受到刘府的影响。作为一个大夫,他有时候只需要治病即可。想着今天刘府的管家送他出来时提到的刘府的小少爷刘安,他已心有良方。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十八章
岁月不知愁苦,可悲人有喜乐。多少人渴望自己拥有停滞时空的能力,又或者岁月仁慈,才带走人的悲欢。
后日晌午一过,刘府又派人接了拂云和桃子前往刘府。这次,他们并没有见到刘员外,据说是谈生意去了。但是这次,刘夫人却是清醒的。他们进屋就看到刘夫人依旧脸色难看的坐在床上。拂云依旧上前为她诊脉。
“穆大夫来了,上次实在是失礼了。这些时日有劳穆大夫了。”
“无妨,这是我作为大夫应尽的职责。夫人这些时日可好些了?那方子可有效果?”
“我近日晚上睡得安稳了许多,多谢穆大夫了。”
“夫人客气了。现在应是用药的时候了。不知夫人可曾用药?”
“还未曾。碧玉,你去看看我的药可好了。”
“是,夫人。”
“不知穆大夫,有何话要和我说。”
“夫人,上次我给夫人诊脉时,夫人体内有两种病症,一为风寒,二为心火。这两种病症交织才使得夫人迟迟不得好。”
“所以,穆大夫是想问我病症的由来?”刘夫人依旧表情淡淡的。
“夫人想错了。穆某只是个大夫。我只管治病,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也没有必要知道。在下只是想告诉夫人,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这世间事除却生死皆闲事。事情越拖越麻烦,如果可以,还是早下决断。我上次听贵府管家提起,贵府小少爷孝顺可爱,都说为母则强,相信夫人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为母则强吗?看来先生真是细致入微,心明眼亮。多谢先生的良方,我定会很快好起来。”
刘夫人先是有些惊讶,又沉吟了片刻,最后下定了决心。
这人心总如暴风雨一般奇怪。来之前沉郁急躁,等真的倾盆而下,反而轻松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又恢复到之前的雍容。
“夫人,您的药来了。只是有些烫,您小心烫口。”碧玉端着药碗小心的进到室内,将托盘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她抬头,却觉得夫人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又和以前一样了。
“碧玉,穆大夫已经看完诊了,你让人送他们出去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七日之后我会再来复诊。”拂云说完就转身带着桃子施施然走了出去。
碧玉将他们引出内院,又让管家送他们回去。管家恭敬的将他们送到门口,那里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只是拂云却谢绝了刘府的马车。
“这怎么行!穆大夫给我家夫人看病,我们负责接送也是应该的。”
“多谢管家的好意,只是今天难得出完诊天色尚早,我们想逛逛再回去,就不劳烦府上了。”
“既然穆大夫坚持,那好吧。您请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您请留步,我们告辞。”说完就带桃子远去了。
“你不是说想吃醉仙楼的醋鱼吗?走吧。”桃子被这意外之喜弄得有些懵。
“真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你如果不想吃我们就回去吧。”
“没有,没有。我们快走吧。”桃子涉世未深,又没见过什么坏人,还是单纯快乐的性子。只要有吃有喝她就很高兴。但愿她永远不要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吧,拂云想。
拂云跟在桃子身后,看着她兴冲冲的快步走向醉仙楼。他想,她即是逃难来的应当见过人间疾苦,不会如此一张白纸的模样。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来历,但她年纪尚幼,又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不像是有所图谋。更何况,他也没什么好图谋的,又何必非要追问她的来历呢。罢了,随她去吧。
刘府处在繁华地段,距离醉仙楼不远,他们没一会儿就到了醉仙楼。他们在大堂靠窗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小二就迎了过来。
“二位客官,来点儿什么?”小二见人便是一张笑脸,见他们坐下,赶忙用干净的抹布将桌子擦干净了,又给他们倒了茶水。
“来一道醋鱼,再来两样时鲜蔬菜,配两碗米饭就够了。”拂云顷刻就点完了菜。
“好嘞!您二位稍等。”那小二记完了菜单就一溜烟跑了。
拂云二人一边等菜一边看景,就听见旁边有人在闲谈。
“你们听说了吗?”其中一人神秘兮兮的问道。
“听说什么?”其他人一脸好奇。
“东边的蛮夷又进犯我们边关了!”
“我以为是什么呢。每年春天东边的蛮子都会来这么一出,然后被乐将军打退。”一人不以为然到。
“今年可不一样了。听说那些蛮子是来势汹汹啊!而且今年南方雨水多,北方又旱了一场,并不是丰年。听说朝廷里还在吵,有人说战有人说和,粮草也一直拖延。唉!已经有北方的人往南边儿来了。你们没发现我们城里也来了不少人吗?”
“我还真没注意,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本来就是。不过,这一打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那人本来还有一丝得色,而后又一脸忧愁。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都一脸赞同的应和到。
拂云端着茶杯的手一僵,眉头紧皱。连涂方城的百姓都已经听说了这件事,看来战况激烈,情形估计会更差,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正想着,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他转头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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