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略有些不爽地望着五娘道:“五娘今儿个怎得如此高兴?”
“东家,有桩好事成了自然要高兴,明庄主连茶市都还未完便托了自个儿的手下管着查探,回徽州备些彩礼去了。”
小兰噗嗤笑道:“莫不是明光庄主是来向五娘您提亲的?瞧你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东家你瞧着小兰口齿是越像二小姐般会打趣我了,提亲哪里轮到我,自然是给小梨提的。”五娘言着。
小兰看了眼旁的顾延道:“瞧人明光庄主说提亲便提亲多快,有人可年里头就说了要来提亲的,如今都正月过了一半了。”
“小兰,你随佘锦抄心经去,九遍。”佘笙轻恼道。
小兰捂着嘴巴,懊恼道:“是,小姐。”
顾延明白这小兰所言之人是他,可若是佘笙不应,提多少次亲也是无用的,这事还得循序渐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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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圆月依旧,一抹黑影飘入了铭园的墙头之上。
佘笙昨夜里怕着顾延乱来一夜未曾好好睡过。
今儿个早早便睡了下去,小兰小梨两个丫鬟在外头屋外守着,有抹微风轻拂着烛光。
另一头屋子里,佘锦挑着夜灯打着哈欠左右手同拿着狼毫笔写着佛经,自小但凡是她不听话的阿姐便让她抄书。
等她年岁大了些懂事了些阿姐便让她抄佛经,遂她左右手同时挥笔抄录的本事早就练了出来。
她便期冀着在回绍兴之前便将这些罚抄的给抄完了,许阿姐觉着好便不让她在禁足了。
跃进她闺房之中的黑衣人显然未曾想到里头的人乃是佘锦,见她弯着腰颓废地双手舞动,纸上之字虽是行书却也有女子独有的娟秀,眼中多了丝欣赏之意。
☆、第一百十二章 生个胖娃娃
“你是何人?”佘锦望着来人瞌睡虫全无,壮着胆子问道。
“是我。”南翼将漆黑色的面巾取下道。
“师父?”佘锦大喊一声将嘴巴给捂了起来,又压低了声音言道,“你怎得来了?”
“顾相爷叫我来抄经,我不知此处竟然是你,也不知他又在发什么疯!”南翼也不知顾延发的是什么疯,要他来铭园抄经书。
顾萦儿也是一个翻身便进了佘锦的房里头,对着佘锦道:“佘二姑娘,这南小郡王可模仿他人之笔迹,我家相爷特地让他来帮帮您。”
“哼,这些还不是你家相爷惹出来的麻烦,我若是抄完了手不能动了,便要你家相爷养一生了。”佘锦没有好气地委屈道,即便是顾相爷要顺着阿姐的心意,也不该如此待她呐。
可这话听在南翼的耳中,颇有些是佘锦与顾延打情骂俏之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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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着四日,这苏府都未曾找上门来,也未曾在茶市之中动些手脚。
佘笙也乐得逍遥,可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前些时日对苏老夫人如此无礼,苏府定不可能不计较,若是这次忍让了定能说明这次御茶之事是不干净的。
昨日里佘笙随五娘收拾了茶市,又将茶庄一做了十年的老长工调来做了杭州一壶茶坊管事的,今儿个也准备着要回绍兴去了。
这几日里她未曾问过小梨到底可有将身子给了明光,不过估摸着十有八九定是已经给了的,若再迟些时日回去武大娘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苏小小又不见踪影,苏珍仪也回了长安,她都不晓得该寻哪人去算个账了。
“东家,要带回去的物已经装了船,您瞧着何时回笙园去?”五娘从码头回来问着。
“给南王府递的帖子还是无人应吗?”佘笙问道。
五娘摇摇头道:“王妃落了病,如今的王府是世子妃当家,我们便是送礼都不让咱们进去。”
“可有在茶市之中见到南王世子?”
“世子这几日里都未曾见到了。”五娘言着,“连派出去的人也都未寻见他,应当不在杭州处了。”
“那便先回绍兴去。”佘笙冷声言着,既然南王府已无了这个结亲的意思,大不了回去再给佘锦好生找门亲事便好。
“是。”五娘言着。
佘笙推着轮椅往着隔壁的佘锦房内而去,她这几日夜里都未熄了灯火,应当也是在用功抄经书的。
吱呀一声推开门,她便见得佘锦趴在桌子上迷糊睡着,一旁顾萦儿也撑着手肘闭目休眠着,只余下南翼一人奋笔疾书着。
佘笙眼力劲不错,一眼便瞧到了般若二字,她恼道:“佘锦,罚你抄心经是为了要你修身静心,你倒好,要与阿姐对着做事直言便是。何必寻个男子来你房里头帮你呢?”
“阿姐。”佘锦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得佘笙的训声,连连起来叫着。
“年里头我病重之时,你如何应我的?如今呢?”佘笙有些微喘道。
南翼放下笔言道:“佘笙,你莫要做的太过了些,说到底你们佘家这主子是佘锦,你不过是个养女而已。”
“佘锦,你也是这么想阿姐的是不是?”佘笙眼含着失望而道。
“不,阿姐,我从无有过这般的心思,师父你莫要乱说。”佘锦连忙言道。
佘笙言道:“若是无,我要你抄佛经乃是让你平心静气,而你却只为敷衍与我,连自个儿错在何处都不知晓吗?”
南翼见着了佘锦小脸上委屈的紧,帮衬着言道:“佘笙,不过就是佘锦花了你十万雪花银而已,大不了我去从张府上将这些银两拿回来还你便是。”
“南小郡王,本坊主教妹妹何为信何为女子本分,与您无干。”佘笙走到佘锦跟前言道,“佘锦,跪下。”
“纵观江南最不守女子本分的是你,混迹于男子之间为商,将男女之防尽数不管,抛头露面,不尊族长,佘锦起来!”南翼一把提起正欲下跪的佘锦道。
佘锦推开南翼下跪着:“阿姐我知晓错了。”
“你有何错?是你阿姐掉进钱眼子里罢了。”南翼言着。“佘笙,但凡是个人都知晓衣食可缺,志不可缺,在对张知府儿女一事上佘锦无错。”
佘锦低头不语着。
佘笙看向佘锦道:“若是志不可缺,知错,那罚你为何要寻旁人帮你?为何要双手誊抄?”
“阿姐,师父是相爷寻来助我的,并非我寻的师父。且这几日了萦儿姑娘都在,您可问下萦儿姑娘。我错了阿姐,日后我定平心静气地抄。”佘锦生怕阿姐就此不要了她。
顾萦儿被佘笙清凉的眼神一盯,心下竟染有了些惧意地言着:“佘二姑娘也未有说过不要相帮呐。”
“佘锦,你还将错处寻在旁人的上头。”
“阿姐,我……错了。”佘锦只能委屈应道,“您可别生我的气。”
“三番五次地乱来,这一次不认认真真地将九万遍心经抄完,便不用想踏出房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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