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时月儿鲁莽。只是师父这住处实在是太难找了些,守卫也森严。下人足足寻了三天才寻到师父的住处。守到晚上才见师父出门。玉儿别无他法,值得先兵后礼。师父,外头宽敞,我们就在这街上骑马吧?”
云尔望这周围车水马龙的情形,想着果然是士族之女,从小便被灌输着视人命如草芥的思想。
“师父尚有一事,等解决完此事再教玉儿骑马。可好?”
“好。”
云尔从下人手里接过缰绳,踩着马镫就翻上马,打马前行。这时她才发现后面其实还跟了许多人,有不少人骑着马,更多的是跟着她们慢慢地跑。云尔不忍,只好骑着马慢慢前进。
一堆人来到穆钟离的客栈,谢文玉骑在马上不愿下来,云尔将缰绳交给下人自己进了客栈。
月儿仍旧是在柜台前记账,她一进门,引了无数人侧目,只有月儿在埋头刻苦。直至她敲敲台子,月儿才反应过来:“姐姐怎么来了?”
“我怕我不来,月儿已经跟人跑啦!”
月儿不解:“什么跑了?姐姐在说什么呢?”
“我可听说这几日闻人连阿穆都不要了,整天来客栈里找你。”
“是啊,我也很奇怪,他为何整日在我面前晃悠。”
云尔笑,突然就听到外面有鞭炮声,然后马上就有人声嘶力竭地叫她:“秦师父,小姐的马惊啦!”
云尔脸色一变,马上跑出去救人。
谢文玉的马已经走远,马蹄声被淹没在鞭炮声中,云尔夺了下人的马追赶过去。心里在想着这骑马救人的恶俗桥段到底是要上演几次才足够。
谢文玉估计是千挑万选了一匹好马出门的,导致云尔骑的这匹完全追赶不上,云尔索性跳下马,跃上屋顶,走了捷径快跑去追。
谢文玉不会骑马,只是抓紧马鬃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云尔见此情形更是跑得飞快,终于在追了三条街后成功从屋顶上跃至马背,再次勒马。一路皆是人仰马翻,云尔打马先回了相府,等谢文玉的人赶来逐一赔偿。
马行至相府门前,云尔下马后才将谢文玉抱下来,谢文玉面色不好看,果然,一下马就开始生气:“都怪你,非要去什么客栈,差点害死本小姐。”
云尔看着她,不说话。
谢文玉开始抽噎:“师父,对不起。玉儿知错了,若不是师父,玉儿不可能毫发未损地归来。玉儿感谢师父救命之恩。”
云尔摸摸她的头:“好。”
门口的守卫突然叫到:“大人。”
谢文玉也叫:“爹。”
云尔这才转身行礼:“见过丞相。”
“你是秦姑娘吧?”
“是。”
“老夫虽是第一次见你,但是老夫对姑娘可是就闻名已久。前几日犬子就跟我说过,玉儿招了个能治住她的女先生。今日又听钟离说起你,说你武功卓绝,非一般女子,还是他的入幕之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大人客气。”
“随我进来吧。”
谢文玉跳过去牵着她爹的手:“爹爹可是要抢我的师父?这可不行。玉儿好不容易找到那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师父,爹爹可不能夺了去。”
“不抢,不抢,玉儿先回房,我与你师父有几句话要说。”
“爹爹要去师父说什么?”
“当然是交代她善待玉儿。”
“三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何要叫师父去?”
……
云尔在身后听着父女两交谈着,不免一笑。
相府的书房中。
丞相端坐于上方:“秦姑娘如此煞费苦心入我相府,所为何事?”
“只因云尔一直仰慕丞相。”
丞相笑着对她说:“不老实。”
云尔一笑,行了礼:“自然是穆公子叫我来的。”
“钟离用心良苦,老夫甚慰。这样,你还做玉儿的师父,只是我还是会有些事要交给你办,你觉得如何?”
“一切由丞相做主。”
“好,下去吧。”
“是。”云尔行了礼退出来。然后又在书房门口遇到谢文宣,谢文宣又笑着过来了。
云尔无奈,为什么哪都有他。
“秦姑娘,我才听下人说你在我爹书房里就过来找你特地跟你说一声谢谢。”
“为何?”
“方才玉儿是姑娘所救,所以道谢。”
“我本就是她师父,救她本就是理所应当,这点事不必道谢。”云尔转身欲走。
“姑娘留步,我正要去找玉儿,不如我与姑娘同行。”谢文宣急忙跟上:“我方才和穆兄同在一席故而知道,原来秦姑娘一直是住在穆府吗?”
云尔不禁疑惑,这穆钟离到底是何人,与宗亲和官员来往竟如此密切。
“是。”
“相府尚有空余的房间,姑娘可以搬来,也方便教授玉儿。”
“少爷好意云尔心领,我以后来相府来早些便是。”
谢文宣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在相府会便利些,且姑娘与穆兄非亲非故,住在穆府还是会有损姑娘清誉。”
“我已无清誉,与住哪无关。”
谢文宣一愣,然后一笑:“姑娘说笑了。”
“没有说笑啊,我已经是阿穆的人了,与他同住,有何不可?”
谢文宣听到如此亲昵的称呼完全傻了,世上不会有女子拿自己的清白说笑。于是他完全相信了云尔所言。“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云尔故意问他:“少爷不是去找小姐吗?怎的不去了?”
谢文宣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云尔一笑,摇摇头便离开了。
晚上。
云尔和月儿正在用饭,穆钟离笑容满面地走进来。
月儿问他:“公子怎的如此开心?”
穆钟离坐到云尔身边:“我今日可是听说云尔到处说自己已经是我的人了,可有此事?”
“这是我应付谢文宣的,怎的你也听说了?”
“午后的他气冲冲地跑过来质问我是否确有此事。我一听,既然是云尔有意为之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于是我便承认了,不想他到处跟人说了此事。这下好了,云尔的清白毁在我身上了。”
云尔自顾自吃饭:“无妨。”
穆钟离摸摸她的头:“清白对于女子来说很重要,怎的你如此不看重。”
“我这辈子,不嫁不娶,孤独终老。”
月儿接话:“对,嫁人有什么好的。无牵无挂,自由自在。”
云尔下意识地去看闻人,闻人果然面如土色,于是她便一笑:“闻人,任重道远啊。”
闻人听出了弦外之音,忙摸摸鼻头望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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