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多癖_贺心渔【完结】(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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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呆的地方离官仓不远,风自西边带来大量的烟尘和呛人的焦糊味。

  有几个瞧热闹的闲汉从着火的方向过来,边跑边喊:“那边打起来了!”

  程猴儿连忙拦住了一个,问道:“老兄别忙走,不是着火了么,谁和谁打起来了?”

  街上黑魆魆的,那闲汉没注意问他话的是什么人,道:“还会是谁,当然是官兵和抢粮的那些人,奶奶的,胆子太大了,这日子抢粮,是穷到过不去年了么?”

  程猴儿还要细问究竟,那闲汉不耐烦地道:“那伙人反正是被官兵堵住了,正打着呐,想知道什么你不会自己去看吗?”

  明月站在黑暗中,闻言和谢平澜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涌起不妙的预感。

  计划里巫晓元那一队是放了火就撤,可没有交手这一说。

  这闲汉说他们被官兵堵了只怕不假。

  谢平澜压低声音道:“别等了,咱们兵分两路,我带几个人去接应一下,明月你先送子约出城。”

  “好。程猴儿和隋顺跟着我就行,其他人你全都带走,”明月深深吸了口气,着意叮嘱他,“千万小心。”

  她带来石安的这些手下大多是后期招揽的,身手都不错,相比之下程猴儿和隋顺就弱了些,但他二人跟随明月最久,明月用起来最是得心顺手。

  谢平澜知道这不是推让的时候,把王子约交给隋顺照应,简单交待两句,带着几个人匆匆而去。

  明月虽然担心得很,却不能乱了手脚,同两名心腹道:“走,咱们先出城。”

  隋顺背起王子约,往城门方向而去。

  李克明这会儿应该还未发现府中地牢出了事,只要他没有派人到城门口抓捕,他们一行编个瞎话出城应该不成问题。

  但就在这时,趴在隋顺背上的王子约突然打了个冷颤,跟着牙齿咔咔轻响,他的身体在不停打颤,不要说背着他的隋顺,就连走在旁边的明月都觉出不对来。

  第159章 守病

  “王大人, 王大人, 你感觉如何?”

  明月暗道不好,凑在王子约耳边轻轻唤他。

  黑暗中只听王子约呼吸急促, 隋顺道:“大小姐,他抖得厉害。”

  明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触手滚烫,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谢平澜提前做了很多安排, 唯独没有料到王子约突然发起烧来。刚从地牢里救出来那会儿他虚弱归虚弱,却不像这会儿病情来势凶猛,这个样子还能出城么?

  出了石安城, 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达附近的城镇,人生地不熟,就算赶得到,这大半夜的也不一定能找到大夫。

  若是王子约有个好歹, 自己这些人冒着风险忙活这一通又图的什么。

  不出城直接去找大夫吧,官仓那边情况似乎不大妙,等李韶安父子反应过来, 随即而来的必然就是关闭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查。

  石安不比京城, 他们在这里根基太浅了,躲得了一时, 早晚会露出行藏。

  还有一个选择,便是去向平南郡主司徒绯求助。

  不到山穷水尽,明月不想走这一步。

  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司徒绯又不傻,一旦自己找上门,自然会猜到官仓的火同这边有关系。她虽然说是对子约念念不忘,可大家毕竟是敌人,子约落入平南王府,生死完全听凭人家摆布,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囚禁罢了。

  程猴儿和隋顺亦都有些彷徨,停了下来,等着听明月的吩咐。

  明月权衡半晌,跺了跺脚:“别忙出城,先找个不起眼的医馆,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程猴儿应了一声,赶紧跑开几步拦了个路人:“兄台,请问这附近可有会治热症的大夫,我哥哥天黑前还好好的,突然发起高烧来,急等大夫救命。”

  不说病因不成,这会儿城西正打着仗,若是被人误会成是由战场上逃出来的,只怕不等走远就会遭人举报。

  一边走一边问,一连问到第四个人,对方才同情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影,啧啧两声:“除夕夜得急症,可真会挑时候。也不知什么病,要是伤寒的话就去前面古宁巷子第三家,找宫大夫看看吧。”

  程猴儿打听清楚宫大夫家门口有什么特征,又特意问了问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听对方说那宫大夫是个老头子,老伴早已经过世,唯一的女儿也嫁了人,他收了个学徒平时在身边伺候,这大过年的也不知还在不在,明月便打定了主意:就他了。

  谢过那好心的路人,三人带着王子约直奔古宁巷子,找到第三家,程猴儿上前敲门。

  敲了一阵不闻里面有人应声,明月怕时间长了惊动邻居,往四下瞧瞧,压低声音道:“别敲了,跳墙进去。”

  程猴儿进去,将街门打开。

  “小姐,里面的人,亮着灯呢。”

  “好。”

  明月等隋顺背着王子约先进去,在后面把街门关严了,上好门栓,几人蹑手蹑脚循着灯光摸过去,戳破窗纸,就见屋里一老一小正对坐着下棋。

  老者看上去有五十来岁的模样,小的只有十四五,应该就是那姓宫的大夫和他的学徒。

  宫大夫一手拿了本书,摇头晃脑颇为自得,轮到他了,就往棋盘上扫一眼,随便落下一子,时不时的还拿起酒杯抿上一口。

  对方有两个人,隋顺将王子约悄悄放下来,冲程猴儿使了个眼色,当先推门而入。

  宫大夫冷不防吓了一哆嗦:“你们干什么,何以私闯民宅?”

  那学徒站起来就要喊。

  隋顺和程猴儿一人一个,上前控制住。

  明月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理亏的事,硬起心肠进了屋子,先冲着宫大夫深施一礼,道:“宫大夫,我哥哥突犯急症,发烧昏厥,我等刚才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不得已只得行此下策,请您帮他瞧一瞧病。诊金在此,若是治得好他,我们另有重谢。”说话间掏出两锭银子来,直接放到了棋盘上。

  宫大夫闻言松了口气,刚板起脸来刚要说话,旁边隋顺一抬胳膊,露出袖底的尖刀来,登时将他到嘴边的话吓了回去。

  程猴儿见两人老实下来,回身帮着明月一起把王子约搀进屋,扶他躺下。

  宫大夫无可奈何,看在银子和刀子面上,起来洗净了手,松开王子约的衣领,瞧见脖颈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登时就变了脸色。

  不过有隋顺和程猴儿在旁虎视眈眈盯着,他没敢说什么,给王子约把完了脉,又对光翻了翻眼皮,看过舌苔,断言道:“他这不是伤寒,叫我说也不是寻常的热症。”

  明月微微松了口气,这老大夫要是一口咬定说子约就是伤寒,她还不敢把人交给他医治。

  “那是什么?”

  “不好说。老朽才疏学浅,给人治了大半辈子的病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不好妄下判断。几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程猴儿将眼一瞪就要骂人,明月却觉着这宫大夫说的应该是实话,摆了摆手止住程猴儿,道:“今天太晚了,您看看有什么办法,将他的病情先稳定住,我们不会在您这里叨扰太久,呆个三五天,等找着能治这病的大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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