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紧紧攥紧拳头,为自己这段时间受过的委屈而怨恨。
而同一时间,将军府可谓乱成了一锅粥,府医告诉柏瞿的尽量是说得轻松了一些,而慕勋垧受得伤却没那么轻,被巫奇背回来的他这都过去一整天了,还不见醒过来的迹象。
而洛言铄再回了将军府以后,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帮过将军这事,怕是不能让有心人知道,想到这里他当晚就连夜去了一趟将军府,把自己的顾虑跟巫奇说了一遍,而巫奇自然很乐意配合不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洛家,此刻气氛也比较凝重,洛岐山身体才稍微好些,就听说这件事情,人的精神也焦虑地差了点,洛司修和洛言铄陪侍在他左右,都静等着他的吩咐。
平日里,洛家跟将军府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心,虽然洛岐山心底很钦佩这位将军,可明面上,皇上并不希望看到他们和睦相处,所以洛家一直跟将军府保持这距离,这这种安全的距离如今看来,倒是难免被人利用。
洛司修看了似乎一年之间老去很多的将军,有些担忧地问到,“父亲,这次可是为了将军府的事情忧心?”
洛言铄眼神闪了闪,在两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压下这个的触动冷静了下来。
洛岐山叹息一声,声音低若游丝嗲传开来,“这两年国运昌盛,周边国家也都对东越表示了臣服,本来是没什么要紧事才对,可前不久,北淮皇子被接回了国,这对东越来说无疑是一个祸端的开始,不得不去提防,外患尚且未清除,内将军府又得袭击,这一切仿佛已经设计好了一般,接下来只怕有场看不见的仗要打。”
他身为内阁首辅,看到了这种种长远的发展是必须的,可这皇上似乎对眼前的事情估算得不太清楚。
他甚至不清楚洛家对朝廷的衷心,甚至怀疑洛家,这无疑让他收到了极大的打击。
洛言铄对这种话题,向来是保持沉默,洛司修思考了片刻,轻声安慰他道,“父亲不用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想到这些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他该不会轻易冤枉洛家了才是。”
可他这话的安慰程度简直不如不说了,因为君主是个怎么样的人,伺候了大半辈子的洛岐山显然比洛司修明白多了,那就是个生性多疑的男人。
就好比拿恭亲王的例子来说,他表面对已逝重臣的儿子的重视,封王,可实际上,陆宴卿不过是个挂名的王爷,甚至连上朝的权利和机会都是没有的。
这样的皇上,让他如何不去防备日益强大的洛家?
洛岐山无奈叹息,明知洛家此刻的处境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洛家百年来一直为朝廷效力,世代忠良,按理是不该被皇上为谴责,怪就怪这几年洛家发展得太快,树大招风说得就是这个道理,洛家如今在圣上眼里,只怕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也不是怕死,洛家百年基业若真的毁在我手上,我自也回去地府向列祖列宗请罪,只是这我怕就怕在,洛家一到,奸臣当道,这东越怕是危也。”
洛岐山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东越的朝廷,自然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差池,洛家纵然重要,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可这国若乱,又哪里来的家安宁?
闻言,洛言铄想起了自己的事情,脸色有些阴沉了起来,洛司修脸色同样凝重,他能明白父亲的心情,这种家国情的心情。
如今洛家做什么,都一定是在各方人的监视中的,洛家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很多事态的变化,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洛司修叹息一声,望着洛岐山感慨道,“看来父亲当初不让倾倾嫁给太子的决定,是对的可惜……”
可惜感情的事情,谁都控制不住,洛岐山闻言,脸色更担忧了几分,“太子一党多次争取我洛家的帮助,我都没答应,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把丫头牵扯进朝堂的争斗上来。”
而说这番话的洛岐山并不知道,洛倾早就成了这斗争漩涡里不可或缺的一个存在,洛司修想起这段时间洛倾受得罪,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洛言铄三人再次讨论了一会儿,就各自回了房间,洛岐山这次让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教会他们静观其变,洛家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冲动。
☆、第99章:北淮突变
而洛岐山他们很显然没有想到,东越有太多太多盼望这洛家倒台的人,这些人一到背后偷偷联合起来,将会是一股难以让人忽视的存在。
就算洛家真的在这次刺杀中独善其身,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的,那天商量以后没多久,临阳城就闹开了,关于洛家的各种不利的谣言,很快在坊间流传开来。
而谣言的来历,不过是苏家现场唯一行动自由的赫连影,在闹事打了人,说那说书人冤枉了苏家,明明刺杀大将军的,是洛家才对。
这话一出口,周围看戏的百姓都闹腾开了,很多人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人言可畏,很快这话就传进了皇宫里。
当今皇上给出的反应就是,传召了被冷落多日的丞相,商谈这件事情,他们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外人肉眼能看见的,不过就是丞相大人出宫时,分明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而才撤走御林军没多久的洛家,很快被另一支队伍秘密监视了起来,行动比上次还不自如了。
洛言铄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后续伤害会这么大,他如今住在偏院,因为明面是洛家人的身份,也同样被圈禁了起来,很多行动自然不敢贸然进行了。
东越一场暴风雪在这寒冷的冬季酝酿着,而快要到达北淮的赫连荀,也同样无法冷静下来,实际上,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差点没控制住疯掉。
北淮,居然已经拥立了新帝!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他蛰伏在东越寄人篱下所以到底是为得到什么?该死的!
赫连君,他凭什么在这个时候登基称帝?这唾手可得的江山,明明该是他赫连荀的!
赫连荀握着影卫呈上来的密函,只觉得周身在这冬天里冻得通体发寒,“司鸿颍怎么会拥护他做皇上?该死的,这也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你们之前一点都没察觉到?”
炽炎跪在地上,尽管周身的肌肉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他也保持那个姿势笔直地跪着,声音里有些任务失败的挫败,“对不起,殿下,之前因为担心殿下的安慰,我们大半的人手,都伪装进了这次的迎接你的队伍里。”
至于司鸿颍为什么会支持赫连君,炽炎并没有掌握一手的消息,他知道赫连君秘密登基后就很快来了这里,事实上,北淮国内现在的局势,他一点都不清楚。
而赫连君这个本该安分在齐律做质子的四皇子,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回了北淮,他们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而此刻赫连荀手机握着的洛倾就是新帝刚下的,秘密处决赫连荀和赫连霖的消息,理由不过事赫连荀早就死在了西楚,今日这个是冒充的,而赫连霖伙同冒充的皇子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赫连荀此刻是有怒不知道冲这谁发,沉浸了多年的性子,这一刻完全奔盘,“他们一定打成了某种协议,查,给本皇子统统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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