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换儿被这帮人口无遮拦打趣,也不恼。只是翻个白眼,说:“你们还要添粥吗?我帮你们盛。”
“我要我要……盛满点。”有人主动帮盛,当然不甘人后。
蔡换儿笑着拿了几个碗转到厅前头。
正逢皮大姐拉长脸也过来,互相对视。
“唉!师爷不肯呀。”
“什么?”蔡换儿没听懂。
皮大姐小声:“我让师爷留点肚子,做了好吃的,一会给送到账房去。他拒绝了。”
蔡换儿拍拍她肩,也轻声:“没关系。一会掐点送过去,不容他拒绝。香喷喷的猪脚汤,由不得他不馋嘴。”
“也对哦。”皮大姐转愁为喜。
“皮大姐,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治治那帮臭男人?”轮到蔡换儿求助了。
皮大姐顺着她目光望一眼:“那桌小子得罪你了?”
“嗯。嘲笑我对大当家的一片真心了。”
皮大姐细眼珠轻轻一转,挤眼:“有。有好东西。你去后厨碗柜第三个柜子……”她越说越小声,蔡换儿听的心花怒放。
蔡换儿一溜烟撒腿去了,很快又兔子似的窜回来。
她端了盛好的稀饭送过去,还笑的特别亲切甜美:“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请慢用。”
“哇呀!怎么这么客气了?这还是咱们山寨小厨娘吗?”
“整个碧月楼俏伙计嘛。”
“哈哈哈……”
又是新一轮哄堂大笑。
这帮糙汉子吃喝随意又粗鲁,哪里听过这样的谦词。很新鲜又觉得怪好玩的,不免就打趣调侃了。
蔡换儿听而不闻,翻着白眼走回来。
眼光再次瞄向刑元绍。后者也斜眼望过来。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刑元绍很快移回。蔡换儿却惊喜的不免多想了:难道他其实也在暗中注意着我?嗯,还是有机会的!一定不要放弃!
有当值的喽罗兵急匆匆进来,对着几位当家的行个礼,凑到刑元绍耳边嘀咕几句。
刑元绍猛的抬眼,立马放下碗,说了一句:“有情况。”
这一桌人都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庆阳府姓屈的派了信使过来。”
“什么?”
他们全都停碗,一起出门。自然惹的蔡换儿关切:“皮大姐,怎么啦?”
“不知道呀。”皮大姐也蒙了:“可能出什么大事了吧?”要不然,怎么饭都没吃完,都离开了?
能出什么大事?蔡换儿思忖:最大的事就是官兵攻打呗。
不过,还没到端午节,应该没有松懈,官兵不会冒然跑来剿匪吧?
这么一想,蔡换儿就没多虑了。反正天塌下来,有刑元绍这高大个顶着。
“哎哟!”有人抱肚子了,皱眉叫唤。
“我的肚子……”另有人捂着肚子就冲出草厅。
“我,我也不行了……”同桌一样弯着腰抱着肚子风速冲向茅房。
皮大姐和蔡换儿两个相当淡定,闪到一边,看着那一桌打趣的三三两两陆续冲出门,相视窃笑。
“皮大姐,怎么回事呀?”同桌还有两个没被波及,站起来质问:“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闹肚子了?”
皮大姐翻着小细眼:“我怎么知道啊。”
“稀饭馒头是不是有问题呀?”
“没有。”陈嫂叉着腰:“我熬的稀饭,煮的馒头,绝对没问题。”
大林家的也跳出来帮腔:“没错。我做的咸菜也是最正宗最干净的。谁也别想挑我的刺。”
蔡换儿还闲闲说风凉话:“哪有什么问题?明明就是他们吃撑了吧?”
“就是。一个个像要饭的,吃的那叫一个凶。撑破肚皮了吧?赶紧练武坪跑两圈去。”皮大姐更狠,直接哄去跑圈。
两个幸存的嘟嘟咕咕的,盯着没吃完的稀饭咸菜,不好下口了。
“小林子,这回我支持皮大姐她们。”旁边桌寨兵说公道话了:“早饭绝对没问题。都是同一锅,我们都吃着没事。就你们这一桌闹肚子。那还是你们的问题。”
蔡换儿得意:“这话太对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哎,学着点动动脑子。”
皮大姐更凶悍,抡起长柄勺挥舞:“谁也再吵嚷我们后厨的饭菜有问题,我打烂他的狗头!”
草厅寻残食的大黄听见了,张望一眼凶气外露的皮大姐,夹着尾巴出厅去村里晃荡了。
几名闹肚子的寨兵事后碰头一寻思,便也捋出原委了:“一定是换儿这臭丫头趁着给我们盛粥的功夫往碗里添加了什么?”
“就是泻药呗。还能是什么?我总共跑了五趟,腿都要蹲麻了。”
“你才五趟,我都八趟了。要不是去寻了点药,我早就躺下了。这丫头,够狠呀!”
“她哪来的泻药呀?”
“还用问?皮大姐给的呗。你忘记了,当年三当家的抱怨厨房饭菜不好吃,就让皮大姐给他碗里放了泻药,拉了两天,差点见阎王爷了。”
“对对对。皮大姐这个帮凶……哼,咱们告大当家的去。”
第115章 内部斗嘴
几个寨丁憋着怨气相邀着来到前寨,却连威武厅的大门都没进着。守门的喽罗说了:“几位当家的在见客,不许打扰。”
“见客?谁呀?咱们啸山寨好久没来外客了吧?”
“对呀。尊为客人的外人,的确好久没听过了。”
“咱们去后头听听。”
听厅那一头也让人堵了,可见这个客人,相当重要。
威武厅,几位当家的和资格老的寨中人都打量着面前两个女人。一个年纪略大,做妇人打扮,一身劲装,眉眼精明。另一个年纪略小些,看着清秀,打扮朴素,像个跟班。
“十姑?”刑元绍认得这个妇人,颇为惊讶。
十姑一抱拳,板着脸客气:“刑寨主,又见面了。各位,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我是为屈太守送信而来。并无恶意。”
贺小七懒懒:“知道。要不是看着你们两个妇道人家没带兵器没带官兵,早就给捆起来扔地牢了。”
师爷感兴趣盯着那个跟班清秀女:“这位是……”
十姑脸色稍稍不自然,冷冷道:“我的徒弟。非要跟着我来长见识。她什么都不懂,不用管她。”
大伙也看出来的。她的清秀徒弟很拘谨的样子,一直半垂着头,绞拧着袖角,特别怕生,但面上又隐隐现好奇之色。
刑元绍要过信,展开一目十行,眉头成八字了。
然后,他就转递给老高等人。
老高喜怒不太显形,默默递给贺小七。
“这,写的什么呀?酸臭文人就这德性。一句话能说明白的非得整出一长篇。”贺小七认字,但认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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