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头_无声礁语【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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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是老板嘛……又有人在网上说难听话了。”徐琪琪尴尬笑笑。“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我也处理惯了。Chloe你来这里是……?”

  “也是老板啊。Ricky让我过来确认几个和你们老板合作的事项。对了,最近XX路开了一个美容院,我正好收到了两张打折券,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我听Celine说,那里的补水做得特别好。”

  “今天不行。”

  “那周五呢?”

  “唉……我尽量吧……”

  “那我预约周五,不行我们再改时间。”Chloe神清气爽没心没肺地笑着说。

  这天晚上从公司加班回来,吕冬友看见之前还活跃的话题“HelloWord42爆料唐泗水”,不仅被撤下了热搜,还从蓝变黑了——这个话题看来已经被微博系统屏蔽了。不过,他收到了大概有几千多条at他的微博和私信“我去哈哈哈哈哈唐泗水给你点赞了!”

  但是按照他自己的搜索和记录程序,今天下午1:20分左右,“HelloWord42爆料唐泗水”的话题被撤下了热搜,并且被屏蔽,但很快关注这个话题的网友就察觉了,除去因为下午上班上学导致上网人数减少的影响,实际上有关唐泗水当年刷广告的热度不降反升。下午五点之后,随着学生放学,职员下班,一个个新的话题开始活跃。热度又飙升了。当然也能看出来唐泗水甚至周荣的公关部门此时正在加班加点地撤热度。而且“花开如雪”的话题热度里,水军的比例也陡然升高。

  很多关注这个话题的还是学生,甚至是要高考的高中生。吕冬友叹一口气。让孩子们觉得世界污秽、不得不去叫醒大人,是大人们的耻辱。

  他给Zzz发了一条消息:“唐泗水的效率比我们想象的高。”

  Zzz沉默了一会儿,发过来一个聊天的截图:“刚刚看到的,你注意安全。”

  截图上是唐泗水公司公关部的徐琪琪在工作群里抱怨又有人爆料,现在唐泗水逼着她找黑客追踪爆料人信息。

  “早有准备,不必担心。”吕冬友回复道。

  事已至此,他反而平静坦荡了。只是把当年唐泗水做的事放到网上,他就开始跳脚。可见,他是真的没有一丝悔意了。

  看这个样子,吕冬友确信唐泗水会看他的微博。他发了一条置顶微博:“人在做,天在看。请唐泗水承认抄袭,向荼白道歉,召回所有花开如雪的实体书籍,下架网上所有文字版本和影视改编作品,捐出所有花开如雪所得的收入。亡羊补牢还是君子报仇,此刻都为时未晚。”

  发完微博,他又收到了Zzz给他的“图灵测试”站内信:“他不会听。你这个人太善良。”

  破 5

  ==天棘的日记==

  20XZ年1月15日雨夹雪

  昨天考试之后精神太放松,回家路上摔了一跤,手上破了一个口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把血蹭到裤子上了。但回家之后把荼白吓坏了。

  这次荼白的反应大到让我担心。不仅不停向想我道歉,而且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一直哭。

  我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却说没事。今天早上一直到去上班之前,眼睛依然红红的。

  之前明明一直都好好的!现在这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起初我想过是不是荼白家里出事了。荼白的父亲身体不好,为了照顾她父亲,她的母亲提前退休了。荼白一直省吃俭用给家里寄钱。也时常给家里发消息。不过,要是真的是家里有事的话,她家就在京郊,她早就该回家了。至于工作上,我有几次接她上下班,特地和她的工友聊过天,她的工友们人都还不错,主管除了比较抠门,也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果然还是凤凰于飞那个家伙吧?我有学校、有实习、有拳击、有画画,可是荼白只有写作。说起来,落花辞里的魏昭质、糜章,连名字都是以我们的真名和楚辞的“唯昭质其犹未亏”,和“芳菲菲其弥章”为原型起的。

  更要命的是,我今天才意识到,元旦那几天荼白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装出来的。昨天晚上,是荼白实在忍受不了,情绪崩溃了一次。哭得不能自己,才是荼白的真实感受。我的委屈和愤怒再加百倍,可能也比不过荼白心中所感。

  今天上网一看,竟然有个小有名气的文学评论账号发了一篇凤凰于飞的采访稿,里面肉麻地称赞“真实生活中的唐泗水,是个文雅的男子”,“向往民国时代的文人风度”,而且居然说“唐泗水顶着抄袭争议,继续写作”,“争议是一时的,作品是永久的。”

  妈的,民国时代的文人招你惹你了。真不嫌恶心。

  20XZ年1月16日晴

  今天荼白对我说,她想到下一篇文的大纲了。这次她要尝试近现代的背景。

  这个新故事的大纲看得人心里发凉。故事设定在二战前的德国,主角是个青年士官,因为卷入了高层派系斗争中被人诬陷,要被枪决。士官的犹太学者好友放弃了去美国任教的机会,留下来帮助他洗清冤屈。经历了很多事情后,他们得到了一个高级将领的支持,主角沉冤昭雪。但希特勒上台后,士官被迫加入盖世太保,因为不想参与对犹太人的种族清洗,饮弹自尽。犹太学者被抓,因为被打受伤失去了部分听力,押送到集中营途中,侥幸跳车逃脱,后辗转逃到美国。犹太学者作为空军的机械专家,参与战斗机的制造和研发,战后一辈子在大学教书研究,孑然一生,退休后患上老年痴呆症,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士官,最终安详地老死在养老院。

  我问荼白,这个故事里,士官一开始要被枪决,最后还是用枪自杀,犹太人为了士官放弃去美国,最后还是去了美国,而且忘了士官,这个设定实在太悲哀、太绝望了。为什么这样写?

  荼白说,她想在这篇文章里探索关于“宿命”的主题。之前都是太过理想主义的架空背景的文,这次经过了一些事情,所以想写一些更现实、色调更黑暗的题材。生活中就是有很多悲伤和无奈,她必须面对。而她理解、接受生活的阴暗面的方法,就是把它们写成小说。

  这会是个很美也很有深度的故事,但荼白现在要写这样的故事,却让我不寒而栗。这部色调黑暗的小说可能会像黑洞一样,把荼白吸走。但我又绝对不能说,“荼白,你不要写了”。文字的世界对她来说,比寂静无声的现实世界更真实更丰富。让她停止写作就和要她的命一样。

  我不放心让荼白一个人回家了。我问荼白,今年我可以到她家过年吗。但是,荼白说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向她的父母介绍我。她不愿意说谎,但我们的真实关系肯定会吓到她的父母。毕竟她的父母住在基本上谁都认识谁的京郊小县城,稍微有些惊世骇俗的事就会被人嚼舌头。她的父母又有些懦弱怕事。

  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但荼白明确表示出来,还是很伤人。荼白感觉到我很不高兴,哄了我半个晚上,晚饭做的很丰盛,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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