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世渡已走远。
秦雨青与郑飞黄暂别后回到福玮院,郑世渡那个没睡醒的样子,秦雨青也看到很多天了:“世渡,我们契约中可不是这样。你回来是找出凶手残留的证据的。你却将此事抛之脑后,每日念着友姑,夜夜在至幸堂门口守着,等着,你能等来什么?昨晚又是一夜没睡吧?你清醒一点,你是为了帮你心爱之人友姑报仇的,怎可沉溺在对她的爱里?”
“真好笑。友姑的夫君,我大哥,每夜守在福玮院的门口等你出现,敏嫣说他每早还闯进福玮院搜寻你我,搞得我们像奸夫淫妇似的。可他不知,我也不知,友姑每夜一人在至幸堂独守空房有多难过?纵使友姑再善良大度,也难忍啊。我每夜在至幸堂前走来走去,多想去与她畅谈,为她消除寂寥,可我扼制了肉体的邪念!但我知道,如果我真夜晚进去至幸堂,只会坏了她的名声,所以,终究还是没去。”郑世渡说话一起一伏,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回房去,说:“等我睡醒了,就去查询凶手留下的证据。”
秦雨青一时心乱得很:这是怎么回事?两兄弟,两夫妻,兄念弟媳,弟恋嫂。两兄弟每夜守着对方的居所,念着对方的妻子,真是人间丑闻,天大的乱伦!郑世渡沉沦于没有结果的爱恋,这与我的计划完全相悖。是我想错了,可现在难以挽回,走一步,看一歩吧。目的就是指正大夫人这个幕后凶手!
下午,郑世渡睡醒了,和秦雨青在院中品茗。
“郑世渡,二少爷,别一张阎王脸。让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秦雨青看他那样子是在想着董友姑如何度过这寂寞的日子吧。
“秦雨青,你不也是拉长了脸,我爹对你不好吗?”郑世渡调侃。
秦雨青无所谓地说:“现在是合作的时候,还是不要互相嘲弄了。虽然,我们两个都习惯被人取笑。”
“二少爷,二少奶奶,五夫人登门拜访。”敏嫣说。
“请。”郑世渡回。之后跟秦雨青说:“你我与五娘都无恩惠无冤仇,成亲后怎会是她第一个拜访?”
“我对她的映像,只知她言语多,看似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待会,我们都不送客,留她晚饭,看她能呆多久,有何企图。”秦雨青说。
五夫人一来,一阵寒暄之后,讲到了正题:“世渡,听你回来那天说,曾遇上芋头要杀害雨青,这你要是有个不幸,我想到逝去的三姐就难受。”
“五娘的当心,世渡心领了。还好,芋头和我双方不敌,他逃走了,但他临走前说了几句令人费解的话,我和雨青都不知是什么意思。”郑世渡编织谎言,希望五夫人这个长舌妇能把这话传出去,将真正的凶手引出来。
五夫人怕芋头把自己说了出来,就问:“还有这等事?告诉五娘,芋头说了什么,让五娘帮你们参谋,这是什么意思。”
“五娘,这事让我和世渡都吓得魂飞魄散,都不想再提了。我们夫妇两在郑府时备受冷眼,难得你不拘世俗来看望我们,这长辈先看望晚辈,就是我们的礼数不周了。为表我们的谢意和歉意,还请五娘留下用晚饭,一顿海鲜混沌。”秦雨青留客了,看五夫人的反应。
五夫人见他们不想说出实话,也没心思留下:“世默一人在禛珙院,没有我陪着,他不会乖乖用晚饭的。你们的海鲜混沌,五娘心领了。”五夫人匆匆离开。
VIP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是凶手
现在整个闰竹园里,每个有人住的居所都是人气人脑着,偏偏最华丽雄伟的至幸堂最冷清,冷清地吓人。大夫人为了抑制头风引起的头痛,隔三差五地针灸。郑争妍在身边,但经过五少爷郑世袭的弹弓教训,父亲郑飞黄的训斥,大少爷郑明俨的一巴掌,二少爷的一连几巴掌,她收敛了些,也暂时不敢说什么,做什么。但所有下人知道她在,都不敢多说话。老爷郑飞黄则白天在外,晚上去馆娃斋和秦雨青度过。新认的儿子四少爷郑世荫回来吃饭也难得说一句话,总是大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大夫人将整个至幸堂仔细看了一遍,摸了一遍,泄气似地问捞月:“捞月,原先看着至幸堂近在咫尺却难以触及,现在光明正大地住进来了,可是,除了表面风光,却难得开心。也不知以前明俨住在这里时,为何过得那么悠然自得?”
“夫人,待四少爷娶亲,生了孩子,就不会那么冷清了。”捞月说中了点。
“嗯,说的对,得给世荫找个听我话的,宁肯笨一些,也不能像董友姑,秦雨青那样与我对着干!”大夫人有事做了。郑世荫也有自己的想法。
社玖院内,郑明俨回来了,端着一盆墨兰,悄悄问:“鱼泡,大少奶奶怎样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只对禾苗说了一句话,若是有人来请或是探访,一律说身子不适,不宜外出,也不合见客。叫我万万不可把此事泄露出去,否则对大少爷和小少爷的名声不利。”
“友姑,我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你,你还事事为我着想,叫我怎有脸对你?”郑明俨自言。
打开门,进去,董友姑躺在床上,蔡禾苗跑过来:“大少爷,你快劝劝大少奶奶吧,她一日三餐都未进食,饮水,却还要给小少爷喂奶,弄得自己又累又晕,只好躺在床上了。”
郑明俨走过去:“友姑,今日早上是我太冲动了,让你步开心。我知道你是想摘些墨兰,你看,我已挖了一株回来,种在盆里,送你。”
董友姑无力地说:“休书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什么休书?”郑明俨过去拿起一看:董氏友姑,因伺候公婆不周,与弟妹不和,言语不佳,有夫郑明俨,情愿立此休书,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崇祯十三年十二月初二。
“你只须摁个手印或是署名,就可将我逐出郑府,也不必费人费力来看守我。”董友姑说。
郑明俨一把撕了这封休书:“曾经,爹和各位娘都逼着我休了你,你我誓死不愿。如今你却自己写休书,让我署名?我们之间的恩爱去哪了,我的小友姑去哪了?”
“既然你说我**,何来恩爱?不过我没有把这一罪名写上。因为你有郑经,我有娘家,都承受不起这么重的罪名,姑且写上孝悌不道吧,维护我们那一点点尊严。”董友姑躺着,艰难地说,也不生气,她没力气生气了。
郑明俨扶起她:“你说我有郑经?难道不是你把他喂得这么壮实?他还不会说话就伸手要你抱,现在一口一句‘娘’,都是在叫你啊。你就狠心抛下我们父子两?”
“郑经还可以有很多娘,就像你有几个娘一样。”董友姑靠在郑明俨身上说。
郑明俨悲切自己:“你告诉我,我那个娘是真心真意,不求回报地对我好,哪个娘及得上你对郑经的母爱?况且,如果,我休了你,你回家怎么面对家人?岳父大人是儒学出身,定容不下你。你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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