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友姑已惊慌失措了:“你有什么办法?”
“放心,我已有计策。你坐着就好了。”郑世渡为了不让董友姑担心,装作信心十足,但他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不过只要保住友友就行了。
到了至幸堂,还未有人开口说话,大夫人就对董友姑这顶抬椅很不满:“这是怎么回事?友姑,你也太才大气高了,一点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竟坐着抬椅来至幸堂,这是要向我问好呢?还是来问罪呢?”
“大娘,我腿疼,暂时走不了。”董友姑心中恨着大夫人,不想与她说太多话。
大夫人不依不饶:“那我还头疼,不得处理这一家大小的事务?还从未坐过抬椅去哪呢。”
“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陪大少奶奶在山居池戏水,大少奶奶突然抽筋,上岸后,行走不便。想着休息一会儿再离开,但四夫人和容小雪偏说大少奶奶有不轨,要押着她来至幸堂,又不让她休息,这要是走坏了腿,谁也不好向大少爷交代啊。容小雪急着要她过来,她就自己准备了一顶抬椅给大少奶奶。还请夫人酌情,见谅。”蔡禾苗替董友姑回答了,说得很到位,但不如郑世袭那样,让人无理由反驳,再加上禾苗毕竟是个丫环的身份,免不了受罚的。
大夫人对她的解释视为顶撞:“多嘴的丫环,没问你,竟然这么多话,掌嘴!”虽然蔡禾苗挨揍了,但她护主的心一览无余,也为董友姑解决了抬椅的为难。
董友姑看着蔡禾苗被掌嘴,想向大夫人说情,但见蔡禾苗使劲摇头,她就忍住了。
秦雨青和郑世袭也已来到至幸堂。容小雪告状了:“夫人,请你出来主持公道,是因为,刚才大少奶奶和二少爷不顾叔嫂之嫌,公然在山居亭戏水。结果,大少奶奶抽筋,二少爷就将她背到山居亭,给她掀起裤腿,双手给她按摩。这有伤门风啊,夫人。”
“确实如此,夫人,我也全都看见了。”四夫人添油加醋。
董友姑和郑世渡都还未说话。秦雨青想出来说话,郑世袭制止了她:“你说话没轻重,让我来。”
郑世袭站出来,为了帮大嫂和二哥,也暂时管不了要维护自己和四夫人表面良好的关系,直接说:“大娘,请容世袭无礼,在你审判之前,问四娘和容小雪一句话。”
他转身向两个告状的:“四娘,容小雪,你们若果真在山居池附近,从头到尾看见大少奶奶和二少爷在山居池戏水,认为这是不雅行径,为何当时不制止?大少奶奶抽筋也不施救?而等到大少奶奶抽筋之后,在山居亭按摩才出来指责?你们对大少奶奶遇险而不救,有何企图?”
郑世袭又转向大夫人:“大娘,世袭相信,你定能请慧眼明察四夫人和容小雪的别有用心。”
郑世袭,你这个还没长全的小鬼,偏要暗着和我作对,还让我无话可说,大夫人想着:可他确实说得有理,必须有个解释,否则说不过去。
大夫人就问四夫人和容小雪:“纡纾,小雪,你们也听到了,世袭说得有道理,你们为何不制止,又为何不施救?”
容小雪急忙中想不出什么好回答的:“夫人,我们都不会游泳,当时看到这叔嫂不顾廉耻的一幕,也心慌意乱了,都忘了去制止了。”
“这个解释真勉强啊。那为何不让四娘和容小雪下山居池,看看她们是否真的会不会游。”郑世渡鄙视地说。
“世渡,不得对四娘说这无礼的话。”大夫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打发了一个有力的证实方法。
她甩甩袖子,双手摆开,放在椅子上,面容庄重,营造出一种公开公平公正的审问气氛:“友姑,世渡,你们是叔嫂,刚才小雪所说你们的行为可是大失礼节,有损声誉的,大娘该怎么向友姑的丈夫明俨交代,又该如何向老爷解释说情,又该怎么在郑家正法,理顺门风?”
郑世袭叹气:“秦夫人,看来大娘是铁定了要拿我二哥和大嫂这件事来说事了。”
郑世渡放低从前高傲的姿态,对大夫人说:“大娘,来向你告伪状的,只有容小雪和四娘,不可作证,诋毁大少奶奶的清白。”
四夫人抓到他一把柄:“哟,世渡,你以前可是胆大妄为地对夫人直呼其名啊。今日,你这个作二叔的,为了有奸情的大嫂,竟屈尊称呼夫人为‘大娘’了。”
“四娘,请你说话用词干净点,说多了脏话,也不怕你的恩庆再发疯几次吗?”郑世渡瞪着她,说。
郑世袭则一句话打倒四夫人,让她不再敢乱言:“四娘,刚才你笑话我世渡二哥称呼‘大娘’,这意思是否希望看到他还像以前一样不懂礼数,对大娘直呼其名,好让他人看笑话?大娘,世袭为你着想,对四娘的语气重了些。”
大夫人瞪了一眼四夫人:尽说些没用的,反倒让人抓你的把柄。
四夫人立刻说正事:“夫人,当时我看到友姑,世渡叔嫂不避嫌,实在不忍再看,真败坏门风。”
“四娘,容小雪,你两人想诬蔑事实,破坏别人的名声,卑鄙。”郑世渡头高于顶:“大娘,当时,大嫂董氏和丫环禾苗在山居池戏水。我和容小雪在附近争吵。”
“你胡说,我和你争吵什么?”容小雪没想到郑世渡会来这么一句。
大夫人也没想到:“世渡,你和容小雪从未有所接触吧?有什么可争吵的?”
郑世渡已想好了,玉石俱焚:“大娘,我曾和容小雪有一夜之欢。那时,她告诉我,她虽是四少爷的侍妾,但四少爷世荫对她不闻不问,毫无兴趣,她说愿和我天长地久。大娘,这送上门的鲜鱼,我郑世渡怎可能不吃呢?于是就有了那一夜情。我本想是露水一夜,可没想到这个容小雪却对我纠缠不休,说是要永久缠绵什么的。可我腻烦她,不愿答应她。今日在山居池附近,也是为了此事才吵架。”
坐在抬椅上的董友姑心中五味杂陈:郑世渡为了我,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她不忍心,大声说:“世渡,说实话,我不怕。”
“大嫂,二弟因为这丑事,而让你陷入困境,真对不住了。”郑世渡转身对着董友姑,紧盯着她:别说话。
郑世袭已看出郑世渡的想法:“秦夫人,我世渡二哥是想弃车保帅。可现在我怕大嫂心善,不愿他这样全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得去想法放大嫂不说话才行。”
“好,我强行让她不说话。”秦雨青说。她走过去,火烧眉毛似地捂住董友姑的嘴:“夫人,刚才大少奶奶在山居池戏水,抽筋了,奴婢看她也冻坏了,怕她说错话,惹诸位不高兴,想让她坐在旁边去,你若有疑问,奴婢再抬她出来。”
“来人,将大少奶奶抬到一旁来。”郑世袭说话了。
这样,董友姑被抬到郑世袭和秦雨青旁边。秦雨青捂着她的嘴,她一直踢脚挣扎,看着秦雨青,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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