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左手勾着他粗壮的脖子,右手用力一抬握着银簪狠狠插进他的太阳穴。
插眼睛的话他这种健硕的人可能不会立刻死去,反而极有可能临死挣扎将她一把撕毁,脆弱的太阳穴才是最好的攻击点。
“啊!”
朱勇没有立刻死去,他发了疯一般伸手来后面拉扯一念,一念也不要命一般朝着他的脖子狠狠插了数下,朱勇倒下前竭力将一念甩在了墙上。
强大的打击力冲击着一念的身体,她睁着眼死死盯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朱勇,直到确认他不会再动弹,她才吐了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猛突然,白序颤抖着爬向浑身浴血的一念,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她还有呼吸时白序才如释重负的瘫软在地。
她就算晕过去,染血的手也紧紧握着银簪,白序顾不得浑身疼痛,他抱着她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啊。”
“逞能逞成这样,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容安卿等人击退了刺客迅速沿着血迹赶来。
身形狼狈的容安卿欲从白序手里夺走一念,白序死也不撒手,用要杀人的眼光看着容安卿道:“你敢动她试试。”
容安卿此时耐性全无,直接点了白序的穴道,对那些刚刚赶来的人道:“照顾好白少爷。”
王佲跟在容安卿身后,见到眼睛哭肿的白序时驻足在他身边看了许久,而后目光一沉便离开了。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白将军下令彻查所有外来人口,永朝人一律带回审问,重金悬赏那几个露了面的刺客。
白家军很快赶到揽月楼接走了白序,揽月楼的几位负责人也被老将军传唤去审问,至于王佲,揽月楼算他赢了支付了五千两银票给他,归还了那天来观看的所有人的费用,还一人倒赔了两百两银子以示慰问。
苦于不知道一念的身份,有人看到是容安卿带走的她,揽月楼便派人前来看望还钱,容安卿对外说到这是他故友的妹妹,白家派人送了很多珍稀药材来,也请把清州最有名的大夫请了过来医治一念。
看台倒下的瞬间容安卿认出了白序,他第一反应便是去救他,因此错过了搭救任稻的时机,自己接待的那个商人由于在边上,故而就是受了些皮外伤,任稻掉进了爆炸处,没能再活着出来。
一念伤到了肺腑,昏迷不醒连续五日,容安卿很焦灼,他每天都守着她,简从之因为救治一念,也是多日不曾教学。
☆、第 36 章
简从之说一念受到重创没有死去,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就算拿着珍稀药材吊着命,只要醒不过来也是离死不远了。
白序不顾家里阻拦,由人抬着也要来找容安卿。
“她说,让你多陪陪云兮,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可你能不能把他找来,我真的不想一念死。”
白序跪在一念床边哭着,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她,脆弱得好似一放手就会灰飞烟灭一样。
容安卿本就焦躁的心里仿佛瞬间落了一块千斤铁石一般,他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手撑着床沿。
白序哭着拉着容安卿的衣袍,哭道:“求你,救救她,大夫说,她再不醒来,会死的,你去找那个人来唤醒她,求求你。”
容安卿没想到重蹈覆辙这种事会发生在一念和容云兮身上,过往是这般相似,才一个多月,他们就快天人永隔了。
容安卿呢喃道:“可是,最快来回也要十日。”
白夫人见到自己儿子这般伤心欲绝,也明白这次全亏了一念舍身相救,所以自己儿子给一念下跪,她无话可说。
白夫人道:“老爷有一匹战马,日行千里,耐力和速度非寻常马匹可比拟,我这就去取来给公子。”
容安卿把一念托付给简从之,而后便日以继夜策马赶回连城找容云兮。
在白序的要求下,白家可谓是极尽所能的给一念送绝世好药。
可她依旧不见好转,气息反而一日比一日衰弱,简从之不想辜负容安卿所托,夜里他催动内力欲灌入一念体内,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人懒声道:“你想死吗,师弟。”
简从之不必回首便知道来人是谁,他没有停下手中动作,淡淡道:“若是有其他办法,我又怎会如此,师兄。”
王佲上前打量着气若游丝的一念,道:“你说我若救了她,白家是不是又欠我一条命了。”
简从之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要的是什么,他道:“无论如何,一念不能死,至于白家的帐,我们何时算不行?”
王佲不疾不徐道:“她可是容家的人,师弟你忘了?”
简从之不理王佲,催着内力就要灌给一念,王佲拿着剑拍下了他的手,道:“你给我一个非救不可的理由。”
简从之静静与王佲对视,他道:“容安卿救了非石山所有存活的人,让他们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他不是容家人,他一心要覆灭容家,我们欠他太多,现在还一条命给他唯一在乎的妹妹,有何不可?”
王佲有些激动的睁着眼问简从之:“你说非石山还有其他存活的人?”
简从之叹息道:“当日有将近十五人在外劳作,因此逃过一劫,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找齐他们,后来遇到了安卿兄,无意之间得知他以养子身份进容家,是为了给有过几次施饭之恩的恩人复仇。他将存活的人们安排好,衣食无忧。”
王佲从简从之手里接过一念,二话不说便开始渡真气给她。
一念体内经脉受损严重,肺腑承受不住太多真气,王佲只能一丝一丝慢慢渡进去给她修复护养经脉。
白序依旧每天都来守着一念,亲自喂药,看着她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眼泪总是忍不住流下来。
他欠了她一条命,这让他每天都寝食难安,她一日不醒,他心里便自责一日。
晚上王佲给一念渡真气,简从之在旁与他叙旧解乏。
三日后一念的脸上终于有了些颜色,呼吸平稳了许多,白序高兴得眼泪都来不及擦。
容安卿火急火燎的赶回连城,在清心阁门口见到神色恹恹的容云兮,他一句:“我带你去见她。”便让容云兮抛下一切随他出了容府。
来不及去向容耿请示,容安卿对管家说了句:“一念病危,尔等随后赶来清州。”便带着容云兮策马离去。
路上容安卿向容云兮简单说了事件始末,容云兮消瘦的脸上早就布满了泪痕,他埋怨的锤打着容安卿:“既然照顾不好,为何要带她走,这才多久,就成了这样,你们都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容安卿知道容云兮心里的难受,他道:“一念赴死前,唯一的话便是让我多陪陪你。”
她知道他孤苦无依,她知道他心底荒凉,她懂他敏感渴望被爱,她心疼他,死前放不下的也唯有他。
容云兮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痛,他曾经埋怨过她不辞而别,也怀疑过世上再无人念他,可她还记得他,就算天各一方,她也惦记着他。
52书库推荐浏览: 似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