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_挖坑要填坑【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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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良久后,爹拍了拍我的肩道:“好了闺女,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京城不是江湖,你将来要坐的是凤椅而不是武林盟主之位。与其想着要和谁争个第一,倒不如学学怎么改改你的性子。得了空多回府去看看你的弟弟和姨娘们。“

  我敷衍道:“我会的。”

  我面上敷衍,暗地里则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人,爹不说他在哪儿,我还有别的法子。

  岂料爹临走前的一句话再度拆穿了我的小心思。

  “不要指望暗剑卫会告诉你,我已对他们下了严令,不得再透露那人丝毫消息给你。”

  爹走后,我把自己关在了闺房里,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因为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想一些事情。

  我躺在了床上,将自己的双手举到了眼前,默默地看着掌心的血痕。

  血已干,痕不浅。

  我说不痛不是真的不痛,而是在我看来,这些痛和过往那些年修行所带给我的痛与苦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清北派的修行是很苦的,尤其是当我拜的师父是一派之掌时。

  初入门时,师兄师姐们都觉得我一个娇生惯养的病弱小女娃怎能吃得下那些苦,一旦我把病治好,定会迫不及待地回家,继续过那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当我的病治好后,我并没有急切地下山,反倒写了封信给我爹,让他再给我几年时间。

  爹同意了,他准许我待到十八岁。

  师父那时曾不解地问我,为何要留下?

  我说,因为我还不够强,而我一定要成为最强的那个人。

  师父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只当我年少轻狂。

  一月前,那日是我在清北派呆的最后一日,我与师父在房中对饮,又谈了一番话。

  师父平静地替我倒了一杯清茶,挽留道:“其实你应该留下。”

  我道:“父命难为,而且徒儿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

  师父微笑道:“同龄人里你称第一也无妨,可之外呢?你总会遇到更强的敌手,到了那时你又当如何?”,

  我无畏道:“自然是超过他。”

  “若终其一生无法超过呢?”

  “那便杀了他。”

  在武艺上超过一个人便理所当然地有能力杀了他,可杀一个人的法子却太多了,很多时候未必真需要在武艺上略胜一筹。

  师父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于是他沉默了片刻,长太息道:“你的戾气终究和那人一样还是重了些,若你真能多呆几年便好了。切记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下山后修行万不可废。”

  想到师父那十数年如一日的清俊容颜和他的循循教诲,我终于放下了双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运起功,同时我的脑海中慢慢地浮现出昨日暗剑卫的一些话语。

  暗剑卫说那小子的剑法很古怪,既像名门正派又像邪魔外道,总之是他们从未曾见过的。

  其实最让我在意的不是他的剑法,而是他竟能破了暗剑卫的阵。

  暗剑卫所用的阵法是我前段日子才传授的,是清北派的玄机阵,虽说暗剑卫们对此阵法尚不熟悉,配合得也称不上百密无疏,可就这样被人破了那还是十分值得深究的。

  我思前想后只想到了两种可能。

  一是那人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极,对于最顶尖的武林高手来说,再精妙的阵法也不过像是孩童游戏,要想击破,简直易如反掌。可若爹所言非虚,按那人的年纪是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的。

  毕竟习武如读书,非朝夕之功。习武之人想要站在最顶上的位置,除却少有的天赋之外,更多的还是靠汗水的积攒和年岁的沉淀。

  如此一来,便只有第二种可能了,那人通晓清北派的阵法,那人甚至还和清北派有些渊源。

  古怪的剑法、和清北派的渊源、再加上那只来自极北之地的哈士奇,我越想越觉得我一定要见见那人,就算杀不了他,也要见见他。

  因为他很有趣。

  有趣的人常常能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

  平兴十九年八月初六

  睡觉果然是世间上最好的灵药,一觉过后便能放下无谓的执念和杀意。

  醒来后已快晌午,我便直接叫人上了午膳。

  府上的厨子手艺是不错,可京城这边的菜式味道寡淡了些,过往这些年在清北派修行,我吃惯了郭师兄的蜀菜,养成了无辣不欢的性子,每每吃着这边的菜,总觉得不大习惯,纵使叫厨房多放了些辣,但吃着始终不是那个味道。

  这桌子菜我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食之无味,不如不吃。

  可腹中空空也不是个滋味,我越发怀念起郭师兄的那道鱼香肉丝了。

  说到吃和喝这件事,我是绝不得马虎的,我想要吃的东西一定得吃到,想要喝的东西也一定要喝到。

  就像半年前我突然起了念,想要喝农泉山庄一年酿一壶的农泉酒。念头一起,我便独自一人连夜下了山,雇了匹千里马,骑了三天三夜方才赶上了赏酒会。

  在会上我遇见了同样闻风而来的晋王世子,但我并没有因为他是我未来的丈夫便卖他人情,让他几分。

  我不留情面地战胜了他,拿到了那壶酒。

  拿到酒后,我犹豫了会,方才问他愿不愿同我一起喝。

  他微笑着拒绝了,说还有朋友在等他。

  我遗憾地说,再会。

  但当我望着他策马离去的背影时,竟然感到了几分寂寞和不安。

  农泉酒是好酒,但却远远及不上那个人,但那个人似乎不愿为我多做停留,哪怕他很清楚他将会成为我的丈夫。

  我想这或许便是我不安的来源。

  至于寂寞,人生在世,又有哪一日不寂寞呢?

  用完这顿饭后,我叫来了管家老赵。

  老赵是爹府上的老人,跟了爹许多年,做事十分稳妥,这一个月来,他也把府上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让老赵去各大知名酒楼买一份鱼香肉丝回来。

  很快,我面前的桌上就摆上了来自各家酒楼的鱼香肉丝,一眼看去,卖相都着实不错。

  老赵站在一旁向我介绍着每盘菜来自何处。他每介绍一盘菜,我便从他指着的盘子里夹一筷子,送进嘴里。若我没表态,下人们就立刻将我尝过的那盘菜撤了下去。

  如此一来,没过多久桌上便只剩下一盘菜了。

  诚然,这些名楼做出来的菜是不错,好几道都明显远胜于我府邸里的厨子做的,但我终归还是觉得这些菜少了一些什么,始终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味道。

  老赵指着最后一盘菜介绍道:“这一盘是京城第一楼其林楼的。”

  我点了点头,照例试了一筷子。试完后,我放下了筷子,失望道:“京城第一楼也不过如此,撤了吧。”

  桌上的最后一盘鱼香肉丝被撤走后,老赵擦了擦额上的汗,躬身道:“小姐,要不我再派人去京城外买,我知道京城外还有几家名不经传的小店,或许那些店的菜恰好合小姐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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