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识故人_似世中人【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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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财止不住的抖动插着银簪的肩膀,鲜血渐渐从衣服里渗出来,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嘴里骂道:“是你!你竟然是那个贱人的孩子,反正今日落在你手里我也认栽,但那个贱人死得那么惨,还真是解气啊,哈哈哈哈……啊!”

  一念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右手食指和中指直直朝刘财那双丑恶的眼睛戳去,她不想用匕首,若是不小心弄死他,就没意思了。

  “你别让我活着,否则我刘财就算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

  刘财还是有些骨气的,一念冷哼一声:“天下皆知我救了白序一命,你们三个的贱命与他的相比,孰轻孰重,将军会不知么,想找人追杀我?你说几个身无分文的残废,谁会去帮?又有谁敢帮?”

  思索了片刻,一念继续道:“我听说香米阁里面长期受你们三个欺压的人很多,等我泄愤完了,就把你们扔进去,你说他们会不会很感激我?”

  香米阁,顾名思义,一群为了吃饭而活着的人,为了活着,他们会做一切事情。也是清州最黑暗的地方,可刘氏兄弟与吴赖子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多年来一直用下三滥的药物控制着里面的人。

  刘财是真的吓到了,他不顾眼睛被毁的痛,曲腿跪着一个劲求饶,他知道,进了那里面,他们会生不如死。

  刘富早已吓得在一旁说不出话来,什么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一念有条不紊的将他们的手筋脚筋挑断,并一人砍了条右手右耳用银簪戳瞎右眼。

  破庙里早就听不到喊叫声,昏厥的他们倒在血泊中,经历了人生最残忍黑暗的一夜。

  原来不直接杀死,这样一点点的折磨一个人,竟然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时,一念神色疲惫的踏着光辉出来,她脸上沾了很多血,像是出了汗水用带血的手去擦拭,留下的血印记。

  一双米白的绣花鞋早就变成了血腥的红色,她的身上宛如淋了一场血雨一般,她就这样站在温和的阳光下。

  面向朝阳,屠戮在后。

  她身上戾气不知何时变得不易察觉,尽管行了一夜的凶,她心里还是波澜不惊。

  这件事,她迟早都会去做的。

  容安卿脱下青色披风披在她身上,道:“放下了?”

  一念点头。

  她向来不善良,谁触了她的底线,就是你死我亡。

  容安卿心疼这般坚韧的她,可他不知该怎么去表达他的心疼,他只能竭尽全力的给予她想要的东西。

  “走吧。”

  他们慢步下山,容安卿吩咐了等候一夜的三个手下:“去庙里将那三个人送去香米阁”

  那三个人见到一念身上全是或鲜艳或暗红的血,而自己主子身上干净得一尘不染,闻着她带来的浓重的血腥味,不敢多看她一眼便低头拱手应道:“是,少爷。”

  吴赖子三人是他们亲手绑上的,应该不会与小姐打了一晚上吧,那看这情形,小姐是赢了?

  带着种种揣测,他们三人上了山,走近血腥味浓重偶有乌鸦飞进的庙里,看到一地残肢以及奄奄一息的吴赖子三人,他们才恍然明白一念一晚上都做了什么。

  容家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

  入夏的清晨无论是空气还是风景都让人沉醉,一辆马车缓缓从郊外驶向城内一个偏僻的小宅里。

  她心里压着的石头,这么多年终于是放下了。

  回来后一念沐浴了很多次,她第一次使用香味浓郁的猪苓,小菜不敢去伺候浑身浴血的一念,一念也不勉强,只是让她在门口候着时不时换换水。

  带血的水最终变得清明,累极的一念才让小菜收拾自己屋子。

  一念躺在床上盯着那把锋利锃亮的匕首许久,小菜就在屋里进进出出打扫,看她打扫得差不多了,一念把匕首递给她,道:“明天找个铁匠把它融了,亲眼看着融完再回来。”

  小菜走过来接那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匕首,想象不到这把匕首到底经历过什么。

  小菜应道:“好的。”

  ☆、第 42 章

  日子又恢复到每天练武看书的状态,每年过年他们都会赶去连城陪老太爷过年,容云兮自那夜她离开容安卿府上之后,就再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停留在她身上。

  容耿他们看到一念与容云兮这般冷淡,喜从心上来。

  在每年的聚会之中一念知道了容云兮学习进步很快,也开始在跟着容安卿学做生意,老太爷很高兴。

  就这么平淡着过了三年,老太爷突发中风,过世了。

  随着老太爷的过世,容家几位长辈对她愈发的嫌弃厌恶,这种厌恶体现在克扣她的例银,在为老太爷做七期间无遮拦的肆意说着容昇和淳于介司的坏话等琐事上面。

  他们很猖狂,有种恨不得把一念撵出容家的架势。

  直到有一天容安卿告诉她,找她回来是因为老太爷觉得容耿错杀容昇,导致淳于介司离家出走,时间冲刷了老太爷对容昇的恨铁不成钢,愧疚的老太爷用手里两成的容家家业逼着容耿去找回一念。找到的话,等老太爷归天后这两成家业就落在容耿手里。

  一念此时才恍然明白当年容耿一副不欢迎却无可奈何的表情,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老太爷一走,他们就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为老太爷做七完,一念回了清州之后再也没来过连城,容家也当没见过这个人,照样逢年过节就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容安卿对一念说,让她再等等。

  再等等他们就能一举推翻容耿了。

  找寻当年容耿和白家合伙屠杀非石村两百口人的证据因为年代久远而取证困难,这些年王佲简从之和容安卿为了找到当年参与过屠杀的人,走南入北耗费了太多时间,再加上要找寻这些年容耿做的一些肮脏交易的证据也不容易。

  容安卿一面将一些生意偷偷转到永朝,一面将容家部分家产慢慢的,无声无息的转到了容云兮和一念名下。

  这些都不是急得来的,他们慢慢的,像黑暗中蓄势待发的蜘蛛,无声织着等待敌人落入陷阱的网。

  一念只知容安卿很忙,王佲也常常一两个月见不到人,白序每次来都是那副俊朗模样,他们有时会策马出去踏春,有时会去酒馆吃顿好的,或是在小宅里一坐就是一天。

  一念不知道容安卿他们在做什么,她时常看着湛蓝的天发呆,不知道哪一天,这个漂亮的蓝色就忽然变成了红色。

  又过两年,今年的上元节白序吃完晚饭后就溜了来找一念,一念对这些节日没什么仪式感,好似每一天都那么平淡无奇。

  拗不过白序,一念在小菜的极力要求下穿上了她最漂亮的一套罗衫,给她扎了个大气的发髻,腰间佩戴香囊,她出来的刹那,似乎听到了白序隐隐的抽气声。

  白序今日穿得也格外隆重,云柔锦缎暗绣蓝纹衫,头插仁风小玉扇簪,身上挂着一块温润的祥云玉佩,整个人宛若哪家不问世事的温雅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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