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多癖_贺心渔【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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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猴儿当时听得直冒冷汗,就他们谈论的这些话,一旦他和隋顺偷听被发现,少不了身首异处,谁也别想活命。

  陈丰羽那口吻透着轻蔑,不但在说宋安如,好像还把大小姐也捎带进去了,程猴儿学话的时候担心明月生气,觑着她的神色保留了几分,大致把意思说明白了。

  不过后头的他可不敢隐瞒了:“那姓陈的小子和手下人说,既然宋姑娘是块肥肉,人人惦记,索性他受点累,也不嫌人比他还大几岁,想个办法把生米煮成熟饭,人财两得。”

  明月十分意外:“这厮……好大的狗胆!”

  程猴儿抹了把汗,对大小姐的评价深表赞同:“是啊,他那亲信也吓了一跳,问他这等虎口夺食,就不怕惹恼了大当家和他爹?”

  明月先是哼了一声,又有些好奇地问:“他怎么说?”

  程猴儿咽了口唾沫:“那小子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给谁做妾不是做,大当家冲着翁婿情谊,想必不会同他翻脸。至于他爹那里,父子俩各凭本事,说起来这事要是成了,丈母娘和他亲娘都得好好感谢他。”

  明月在心中骂了句脏话,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盏,抬手想摔,但想想这杯盏都是成套的,一套六只,摔坏一只剩下的摆在那里看着得多别扭,面容扭曲了一下,又把茶盏放回了原处。

  程猴儿心惊胆颤,道:“大小姐,您看要不要跟大当家的说一声?”

  明月瞥了他一眼:“怎么说?告诉我爹我打发你俩去监视偷听?”

  程猴儿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摸着脑袋傻笑:“可别。要不咱就权当不知道吧,等出了事再说,反正她跟咱也没什么关系。”

  他说了这话,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啊,说不定大小姐根本不稀罕宋家的钱财,她也不会答应和陈丰羽的亲事,宋姑娘要是真叫姓陈的算计了,不但没什么损失,太太还少了个威胁。

  啧,这事办的,早想到了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他可有计划?”

  “啊?”程猴儿犹自胡思乱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明月又问了一遍:“姓陈的杂碎可说过准备几时动手?怎么给宋姑娘设套?”

  这里是金汤寨,她爹隋凤的地盘,想也知道,陈丰羽打宋安如的主意不会明着抢人,必定会预先设好了陷阱,引宋安如上钩,最后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叫宋安如吃个哑巴亏。

  程猴儿先前怕明月问起,还真是探听清楚了才来的:“他派人去跟四当家说,来咱们山寨这些日子疏于习武,要借演武场的内堂活动活动筋骨。四当家答应明天下午给他用半天。”

  寨丁操练这块儿由四当家严英寿在管,演武场内堂是个单独的院落,由东面马道骑着马下去直接就是。四周围着石头墙,里面强弓硬弩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有箭靶、水池,还有供人沐浴之后休息的床榻。

  内堂是给几位当家的和寨子里的高手预备的,不许寻常寨丁进入。

  “明天中午大当家准备给雍德义践行,喝完酒还要送他们下山,几位当家的都少不得在场,大小姐,他挑着这时候做坏事,怕是真没什么人会留意。”

  这么周密,一看就没少干坏事。

  明月黑着脸“嗯”了一声,示意程猴儿接着说。

  程猴儿偷偷看了明月一眼,道:“听说他们说通了福盛镖局的两个镖师,等明天中午,那两个镖师会去跟宋姑娘说,大小姐您传了口信,说在演武场内堂等着她,有事情商量,叫她带着那两个镖师悄悄过去。”

  “啪!”明月雪白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茶壶茶盏都跟着跳了跳。

  她真是气坏了,腾地站起来,骂道:“这个畜生,色胚,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咱们金汤寨所有的坏人加起来同他比,也比不上他的一根贱毛,简直坏得天怒人怨。”

  程猴儿瞠目结舌:原来大小姐不是不会骂人,真气到狠了,骂起来也是滔滔不绝啊。不过大小姐骂起人来用词还挺斯文的,是了,一旁书柜里摆着那么多书呢。

  他毕竟不是铃铛,没本事安抚怒火中烧的明月,只好扎撒着手等她吩咐。

  明月骂完了,坐下来喘了两口粗气,冷静了一下觉着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姓陈的小畜生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初次见面那会儿宋安如曾提到了福盛镖局的镖师,明月当时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福盛镖局在道上这么吃得开,背地里自然少不了同各位头领当家相勾结,只是做着白道的生意,明面上不失大格。

  陈丰羽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才能这么顺利地收服那两名镖师。

  但宋安如显然并不清楚这些,看她那日说话的模样,无疑对几个镖师十分信任。

  再有就是自己对她的态度,虽然不热络,但也称不上冷淡。宋安如听说自己约她见面,多半会应邀前往。

  铃铛还告诉过宋安如,自己擅长射箭……

  果然就听程猴儿在一旁低声补充:“那两个镖师向姓陈的通风报信,说宋姑娘总共与您见过两三次,每回都相谈甚欢,宋姑娘还私下里跟人打听您的喜恶,可见是十分想讨好您,到时肯定一叫就到。”

  “知道那两个镖师的名字?”

  “知道。”程猴儿觑着明月的脸色,猜度道,“大小姐您是要……您要是不想叫姓陈的诡计得逞,提前给那宋姑娘示个警就行了。她要是个知恩图报的……”

  明月打断他话:“我不管那宋安如如何,姓陈的色胚打着我的旗号做坏事就不行。”

  第二天孟黑的几名手下要告辞返回江城,隋凤已经叫人准备了厚厚的回礼,设宴亲自为雍德义践行。

  陈丰羽跟着父亲也去凑热闹,敬了杯酒,借故先行离席,出来之后先问手下人:“怎么样了?”

  心腹笑着低声禀报:“那边传来消息,一刻钟之前就出发了,这会儿该到了。”

  陈丰羽嗤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黑鬃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吩咐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留在这里盯着,长点眼色。”

  心腹应了,凑趣道:“那属下就在这里恭祝少爷您马到功成,称心如意了。”

  陈丰羽眉飞色舞,两腿一夹马腹,口里呼喝一声,那马便应声冲了出去。

  这时候聚事厅外头人不多,而陈丰羽在金汤寨呆了这么多天,寻常寨丁也都认得这位少爷和他的马了,看到了都远远避开,无人敢过问。

  陈丰羽骑着马很快上了东面马道,演武场内堂就在前面,迎面吹来的风很凉,他的心却是热的,为讨隋凤父女欢心,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有碰过女人了……

  侧前方箭台上负责放哨的山柱道:“来了!”

  他身后,明月正张弓而待。

  不是她惯常使用的那张弓,而是金汤寨用来对付官兵的大家伙,只能在箭台上使用的踏/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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