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正无所事事的指引者们突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两人的神情中如出一辙的表现出疑惑和一种难以解释的轻松感。较年轻的那个直接随意地丢开了自己原先在看的人族报纸,翘着二郎腿向后躺着睡下了。而另一个则是来到了窗边,打了个哈欠,随后露出了许久没有的真实的笑容。
“传达者自愿离职,所有天族成员休假。”
02
暂时住在一块的女孩们看起来相处的十分愉快,正值午后,他们又聚在一块摆弄着铁匠铺里各式各样的商品。除了长期提供给军队的冷兵器外,还有许多其他有意思的小玩具,很多是杰夫模仿着克洛克从半祖那儿带回来的玩具复刻出来的。
失踪了许久的杰夫和青木暗无夫妇至今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指引者们多次拜访布拉德利拜托守护者们寻找,但却都没有结果。
每次提到这事儿,阿萨辛总是有些表现得太过激动。克洛克并没有察觉到前辈对暗无的爱意,只是略带有偏差地深刻认为他们俩的友谊令人动容。他知道阿萨辛不止一次瞒着自己私下寻找,但显然也没有什么收获。幸运的是,有其他女孩们的陪伴,梅布尔还算不上太孤单。
“去哪?”“随便走走。”两人的言语中带着比平日里更疲惫的感受,虽说得到了休息的信号,但实际上,短暂的休息过后他们必须比平日里更加警惕。“自己小心点,那家伙离职可不等于死了。”“年轻人,不要对长辈指手画脚。”
克洛克向后退半步,示意他先出门,阿萨辛也没再多说什么,将半张脸埋在了高领之中,又戴上帽子匆匆离开了。也许他又走上了寻找老友的路,克洛克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不然定不必瞒着自己,便不再过问此事,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他的朋友能够没事。随后他也跟出了门,并非是为了跟随前辈,而是去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
他走进了熟悉的旧仓库,那儿的墙壁上提前绘制好了最为精密且复杂的魔法阵,可以配合他使用任何的魔法。克洛克将自己的左手轻抚在法阵中心处,嘴里说着什么,法阵立刻与他产生了共鸣,喷溅出冰蓝色的光芒,他也随之走入。
远方朔望的某个医馆后巷,他踉跄地走了出来,克洛克自从一段日子以前就总是感到筋疲力尽,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这些法力究竟用在了何处。他扶着墙壁稍作喘息,所幸恢复得快。朔望的文字与其他人类几国有些不同,但他还是认得出这儿就是传闻中那神医石臻大夫的医馆。屋子的装潢一如朔望其他的建筑一样,纯木质的榫卯结构给人一种古朴的气息,不由得放松下来,当然也可能是屋内特殊的香薰所致,克洛克对此并不太了解,只是随意猜测着。
他来到正门,稍稍理了理仪表后轻轻叩了几下门,来迎接的竟然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像是刚刚睡醒还来不及梳洗。“看病还是探望病人?”她冷冷地问道,随后打了个哈欠,没等来访者回答就留着门回身走入了屋子,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探望病人。”克洛克给对方留了些时间才进门,与他想的一样,女子恰是用了这几分钟作了梳洗,再次迎接时已是一副端庄的模样。看到这样的女士,克洛克不经想起某个老朋友。他环顾屋内,在向里面就是几间病房,右手边是储药的房间,除了病房半透明的玻璃后依稀有几个躺着的人影外在没有其他人,甚至没有个帮忙的护士。这么看来,刚才的女士定是那传闻中的神医,一个人要照料整个医馆,这个点儿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了。
她微微点头回应克洛克的要求,随后也没问要求就带他向前走了几步,看来这些就是仅有的病房了。明明被冠着神医的名号,理论上来说看病的人不应该是络绎不绝?克洛克有些无法理解,但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出了自己朋友们的名字。
石臻夫人似乎还是没有睡醒,打着哈欠没有注意听克洛克说什么,他只好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那条龙吗?”“被发现了吗……”
“就算是用魔法变成了人类,他们的身体构造还是不同——”石臻顿了顿,立刻意识到自己要说的内容可能并不符合对方的兴趣。她只是个医生,尽自己所能救助需要她帮助的人就是全部,自然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其他种族的生命。
克洛克点头附和着,可对方却说他们早就痊愈离开。他有些差异他们恢复如此之快,回想那天马修和巩所受的伤,不经在心中感叹石臻的医术确实令人惊叹,随即也离开了此地。
可当他重新经过医馆的侧墙,却发现了许多之前被自己忽视的诡异。墙上有许多用红色油漆绘制的大字——
“怪医!”
“陪我家人性命!”
“滚出朔望!”
03
用映石装点的古旧梳妆台边,石臻画了些简单的妆容。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病人痛苦地□□。她循声找到了那个病房,对每一位病人症状烂熟于心的她并没有翻看之前的记录,喂他吃下了些许白色药丸。
“再坚持下,晚上再服一次药,你就可以离开了。”石臻温柔地帮病人掖了掖被子,转过头一脸无奈地望着窗外。这病人并不能如同自己所说一般痊愈,相对于那些无能的庸医,她已经让这绝症患者的最终时光过得幸福得多,可事到如今就连自己都没有更多的办法,她只能再做一次自己理念中善良的人,让他离开医院再回家去看看。
或许一星期内,最多不过十天,他的家人定会找上门来,指责自己无能,或是污蔑她害了自己亲人的生命,就像以前自己面对过的那些人一般。一旦能力被神化,蜂拥而来的追随者所带来的巨大希望在现实面前转变成了无尽的绝望,令让人难以接受。这是人之常态。但是石臻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医术稍微精湛的普通人罢了,一切的妙手回春都只在可行范围内。
她照例挨个查看为数不多的几个病房,披上了那一眼就看出有些年数但保养的非常好的风衣,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门。石臻要去回访一位几天前的客人,那天她便看出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道破。他们有一位共同的朋友,这次前往,她就是要与他谈谈关于那位朋友的事情。
石臻沿着屋子的侧壁走过,墙上的那些不敬的言语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多年从医,她虽然犯过错,但对于绝大部分的病患,她问心无愧。后院壁上的法阵若隐若现,若是正常情况,它早应该消失了才对,只是有位高人曾给了石臻一些特殊的魔法粉末,才让这些魔法阵持续更久的时间。石臻看似依旧有些迟疑,或许是太久没有和病人以外的人打交道所致,她需要斟酌下一会儿如何开口。
海伦距离石臻所在的朔望,有着普通人要步行几个月的距离。但对于克洛克的魔法来说,天涯海角也不过一步之遥。旅行的时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漫长,若有若无的眩晕感甚至让她有些沉沦。下一步终于脱离了法阵,踏上了真实的地面。她取出怀表,时间并没有如同自己感受到的一般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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