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及良时_初云之初【完结】(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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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气息愈发急了,年过而立的人,竟也有些沉不住气,凑过去在她花瓣儿般半开的唇上亲了半晌,方才去脱她鞋袜。

  锦书有些怕痒,醉后愈发不加克制,他不慎碰了一下,便猝然一缩腿,咯咯笑了起来。

  他盯着那双春笋般的玉足瞧了一瞧,喉结一动,不觉咽口唾沫,看一眼她娇态,捉住她脚踝后,竟凑过身去,轻轻亲了一下。

  锦书似是做了一个久久的梦,梦中她不知身在何地,只觉人处孤舟,方向未明,身边也无一人,狂风骤雨却在这时,毫无征兆的来了。

  她浑身发冷,身子哆嗦,好容易找到一个依靠,便迫不及待的靠上去,牢牢环住,不敢放松半分。

  如此过了许久,她竟觉得热起来了。

  那人身体很烫,她也一样。

  彼此靠的太近,气息纠缠在一起,到最后,竟有些分不出你我了。

  她像是一条离水的鱼,他却像是火,灼热的,狂烈的,不许她挣脱。

  她开始觉得难捱,禁受不住,小声求他,却换来愈发猛烈的攻势,只得咬牙忍着。

  忍归忍,却也总有忍不得的时候。

  那人原是极爱惜她的,这会儿却换了一副铁石心肠,直到她哭出声时,他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去,喘着气,手指细细抚摸她娇嫩肌肤,品味方才余韵。

  锦书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涩,像是没带伞,却遇了一场骤雨,连人带衣裳淋了个湿,总是不畅。

  可她累极了,顾不得这份感触,他一停,便合上眼,沉沉睡了。

  明明是冬日,天寒地冻,圣上却出了一身汗,只是这会儿心满意足,得偿所愿,如何会计较这些小事,瞧一眼怀中人情事过后潮红难掩的面颊,微微笑了。

  已经很晚了,好在明日不朝,也无什么要务,倒是不必急着歇息。

  他低着头,借着半明半暗的烛光,盯着她瞧了半宿,方才合上眼,揽着怀中人睡下。

  西南,永安县。

  干旱比承安想象的还要严重。

  城区倒还好,住的多是官员富户,总不会缺水。

  但到了偏远些的山村,一个村子里几百户人家,甚至没一口水井还能出水。

  真的要用,便得挑着扁担,走十几里山路,到隔壁村子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去。

  物以稀为贵,人心善恶在这种时候展露无遗,有的村子仁善,会叫村外人打水,但更多的村子却坐地起价,非得给钱才行,实在没有,便以物抵,如此过了两年,搅弄的民不聊生。

  干旱是从西南永安县开始的,承安骑马走了一天,又步行半日山路,方才到了这儿。

  有的村子已经空了,因为挨不住干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更有甚者,村子虽在,里面却也没见到几个年轻妇人。

  ——她们作为水和粮食的交换物,被送到有水井的村子里。

  “没办法啊,要是有法子,谁愿意做这种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道:“旱了两年,庄稼收的也少,叫她们到别处去,好歹能吃上饭,总不能留在这儿,一家人饿死吧?”

  承安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老头发了两句牢骚,见这位贵人没开口,似乎不打算再说话,便敲敲烟袋,进了自己寒酸的家。

  “国事艰难啊,”夜里,留在这里住宿的承安对心腹道:“有时候觉得日子难捱,但是真的到了这儿,才知道自己当初根本不算什么。”

  他自幼生活在宫中,虽说不被圣上喜欢,也不受人待见,但最起码没有缺衣少食,平安活到了现在。

  可是在这里,许多新生的孩子因为没东西吃,活生生给饿死了。

  世道艰难至此。

  他从前觉得自己苦,叫这里的人看来,大概是在无病呻吟吧。

  二皇子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寻常百姓只知道他生母是伺候过圣上的宫人,后来病死,但长安勋贵都知道,这其中是牵扯到徐家与圣上之间博弈的。

  心腹也明白这节,所以即使听了承安一句感叹,也只是低着头,没有做声。

  承安发出那句感慨,其实也没指望别人回话。

  站起身,到了简陋屋子的外面,他的视线越过这座光秃秃的院子,望向远方,默默捏紧了拳头。

  不是沽名钓誉,也不是收揽人心,他只是忽然之间,想为这天下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叫底层平民日子更好过一分,也是好的。

  众生皆苦,都不容易。

  许是因为有心事,这天晚上,他睡得并不安宁。

  这个村落位置有些偏,房子年久失修,不免有些透风,一直到了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大概是离京太久,他有些想念锦书,在梦中,居然见到她了。

  她正站在寝殿外那株芙蓉树下看他,嘴唇微动,神情凄楚,似乎是想说什么,右手伸着,想叫他握住。

  他心中莫名一痛,下意识想要上前去,然而未等捏住她柔腻手掌,她便消失了。

  他扑了个空,猛然惊醒过来。

  一头冷汗。

  奇怪的是,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忘了究竟梦到些什么。

  罢了,总归不是什么好梦,忘了便忘了吧。

  他将额头细汗擦了,这样安慰自己。

  长安,含元殿。

  锦书久久的睡了一觉,勉强叫昨夜醉意发散,直到第二日,天色大明时,方才缓缓转醒。

  内殿里的帘幕低低垂着,掩住外间清光,使得床围之内昏昏暗暗,不辩人影。

  她还有些困乏,身子泛酸,半睡半醒间,手臂微动,却在咫尺触到一具温热身体。

  那些迷糊与困乏瞬间烟消云散,全然转为惊惧,这慌乱在察觉自己身无寸缕时愈发高涨,叫她心中一片冰凉。

  她不是未经事是闺阁少女,察觉到自己身子的变化,深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承安不在身边,所以那人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更不必说帷幔上龙纹隐约,更无法掩饰身份。

  圣上。

  这发现并不叫她豁然,只叫她更加惊惶。

  锦书不是冒失心性,可遇上这种事,便是心性再坚韧,一时半刻怕也接受不了。

  勉强伸手去掀那帷幕,她瞧见地上散了一地的男女衣衫,新鲜空气透进来,反倒显得帷幔内里情爱气息荼蘼,隐约旖旎。

  圣上环她在怀,一条手臂正揽住她纤细腰肢,肌肤相切,锦书瞧见自己身上红痕淡淡,心中愈发酸楚,强忍着身子不适,伸手推他。

  刚刚勉强推了一半儿,正欲坐起身,却有一条坚实手臂伸过来,重新将她揽入怀里。

  “怎么不多睡会儿?”圣上伏在她肩窝上,如此道。

  他面容近在咫尺,连眼睫都能看的清楚,锦书看他漫不经心的亲吻自己肩头,心中一片绝望,嘴唇微动,话没说出口,眼泪却先一步掉了。

  “哭什么?”圣上抬起头,一寸寸摩挲她面颊,语气隐约温柔。

  锦书不语,眼泪却掉的更凶。

  圣上于是停下动作,捏住她下巴,叫她对视自己,随即,在她惨淡目光下低头,吻去她面上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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