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及良时_初云之初【完结】(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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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姚轩道:“父亲没有听错。”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竟自己就定下来了”姚望一肚子疑问,隐约有些怒意:“我怎么不知道”

  他这般作态,倒不是觉得柳家门第低,只是觉得儿子翅膀硬了,居然什么都没说,便不声不响的将事情定下来了,太不将他放在眼里。

  姚轩十分了解姚望心中那份大家长的权威心思,也不欲同他攀扯,只拿锦书出来压他,言简意赅道:“这是姐姐的意思。

  之前柳家透出一点意思来,我递信去问,前不久宫宴时,姐姐才叫外祖母带了信过来。”

  “哦、哦,原来如此,”一提起长女来,姚望便气弱起来:“原是娘娘的意思。”

  “柳家的二姑娘德才兼备,颇受赞誉,这桩婚事若是能成,也是良缘,”姚望语气感叹:“你的福气。”

  不管怎么说,作为父亲,姚望的心意总是在的,姚轩也没有拒绝,只是温声道:“两家结亲,自然不可敷衍,请父亲择日登门,同祭酒大人商榷往来仪礼吧。”

  “你是长子,柳二姑娘又是出身名门,”姚望看着这个渐渐脱离稚气,一日日出众起来的儿子,语气感慨:“自然是要谨慎对待的。”

  说是有了婚约,可归根结底,离着成婚,怕是还有的等。

  现下能够做的,也是两家正式会面,递交厚礼,订个日子罢了。

  老太爷夫妇的私房全在姚轩手里,加之此前锦书封贵妃乃至于封后的重重赏赐,他家底也是不薄,寻一份体面的厚礼过去,总不是难事。

  只是姚望不肯叫他插手,说这是姚家这一代里第一个娶亲的,不能马虎,便赶他去读书,自己忙着张罗。

  张氏看他将账房里的簿子翻了一遍又一遍,心头疼的滴血,忍了又忍,还是抱怨道:“娘娘入宫前说的分明,虽说一家子还在一起,也只是这么个名声,内里早就是分割开的。

  夫君现下如此,可不是在割阿盛阿瑾的肉,去补贴别人吗。”

  “都是骨肉至亲,怎么就成了别人,”姚望皱着眉看她:“再者,你当阿轩缺这点东西不成,我这么做,只是想叫他念阿盛阿瑾几分好,他日多加关照罢了。”

  “都是一家人,做什么闹得跟生死大敌一般。”

  张氏盯着他面前那张单子,眼珠子都险些红了,哪里还顾得上听他说了些什么,恨恨的一搅帕子,走了出去。

  姚轩与柳二姑娘结亲,这消息自是瞒不住的。

  不必说赵旭远与陈立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只是皇后娘所在的姚家与贤妃连襟的赵家所发生的这些龃龉,便足以叫人津津乐道许久,更何况,其中还掺杂着才子佳人的故事呢。

  贤妃听人说了,也只是冷笑:“柳无书不识抬举,也不是一日两日,总要腾出手来收拾的,便先叫他蹦跶两天,只是姚家,这样光明正大的打赵家脸,未免太得意了。”

  身侧的宫人试探着开口:“那娘娘的意思是”

  “之前那事儿,王家人不是一直不乐意吗,我便助他们一助,”贤妃长眉一挑,道:“今春的柑橘倒是好,送一筐往静仪长公主那儿,说我惦记着她呢。”

  宁海总管小心翼翼过去的时候,圣上正低头批阅奏疏,笔尖将将抬起,便看见他了:“怎么,出什么事了”

  “圣上,”将杯盏轻轻放下,宁海总管轻声道:“贤妃娘娘请了静仪长公主家的幼女与王家的姑娘入宫,说是宫中寂寥,给她做个伴儿。”

  这等小事圣上是不会管的,他低低应了一声,正待摆手示意宁海退下,却忽的想起什么来:“贤妃事先,告诉皇后了吗”

  宁海总管低下头,声音压低:“没有。”

  圣上抬起眼来,问:“皇后怎么说”

  “娘娘什么都没说,只做不知。”

  “是吗,”圣上眉头微蹙,随即松开:“她既有章程,便不必去管。”

  第47章 施恩

  过了正月十五, 空气中的年味儿便淡了, 连带着风中的冷意, 似乎也消减许多。

  “娘娘,”红叶正低头为锦书剥榛子,一面将雪白的仁儿放到玉碗里,一面低声道:“贤妃娘娘叫人来宫中作伴, 倒是没什么大错, 只是连说都不同您说一声,未免不该。

  ——贤妃娘娘逾越了。”

  “更不必说,她还将王家的姑娘接进宫来,明眼人一看便知,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必管她,”锦书慵懒的靠在软垫上, 眼睛合着:“又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由得她去。”

  “是。”红叶见她不欲多提, 便合上嘴,忙着眼前事了。

  红芳推开门进来, 见锦书醒着, 笑盈盈道:“娘娘知道吗, 奴才听文苑的内侍说, 今日在课上, 二殿下被秦太傅夸了呢。”

  “被夸奖了?”锦书淡淡一挑眉,睁开眼来:“说说看。”

  “奴婢也只是听人说了几句,知道的倒不清楚, ”红芳道:“仿佛是太傅提起兵书来,偶然间问了几位殿下一句,别人都答不上来,只有二殿下说出来了。”

  “是吗,”锦书扶着一侧的宫人的手,坐起身来:“他人呢?”

  “二殿下刚刚才回来,”红芳轻声问:“娘娘要见一见他吗?”

  “有点意思,”锦书莞尔:“叫他过来吧。”

  这等跑腿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红芳去做的,摆了摆手,便有宫人往偏殿去了。

  承安性情执拗,也很要强,只是掩盖在淡然的外表之下,寻常人看不出。

  那日锦书命人将文苑教授过的书目送过去,他便咬着牙,一本一本开始翻阅,虽说不能将其全部背诵,却也想尽力混个眼熟耳熟。

  他虽聪明,却也不是绝世天才,短短时间内,想要倒背如流,自然是不可能,只是太傅们心中也有分寸,这几日说起课业来,倒也不为难。

  虽然这样说,可归根结底,期望也是没有的。

  这也是他能够得到秦太傅夸奖的原因之一。

  一个不对他抱希望的人,忽然给出了正确的答案,太傅受到的震动,自然是更大的。

  只是几日不见,承安周身气质便大有改观,眉宇间隐约的阴鸷消散,人也更添从容沉稳。

  锦书目光落在他面上,似是探寻:“今日太傅,问了你什么?”

  承安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道:“将有五危,何也。”

  锦书点点头,又问:“你怎么答的?”

  “照本宣科罢了,”承安语气淡淡,只是微微明亮起来的眼睛,透露出他心中的期许:“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

  锦书听了,没有夸奖,反倒是一笑。

  “后来,被其余人取笑了,”她看着他的眼睛,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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