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_释笑【完结+番外】(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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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陛下。”

  白袁扶着景议上座,低头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你是个聪明人,苏米乃是散官哪里来的如此权利可包庇舅子行贪污之事。”景议道着,“至于田继田光二人若有贪污实证那便按大印律例行事便可,莫留下会伤及苏府的活口。”

  “陛下,时至今日您还要护着苏家吗?”白袁下跪道着,“那日里您坐在上头也见到了,九皇子这番话一出,满朝文武全然低头生怕牵连到自个儿。

  试问如今朝堂清官又有几人?陛下这些银子本该是您的,本该是用于天下百姓间的,多少人家无辜为了贪官利润而家破人亡,沦落顾苏两党政权倾轧的牺牲品。

  陛下,这世间多少无辜冤魂为了已钟鸣鼎食却依旧不知足的苏家而丧命,天理昭彰,如今证据已足,陛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时候已到了……”

  “大胆!”景议怒道。

  “陛下息怒。”白袁磕头道着,“当年微臣本就与您说了家仇,苦于无证据,可此回证据已是确凿的很,又有九皇子作保,肃清朝堂势在必行呐!”

  景议起身说着:“本朕如何作想的不必告诉你,此回苏老相爷抱恙在府上,各地藩王封疆大吏入长安参加太子喜宴,这会顺藤摸瓜牵扯起一众贪官污吏。

  大印脸面在各附属小国与藩王面前如何作存?此回如若是九儿自个儿所为朕定当会严查,有儿如此必成大事,可他却只不过是旁人的刀罢了!”

  ☆、第三百十五章 帝后

  佘锦见着景议这威严模样,暗叹着帝王之气果真慑人,比阿姐还要让人再惧怕些。

  白袁依旧低着头道:“不是九皇子所为?这一账本乃是刑部追查多年了的,皆追查不到田家二兄弟贪污之罪,可如今依着账本已可治苏米等高官之罪,重则已至死罪,轻者也要发配边疆苦寒之地十年才可!”

  “你刑部追查多年的账本都找不到,偏偏这时候便找到了?是你无用还是这九皇子背后有高人在指点?”景议冷哼着说道,“此事止于田继田光便罢,旁人一概不追究你便当无这账本便好。”

  “陛下,微臣为刑部尚书之时敬过大印律例,律例之中未曾让微臣放过已有充足证据之人。”白袁道着。

  景议眸子直射着白袁道着:“那便褪去你的乌纱帽罢!”

  “陛下三思。”佘锦也连连下跪道着。

  白袁噤声不敢发出一言。

  景议起身走到一张桌前的案上,上边平铺着一本账册,他将账本拿起来道着:“这么点银子能治什么罪?苏米乃是散官触及不到苏家真正利益,如若顺藤摸瓜牵连到苏绸,苏木等实权大官,你可知后果?”

  “陛下,这大晚上的您怎得发那么大的火,臣妾老远便听见了,这夜里头了你也该宽心些才好。”顾皇后身着明黄色常服缓步而来,跨着门槛进了正殿里边。

  “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佘锦与白袁二人也纷纷行礼着。

  “平身吧。”

  佘锦起身的时候打量了顾皇后一眼,此人好似是姐夫的姑姑,这位姑姑瞧起来倒是年轻得很,丝毫不像是上了年纪的。

  毕竟是一国之母罢。

  只是这哪怕是一国之母也不该不经通报便来理政殿里头,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呐。

  景议未给顾皇后一个正眼,只是道着:“夜深了,皇后不该来前殿。”

  “听闻陛下近日来独宠沈嫔一人,臣妾是来劝劝陛下该要雨露均沾方是,何女史不敢劝说陛下便让臣妾来与您说说,这后宫新人众多,如此独宠一者不好。”

  景议对着白袁道着:“你二人且先退下。”

  佘锦迫不及待地往着外边而去,这殿内好大一股杀意,好似分分钟这陛下与皇后能打起来似得。

  不是说陛下甚是宠爱皇后吗?

  她方出了门,便见着这门外两旁的太监侍卫也皆数退了出去,她仗着身子小,落在了最后又绕到了宫殿后边的树丛之中蹲着听着里边的话语。

  毕竟如若能有缘见过陛下皇后大打出手,也是不枉此生了。

  如若编成话本子让茶坊之中的说书先生所吟唱,在江南那天高皇帝远之地许能招揽不少茶客呢。

  “陛下,臣妾有罪。”顾皇后跪下道着。

  景议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也不叫她平身,闭口不语。

  佘锦悠悠地打开一条窗缝来见着里头,近一刻钟都不见里边二人开口说话,此二人比阿姐还要能忍,不愧是陛下与皇后。

  她紧了紧官袍,再待下去积雪便要就弄湿了她的中衣了。

  “你辛苦料理后宫,何罪之有?平身吧!”

  顾皇后起身道着:“臣妾错在未曾管教好宫中嫔妃,沈嫔不知好歹臣妾却无管教之法。”

  “独宠沈嫔是朕的意思,你又有何错?太子大婚将近以往九皇子大婚之事莫要重现了,你可晓得?”

  “抬儿乃是臣妾的儿子,你又怀疑我?”顾皇后道着,“如此,我便随着母后一道去庙里修炼罢了,左右我已年老色衰在你眼中又无德无能,何必还要占着凤位劳心劳神?”

  “剪子在此,先将头发剪了罢!”景议从一旁取过一把剪子来递给了顾皇后,颇有些笑意地道着。

  佘锦在外边差些笑出声来,原来在人前威严不容置喙的陛下在皇后跟前如个孩子般呐。

  顾皇后拿起剪子来,双手举着呈到景议跟前,道着:“臣妾发肤是陛下的,臣妾不敢剪陛下之物,求陛下赐剪。”

  景议道着:“朕赐你自个儿剪。”

  顾皇后道着:“臣妾还是不敢。”

  “不敢日后就莫要再提削发为尼之事,近三十年了你也真不嫌累,一年来个五十回的,可还有国母之气度?”

  “我是没有,这不也是你逼我的吗!”顾皇后将剪子扔下道着,“独宠沈嫔已让宫中人不喜,陛下还是注意些,臣妾先行告辞了。”

  “是宫中旁的嫔妃不喜,还是你不喜?”景议问着。

  佘锦听着景议的语气,帝王竟问出如此问题来,与日常的陛下实在不同。

  “你当年许我皇后之位之时,便知我要的是什么?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孝道,我早已心如止水只想做好中宫之责罢了。

  对你,我的心早已伤透,沈嫔也好贤妃也罢,何人得你宠爱我早已不在乎,索性当年嫁你不过也是利用罢了,这凤位谁人要谁人拿去,我不稀罕。”

  佘锦诧异着想看清顾皇后的神情。

  这番话委实是伤透陛下的心了吧?

  景议捡起剪子来,解散了顾皇后的发髻,长发铺下他划过黑发道着:“瞧着也有数根白发了,自延儿出生后便别扭到如今了,廿五年,朕自问对得起你,该停下了。”

  顾皇后走到一遍道着:“臣妾早已停下了,我亦有无穷的荣华在,不管何人登基为皇我总是皇太后,你如若真对得起我就不该让我儿子屈于人下做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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