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伦这么一说,着实逼得许四川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忍气吞声。
「佟账房说的是,我会请下人把这些账本统统搬进您的房里,一本也不会落下。」
「有劳。」丹伦拉开椅子,起身的时候顺便伸了个懒腰,连坐了几个时辰的椅子,真是有些累。
「许庄头,咱们的晚饭也拜托您张罗了。」丹伦要房间要账本还要晚饭,许四川一样也不想给,却无法拒绝。
「没问题,一定给诸位张罗。」许四川一路陪笑,笑得脸都僵掉。
丹伦看了许四川一眼,有些同情许四川,他本来以为白花花的银子一定可以稳稳入袋,没想到半路杀出他这个程咬金,破坏他的好事,今儿个晚上他肯定睡不着,呵呵。
「总管,请带路。」
「是,佟账房,您这边请。」
更恼人的是,丹伦指使起总管来竟比许四川更像一回事儿,让一向自比京城王公的许四川为之气结。
他忿忿地凝视丹伦高大的背影,在心里暗自警告丹伦最好不要给他找麻烦,否则一定让他好看!
第5章(1)
更新时间:2018-02-10 18:00:03 字数:4930
轰隆!
雷声大作,闪电有如蜘蛛网在空中纠结成美丽的图案,眩目却吓人。突然吹起的狂风和雷鸣,让乔妍想起那天,那个时候也是像现在一样狂风大作,害她不得不中断任务,接着被卷进往上飘的漩涡,送回到清朝。
轰隆!
不断降下的巨雷真的跟那个时候很像,不同的是她现在身在清朝,负责保护丹伦。
她回到清朝已经整整二十天,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坏天气,而且老天爷也真会跟她开玩笑,在北京好好待着的时候不打雷下雨,偏挑她出任务的时候送给她大礼,时间还挑在大半夜。
因为丹伦刻意隐瞒身分,庄园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料想得到庄主自己来查账,但她的戒护工作并没有因此变得比较轻松,因为他的假身分更容易引来杀机,害她即使已经深夜,也得在丹伦的门外守着。
真的好累。
即使乔妍的体力是一般人的两倍,经过十天不分日夜的赶路,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今天一整个下午她都绷紧神经,怕许四川暗地里使出什么贱招,也好随机应变,精神方面也是消耗惊人。镖局的兄弟们情形也差不多,经过商量的结果,大家决定轮流守门,每隔一个时辰轮一次,乔妍是第二棒。
锵!锵!锵!
三声铜锣刚响过,此时是三更天,也就是子时。
「总镖头,三更半夜的,您一个姑娘家守门,真的没有问题吗?」负责站前一轮的青峰,虽然和乔妍交过手,知道她的功夫有多厉害,但仍是为她担心。
「没问题,你赶快去休息吧!」乔妍拍拍青峰的肩膀慰劳他的辛苦,都说打过以后更亲近,青峰就跟她弟弟一样,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好,那我去睡觉了。」青峰咧嘴一笑,也把乔妍当姊姊看,她不但身手了得,还挺有办法,大家正愁没法过日子,她不知上哪儿弄来三十两银子给大家发薪,从此兄弟们就对她死心塌地,跟定她了。
「嗯,去吧!」乔妍就是够豪气,才会干佣兵这一行。扭扭捏捏不适合她,所以她永远不会去当上班族,光高跟鞋就可以把她整死。
说到鞋子……乔妍低头看脚底下的素色布鞋,虽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当然运动鞋会好穿许多,加气垫更好,可惜她身处这个鸟不生蛋的朝代,连晚上走路都还要提灯笼,根本不可能有气垫那种东西。
不然,干脆她自己发明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因此流芳百世。这当然是开玩笑,她哪有这么厉害,说发明就发明,她又不是爱因斯坦。
乔妍自从回到清朝,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到底为什么来这里?凡是穿越剧的主人翁,没有人不思考同样问题,她也不例外。
她到底为何来到清朝?……啊,想不通!
乔妍烦恼到想抓头发,这个时候若能来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应该有助思考。
唉!
现实是她想不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有什么意义,也没咖啡提神,她只能依靠责任心,才能勉强自己打起精神。
虽然知道现在已经超过晚上十一点,但古代的时制实在太笼统,一个时辰包含两小时,分和秒也不清楚,对她这个连一秒钟都要计较的现代人来说,真的很不方便。
她本来想偷偷把表拿出来看时间,手还没碰到袍子,丹伦的房间忽地传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她不作二想,第一时间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乔妍以为丹伦遭到偷袭,才想大展身手把对方打得半死,结果没看见半个人影。
她微微蹙起眉头,看着房内一片漆黑,古代就是这么不方便,油燃完了灯火就跟着熄灭,害她只能摸黑前进。
她顺手将门关起来,防止潜入者偷跑,另一方面也不想打草惊蛇,如果对方真的怀有恶意的话。
一般女子或许会怕黑暗,乔妍却很习惯与黑暗为伍,因为人质救援行动通常在天黑以后进行,只不过那时候有夜视镜帮忙,现在则要靠自己的眼睛分辨。
她小心翼翼地前进,不时划过天边的闪电这时倒是发挥了作用,凭借着闪光,她可以确定房里除了丹伦以外,并没有其他入侵者。
这么说来,刚刚传出的巨大声响,是丹伦发出来的喽!
绵密的闪电过后,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轰隆!
大到贯穿耳膜,死人都能被吵醒,在床上睡觉的丹伦果然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滚到左边碰到墙壁,一会儿翻身碰到床架,刚刚的声响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
这个破病贝勒……
乔妍气到想骂脏话,他大少爷躺在床上演「翻滚吧!男孩」,不知道半夜还要戒护的人有多辛苦。
「……不……我不要……」
她原本想隔空吐他口水走人就算,却听见他在呢喃。
怎么回事?
乔妍听丹伦的声音好像很痛苦,好奇走近观看。
一如她所猜想,丹伦确实很痛苦。
他陷在梦境中无法挣脱,再高贵的血统,再显赫的家世,对梦里的他都只是束缚,都只是造成他和母亲分离的原因。
梦中,不断落下的巨雷有如他痛彻心扉的呼喊声,在破旧的房屋中回荡。
「娘!」
梦中的丹伦不超过十岁,眼神却散发出超乎年龄的成熟智慧,他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他们母子想再见上一面,怕是遥遥无期。
「哲儿!」
丹伦的母亲在梦中哭得非常伤心,因为她知道丹伦这一去,就不再是她儿子,而是身分尊贵的贝勒,她连帮他提鞋都不配。
「我不走,娘!我不要走!」意识到他真的要离开亲娘,丹伦伸长了手抓住母亲宽大的袖子,和另一头抓住他手臂的大人拔河。
「哲儿!」丹伦的母亲万分舍不得。「哲儿!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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