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图山行了个军礼,小心地抱着青芜,博吉则在前面为他们牵马。
完颜祁忍下心中翻腾的护火,目送他们离去。
青芜醒来时会怎么样呢?
即便她下肯原谅他,他还是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天空划过一颗流星,让他不禁沉了脸,喃喃道:「莫非是凶兆?」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38:54 字数:7091
青芜在马背的颠簸中醒来,周遭急速后退的景色让她有一瞬间的茫然。
身边的人是谁?她微微转头,赫然发现是图山,而不是她所眷恋的那个男人。
「停,停下来!」顾不得马儿在奔驰,她伸出手就想抢过缰绳。
「太危险了!」图山和她抢着,又伯伤到她,好下容易才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青芜再管不了其他,跳下马背就要往回定。
「你要去哪里?」图山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住青芜的手,「都统大人命令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青芜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他,在黑暗的夜里奔跑着。
图山立刻掉转马头,追上前去,急促的马蹄声惊动埋伏在夜色里的人。
「什么人!」黑暗中有人低喝。
青芜一愣,图山连忙下马将她护在身后。
从黑暗中走出几个手持刀剑的人,闪着寒芒的剑犹如黑夜的星辰,昭示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杀了他们,不能留下活口。」一个人冷冷地说着,说的是契丹语。
青芜惊叫一声,也用契丹语回答:「来人是谁?」
图山拔出刀来,虽然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些人绝非善类。
发话的人有些惊讶,就着月光打量青芜。他冷笑一声,「是我,耶律广。」
青芜想起他说过的话,心想他一定知道父皇的下落。她上前两步,说道:「放了他,带我去见父皇。」
耶律广打量了下全身戒备的图山,点头答应了。
「图山,你回去吧!我跟他们走。」青芜对图山说道。
图山以为对方是她的朋友,稍一松懈,身旁寒光一闪,他一时闪避下及,被一剑刺中心脏。
青芜不敢置信地看着颓然倒下的图山,跪倒在他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他?他是无辜的啊!」
耶律广阴狠地说道:「只要是金人都该死!至于你……带走!」
青芜摇摇头,「不,我不跟你们走!」她拿过图山的刀鞘,当作武器。
「看来你彻底背叛了大辽!」耶律广轻易夺下青芜手里无用的刀鞘,一掌劈在她的颈上,抱着昏迷的青芜飞快离去。
青芜没看见天边恰好有流星划过。
东方刚发白,完颜祁已经整装待发。
探子回报发现了辽军的行踪,而昨夜军中走失了一些马,想来是有人降了又反。
他忽然想起,青芜和图山也是在昨夜离开的。
他们现在可安好?
正想着,博吉一路小跑步而来,神色有些惊惶。
「大哥!」他喘口气,在完颜祁耳边低声说道:「有人发现了图山的尸体,马匹不见了,青芜姑娘也不知下落。」顿了顿,咋舌说道:「真是看不出来,青芜姑娘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竟然下得了手杀图山--」
完颜祁挥手制止他。他根本不相信青芜会杀人,这件事一定另有原因。
闭目冷静半晌,他来回踱了几步,猛然睁开眼睛。
「博吉,探子可有新的回报?」他心里已经有些了然。
「辽狗有连夜撤出应州的迹象。」
「这么说来就对了。」完颜祁自言自语着,见博吉一脸不解,遂解释道:「昨夜青芜和图山肯定是遇上辽人了。图山被杀,青芜则被辽人带走。」
博吉睁大眼睛,「辽狗为什么不杀她?」
完颜祁冷睨他一眼,「多问无益。」
博吉缩缩脖子,不再多嘴。依他想,青芜被带走也是好的,自从遇上她,大哥就有些变了;没有青芜,大哥娶了那个任性的郡主,就可以平步青云了。
「这种残花败柳,就是找回来也没用了。」博吉咕哝了一句。
完颜祁冷笑一声,「谅他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他拿了佩刀,「走,辽人已有败象,我们拔营追击!」
他外表看似冷静,实则心急如焚,一心想在众人之前找到青芜,这样至少可以掩盖她身为辽国公主的身分。
辽军早有败象,此时更是逃得飞快,根本无心恋战;而金军人多势众,又是蓄势待发,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两军短兵相接。
完颜祁将指挥的任务交给博吉,自己带了一对亲随往东追耶律延禧去了。像耶律延禧这种人,这时一定是最先逃走的。
骏马神速,远远可见前方的一对人马。
他招呼部下赶上,单人一骑,闪着寒光的刀出鞘。
前面那两匹马也是快骑,完颜祁久追不上,渐渐和后方的人拉开了距离。
只见三骑行经处,黄沙漫天。
终于到了无路可逃的地步,马匹也是筋疲力竭。前面两匹马停了下来,有一人驾马向完颜祁冲了过来。
此人正是耶律广!
完颜祁架住他的刀,厉声喝道:「逆贼,纳命来!」一时间刀光森寒,几个回合之后,耶律广明显招架不住,退到另一骑边上,伸手就要抓一个出来。
完颜祁先前瞧得分明,这匹马上坐着两个人,依旧遥遥领先,除了耶律延禧,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良驹骏马!
而耶律延禧身前的人,应该就是青芜了!
耶律广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分明是想用青芜来要胁完颜祁。
果然,耶律广手中的刀抵上青芜的脖子,对完颜祁说道:「这个女人,你一定认识!」
一旁的耶律延禧大惊失色,「不可伤了我女儿!」
耶律广哈哈大笑,「她可不仅仅是大辽公主,还是这个金人的暖床女奴!」说罢,得意地看到耶律延禧不敢置信的表情,和青芜惨白的脸色。接着,他又对完颜祁说道:「你如果想要她活命,就放我们走!否则,我就一刀杀了她!」
完颜祁看也不看青芜一眼,「这个女人我早就不想要了,用她来威胁我,你未免也太高估了她吧!」他步步逼近,丝毫不理会青芜颈子渗出的鲜血。
青芜昨夜与老父相见,尚未来得及换下一身男装,便和父皇上马逃到此。父皇没来得及问起她是如何来到这里,她也无颜告诉父皇发生了什么事。
她希望能以洁白无瑕的模样侍奉父亲到老,而不是在他的心上再插一把尖刀。
而可恨的耶律广,竟对父亲说了出来!
她恨不得立刻挺向那把亮晃晃的刀,一死了之,了却人世间的种种苦痛,也不必累得完颜祁为她受威胁。
她从来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又有什么颜面让他为她一再牺牲?
含着泪光,头一偏,几乎可以感受到刀锋划开皮肤的疼痛,她猛然想到了父皇!
若是她死了,完颜祁是绝对不会放过父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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