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及良时_初云之初【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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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口推拒了,圣上也未曾多言,顿了一会儿,等到锦书以为他已经睡下的时候,他才道:“其实……没有。”

  锦书听得不明就里:“什么?”

  似乎有些不好开口,揽住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圣上才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样的话,除了你……朕从未同别人说过。”

  锦书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之间自己说的那句,“这样的话,圣上也不知同多少人说过”。

  大概是夜色太深了,人心也太寂寥了,锦书居然在其中,听出几分情意来。

  心头闪过些微的柔软,她合着眼,低低的应了声“是”。

  她答得淡然,似乎只是耳边吹过一阵风,浑然不曾往心里记。

  圣上看着她闭合的眼眸,久久不曾做声,一直到夜色渐深,锦书气息稳了之后,才低头在她唇上一吻。

  很轻很轻,像是蝴蝶展翅一般的轻柔。

  眉宇间添了缱绻,他声音低不可闻,像是对心爱女子的保证。

  “——真的没有。”

  第13章 情意

  清晨的气息爽朗中带着朝气,像是夏日里草木汇聚在一道,散发出的生机勃勃。

  这一日,锦书如同往常一样,醒的很早。

  圣上却比她更早一步。

  她半伏在他怀里,缓缓睁开眼睛时,就见圣上已经醒了,面颊近在咫尺,正低头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醒了?”他看着她,这样道。

  “是,”她怕圣上醉酒,记不得昨夜之事,徒生误会,便轻声解释:“您昨晚喝醉了。”

  “没有,”圣上看着她,道:“朕很清醒。”

  锦书想起他昨夜醺然醉态,不觉一笑:“醉酒的人,都是不肯承认自己醉了的。”

  圣上也笑了,深深看她一眼,低头去吻她白皙的肩头:“真的没醉。”

  “朕只是觉得,”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面上,诚挚道:“已经被拒绝了一次,再开口问,很丢脸。”

  “若是借着醉后的时机去问,即使又被拒绝了,也不那么狼狈。”

  锦书被他说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由一笑。

  圣上半靠在枕上,见她面上笑意盈盈,目光不觉柔和起来。

  伸手轻抚她眉眼,他道:“取笑朕。”

  锦书轻轻拨开他的手,答非所问:“时辰已经不早,您该起身了。”

  她说的话不对题,圣上也是一样,握住她手掌,他带着她的手去摸她的眉。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朕便觉得,你眉眼生的极美,当真动人。”

  锦书想了一想,才知他说的是七夕那夜,在怀安宫外初见时的事。

  眉梢微动,她不觉一笑:“还要谢过圣上。”

  谢他不曾追究,谢他没有强求,也谢他肯这样同自己说话。

  圣上也笑了,摇头道:“口不对心。”

  “既然要谢朕,第二日,你到含元殿的时候,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锦书目光一转,道:“圣上日理万机,奴婢些许小事,何须多提呢。”

  圣上神色显然是不信她这说辞,却也不曾再问,手指轻轻拂过她眉宇,低声道:“当真好看。”

  他目光温和,似乎不是君主,而只是同心爱女子说着绵绵情话的情郎。

  锦书侧躺在塌上,对上他的眼神,忽的心中一动。

  莞尔一笑,她伸手去触碰他高挺的鼻梁:“奴婢鼻子生的矮些,反倒羡慕您。”

  “羡慕也没用,”圣上揽着她,躺回塌上去:“又不能给你。”

  只一夜功夫,二人便相熟几分,隔着一层身份造就的鸿沟,居然也能这般说笑几句。

  锦书听得有趣,笑意尚停留在唇边,还未蔓延开来,圣上却凑到她耳边去,低声道:“不过,可以给我们的孩子。”

  ~~~

  今日并无朝议,也无甚大事,宁海既是含元殿的总管,也是圣上的奴才,最是知情识趣,自然不会早早过去搅扰。

  他候在寝殿外边,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唯恐圣上有吩咐,却被错过去了。

  徒弟殷勤的递茶给他,扫一眼内殿,低声问:“师傅,您觉得……圣上会给锦书姑娘什么位分?”

  “圣上的心思,谁能说得准,”宁海皱着眉喝一口茶,伸出四指:“我预计……最起码是这个。”

  ——四妃!

  徒弟下意识的瞪大眼,好在还记得这里是含元殿,是以不敢高声:“怎么可能,便是再喜欢,出身也摆着呢。”

  圣上正妻去的很早,登基时册封的也皆是府中旧人,未曾立后。

  直到现在,宫中位分最高的,也不过是贤妃罢了。

  皇后位属中宫,其下有贵德淑贤四妃,然后才是九嫔。

  倘若真如宁海所说,这位锦书姑娘,可就是名正言顺的越过那些出身公府名门的宫嫔,成为后宫第一人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

  宁海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什么公府,什么勋贵,还能高过圣上,贵过圣上吗?”

  “在宫里,出身啊家族啊,都是虚的,”宁海望一眼内殿紧闭的门,沉声道:“圣宠与皇嗣,才是切切实实能捏在手里的东西。”

  他正要提点自己徒弟,就听内殿里有声响传出,将茶盏放下,快步走到门边,恭声问过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锦书衣着齐整,鬓发如云,如往常一般向他施礼:“总管。”

  宁海笑着躲开了,没有受她的礼。

  虽然身份未定,她却也已经是圣上的人,他生受她的礼,未免说不过去。

  不易察觉的看了锦书一眼,内侍总管心下生出几分惊疑,只是碍于圣上还在,未敢表露出分毫。

  从脸上看,她可是……一点儿承恩过后的样子都没有。

  ——怎么回事?

  圣上已然穿戴整齐,正坐在一侧案前的椅子上,看着宁海眼底狐疑的样子发笑。

  锦书心性沉稳,脸上一丝异样也无,向圣上施礼道:“奴婢告退。”

  “去吧,”圣上撑着下颌,懒洋洋的朝她一笑:“稍后的茶沏浓些,早些晾着。”

  锦书轻轻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圣上,”宁海小心的道:“清晨喝浓茶,于身体无益。”

  圣上看他一眼,语气轻和:“败火。”

  宁海听得一头雾水,又不敢问,只笑了笑,压住满心疑惑,吩咐人入内侍奉。

  圣上自然不会为他解释什么。

  也只有在圣上往外间洗漱的时候,内侍总管才往床榻上扫了一眼。

  整齐干净,并没有男女欢爱过后的痕迹。

  他昨夜便守在外边,内殿既没有叫水,也没有吩咐人收拾。

  想来,是真的不曾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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