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董友姑吃饭喝汤,令郑明俨和秦雨青都好奇:她先是端起一碗汤,也不用调羹,直接就喝了。然后拿着筷子,端起饭碗,使劲地扒饭。一下子就吃完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董友姑擦擦嘴,打了个饱嗝说。
郑明俨问:“友姑,今日你这吃相可令我大开眼界。”
“友姑,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今日怎么、、、、、、”秦雨青问。
董友姑解释:“以前那是假的,是我装出来的,从小的条条框框,坐相,站姿,吃相,令我烦心。刚才的样子才是我心中所愿,难得在饭桌上放松一次,虽然不雅,可我舒畅,只是让明俨和雨青看着不舒坦了吧?”
“这倒不会,我自己也不是个规矩之人,雨青也不喜欢这些。不过看你那么舒心,我们心中也舒畅了,但你这个主人先吃完了,可要等我们一会。”郑明俨说出自己心中不断的喜悦。
“友姑,你刚才的样子可有得一说,就不怕我和明俨拿这事做话柄,给你一个紧箍咒?”秦雨青开她玩笑。
董友姑嬉笑:“雨青,我知道你们才不会这么对我的。正是因为在你们面前,我才敢放开了吃啊。我董友姑看准的人,不会错的。”
正说着,董友姑表情难受,郑明俨急问:“友姑,怎么回事?”
“肚子撑得难受。”董友姑按着肚子说,然后不停地打饱嗝。
“友姑,别坐着,站起来,慢慢地走动。”秦雨青教她:“你这样打饱嗝怕会伤到孩子。”
董友姑开始走动,周福云去扶着她,蔡禾苗给她拍背。
郑明俨和秦雨青都笑着摇摇头:这个真实的友姑还是个孩子。
吃晚饭,董友姑也不再打饱嗝了,她搬出她的惊喜:一个盒子,兴奋地说:“明俨,雨青,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嫁妆,都是我小时的玩具。但因为我是董家长女,爹娘一直不喜欢我玩弄这些而失了礼仪。我就把它们藏在这个盒子里,偶尔拿出来看看,想想,也不敢拿出来玩。但你们两个知心人可要与我分享。”
董友姑如数家珍地拿出她的玩具:“你们看,蜻蜓风筝,风车,毽子,小帆船,孙悟空玩偶,我都从小珍藏。”
“老天,这是真的吗?”秦雨青站起,扶着椅子走过去,默默看着,一件一件抚摸着,含泪问:“友姑,这是你儿时珍藏的吗?”
“是的,有些旧了。雨青,你怎么哭了?是否回想起儿时的日子了?”董友姑给她擦泪。
秦雨青说不出话来。郑明俨也悲不自胜:“友姑,不是这样。雨青曾与她妹妹雨虹住在乐山别院。雨虹妹妹患有痫症,孤独,寂寞,我就买了一些玩具给雨虹解闷,那些玩具与你这些完全一样,每件都有,雨虹很喜欢玩。在雨虹喝羊肉汤自尽的那天,我和雨青一起火化了雨虹,连同那些玩具,一并烧给了她。”
“所以雨青我这些宝贝勾起了你伤心的回忆了?那我不要它们了,当做礼物烧给雨虹妹妹,以表我对你的歉意,不哭了,好吗,宝宝不喜欢你哭。”董友姑的安慰很可爱。
秦雨青拒绝了:“友姑,不可。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的珍藏。明日我们一起玩这些宝贝,寻回你梦中的幼年时光,我就把你当做雨虹妹妹,一样开心。”
“好啊,两全其美。只是雨青你别再让宝宝跟着你伤心了。”董友姑摇着秦雨青。
秦雨青回答她:“我把你比作已逝的妹妹,只怕会不祥,还是不这么说。”
“不会的,雨虹妹妹要是知道我代她做你的妹妹,说不定还会保佑我呢。”董友姑完全不介意:“明俨,你看友姑这么伤心,今晚你安慰她好吗、、、、、、”郑明俨等秦雨青的回答。
“友姑,明俨还要准备念书呢,别让他为我分心。我也习惯哭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明日我们一起玩这些宝贝。早些休息。”秦雨青走了。
回去时,周福云问:“雨青,大少奶奶已恢复正常了,她自己也提出让大少爷陪你,你反而不答应。”
怀念妹妹的秦雨青有些抑郁:“福云,这就不好了。友姑还没完全恢复身心。如果明俨这么快就让她独自一人住着,我怕她会胡思乱想,认为自己稍稍好一点,明俨就等不及地离开。到时,好不容易恢复的情绪逆转,就更难痊愈了。我希望友姑完全,彻底地恢复,我才能安心地想其他的事。现在,让明俨多陪陪她,稳固她的心绪。”
东厢房,郑明俨和董友姑已梳洗好,早早歇息。
董友姑还在为秦雨青的泪水自责:“明俨,今日,我本想将幼时的珍藏与你和雨青共享,却让她落泪了。我看今晚我是睡不着了。”
郑明俨劝说她:“友姑,别这么想,雨青自从雨虹妹妹逝去之后,从不愿看到这些玩具,今日你拿出来,她虽想到雨虹妹妹而伤心,却还表示想和你一起玩,说明她并不介意你的玩具,她那是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我怎么觉得你在安慰我而硬这么说呢?”董友姑还是自责。
郑明俨用以前的事开导她:“友姑,对雨青来说,你和雨虹妹妹也早有缘分。记得羊肉汤事件后,小满被我罚到乐山别院,你开始情绪不佳,雨青就觉得异常。后来小雪来伺候你,雨青与你对话几次,就跟我说,当时你的一言一行一神,都和雨虹妹妹发病前一样,情绪起伏不定,完全控制不住,行事完全违背自己的心底,似乎心中有另外一个人在控制你。那完全是痫症的前兆。当时,她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说,如果你患上此症,将来你在郑家的日子会不堪设想,所有人都会与你远离,鄙视你。她要我不离开你,一定要挽救你于痫症的边缘。”
“原来这是真的,雨青每逢双日让福云与你会面不仅是为了她的孩子的安康,也是为了询问我的状况?”董友姑问。
虽早已熄灯,但郑明俨听得到董友姑的泪,他觉得董友姑应该知道这些:“实在难以想象,人人夸赞美丽的雨青一次又一次地趴在地上,为了你呼天抢地,哭得有多难看。她说,当初因为她的大意,雨虹妹妹患了痫症也不知。绝不可让你步雨虹的后尘而患上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恶疾。倘若不幸,你患上了,那就是她造的孽,而我,必须顶住家人和外人的压力,一生一世在你侧,绝不动摇你妻子的身份。”
董友姑坐起来了,郑明俨问:“友姑,怎么坐起来了?”
“坐起来哭不会那么难受,”董友姑已苦出声,但很小:“明俨,我不该让你说出这些事,让你我都对于雨青愧疚,难过。”
郑明俨没有谈论秦雨青:“友姑,当时我听雨青的话,生怕你患上此症,才夜夜陪伴你。因为你当时的异常都因我和雨青而起,我并不是因为爱你才陪你,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过错。你,不会为此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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