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_挖坑要填坑【完结】(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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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别过头,用内力熄灭了燃着的火,抬首平静道:“臣妾没有。”

  他指着桌上温汤的器具,笑道:“那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我冷道:“摆着好看。”

  听罢,皇帝自己将汤从小锅中盛了出来,装进了碗里,用勺子搅了搅,递到了我的手中。随后,他笑着撩袍坐下,张嘴道:“喂朕。”

  我故作不耐地坐了下来,舀了一勺,送到了他口中。汤一入嘴,就听他连道:“好烫,好烫,好烫。”

  他这哀怨的呼声听得我心一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关切道:“真烫着了?”

  皇帝见我脸露急色,咧嘴一笑,道:“骗你的,哈哈哈哈哈。”

  我面色一沉。

  “谁叫你方才口是心非,朕自然要小惩大诫一番。”

  言罢,他又张着嘴,等我喂他。

  我沉着脸不动,他便委屈巴巴道:“朕今夜忙到了现下,皇后就不能对朕好一些吗?”

  我无奈只得又拿起碗,冷淡道:“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值得陛下忙到如今?”

  言罢,我才发觉自己犯了为人君者的大忌,皇帝听后却极不在意,笑着回道:“南巡将至,要过手的各种事宜太多了。若知如此麻烦,朕大半年前就不该做这个决定。”

  如皇帝所言,南巡之事早在半年多前便已定下。此事作为皇帝登基以来的一件大事,自定下之后,圣驾所临之地的官员们早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起来,京中的不少官员也得不了闲。

  此番南巡的理由极是冠冕堂皇,蠲赋减税有之,察民核吏有之,巡视河工有之,可世人皆知皇帝心里头怎会真没存过别的念想?

  兴许视察是假,游玩才是真。

  如履薄冰的日子过久了,如今大权在握,皇帝自然有资格按自己想过的日子过,就算这南巡当真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天下间也无人敢过多置喙。

  至于他本人心头到底是如何想这回南巡的,我也不愿妄揣,只愿信他的决断。

  我吹凉了勺中的汤,送到了他嘴边,道:“木已成舟,悔亦无用。陛下这段日子辛苦些,南巡时便能更快活些。”

  皇帝听见“快活”二字,双眼一亮,喝下勺中汤后,大笑道:“朕自然能快活,朕一想到,到了那时我们在外面逍遥自在,堂兄在京中监国,就快活的不得了。如果没有朕,如今在这位置上累死累活的人就是他,现下让他还几个月回来,也算报应不爽了。钓鱼,钓鱼,朕倒要瞧瞧,到了那时候他被折子缠身,还怎么去钓鱼?”

  皇帝说着又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我冷扫了他一眼,他才收敛了些,开始向我说起了他的南巡大计。

  他话匣子一打开,再无人能让他关上,人人都只得老实地听着。

  我无理由阻他,只得看他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叙着,说到兴致最高昂之时,就差手舞足蹈起来。

  “然后我们便到江州的行宫华秦宫住上小半月,朕听闻那华秦宫的华秦池可是个好地方,棠朝时的穆贵妃就常常在那儿沐浴,把自己洗得又白又香,弄得君王不早朝。”

  皇帝说着劲头更足,道:“朕到时也要去当回昏君,来个君王不早朝。若世人骂朕,朕就把罪名推到皇后身上,谁叫面上端庄贤惠的皇后一到床上就变得狐媚妖娆起来。”

  皇帝说着大笑起来,我用勺子堵住了他的嘴,冷声威胁道:“看来陛下日后还是自给自足为好。”

  皇帝被我灌了一整勺汤,嘴巴鼓了起来,瞧着煞是可爱,他一边吞着,一边含糊解释道:“朕……不过说……玩笑话罢了。”

  我一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气得起来?赶紧又喂满了他一嘴汤,趁他鼓着嘴时,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被戳后极知趣,故意不咽下去,任由我戳他。他左边的脸被我戳了下去,右边的脸便鼓得厉害,他右边的脸被我戳了下去后,左边的脸又鼓了起来。

  我就这样逗了他好半晌,他才把汤咽了下去,道:“朕听闻清北派也是在江州,皇后到时候可要故地重游一番?”

  我笑着摇头道:“故地重游,徒添神伤,不去也罢。”

  皇帝道:“你不想去,朕却想去瞧瞧。”

  我淡淡道:“不过一座孤山罢了,没什么可瞧。”

  接着,皇帝起了身,走到了梨木制的腾凤剑架前,剑架上放着未出鞘的一剑。

  皇帝从剑架上取下了一剑,拔剑出鞘,赏玩起来,道:“皇后的一剑真是越瞧越让朕舍不得放手。”

  我嘲弄道:“陛下莫不是那日没抢走叶非秋的剑,心有不甘,如今又对臣妾的剑起了歹意。”

  皇帝继续看着剑,道:“朕是强取豪夺的人吗?若朕真是这样的人,你这把剑七年前就是朕的了。”

  我挑眉,微笑道:“哦,是吗?”

  皇帝听得一颤,乖乖地把剑收入了剑鞘,物归原位,改口道:“若朕真是那样的人,抢谁也绝不敢抢皇后的剑。”

  “那叶非秋的剑呢?”

  “那自然是……”

  我睨了他一眼,他忙道:“不敢的,打狗也要看主人,这道理朕还是明白。”

  皇帝虽在不知不觉中又说了些听着像废话的话,但我却觉他今日的废话背后定藏着旁的心思,还是些不大好的心思,所以他才会循序渐进,不敢开门见山。

  我懒得再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陛下今夜又是清北派,又是一剑,到底想说什么?”

  皇帝的心思一被点破,本就没剩多少的气势,又少了几分,道:“四月后的决战你可还记得?”

  “记得。”

  “离决战之夜越近,朕心里头便越觉不平。”

  我皱眉问道:“陛下不平什么?”

  “你我二人虽实力相当,可我们兵器的实力却是不相当的。你有天下第一剑一剑,可朕什么剑都没有。”

  我想着他寝宫里放着的那把剑,道:“陛下不是有天子剑吗?”

  皇帝哼道:“你又不是不知晓,这皇宫里的东西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那把华而不实的破铜烂铁,拿去切菜,我都嫌它钝。什么狗屁天子剑,还不如师父趁铁匠铺处理旧货时买回来的那把剑好。”

  若他不是皇帝,就凭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已够让他被打入个十七八回天牢了。

  我深知皇帝最爱夸大其词,传闻中的天子剑自然不会像他说得那般不堪,他这样大大贬低天子剑,无非是想将他心里头藏着的那点小心思给引出来。

  我所料不错,片刻后,只听他道:“你瞧朕连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有,这场架不用打也知谁胜谁负了。”

  “陛下是想毁约,亦或者是不战而请降?”

  “朕岂是毁约之人?若要朕认输,别说朕不同意了,皇后你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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