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于大嫂便也无甚顾虑,只笑眸望着怀中的良淮,微笑道:“若是你愿意,自是可以。”
听此话,他更是欢愉,握起九栗的手,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良淮以后有哥哥了!”
他亦是笑,随后故作严肃道:“这是在马车上,还是好生坐着,若是扶不稳,摔着碰着,岂不是又要惹你娘亲伤心?”
于良淮听完,眨眨眼睛,甚是会意:“兄长说的是!良淮好生坐着,定然不闹了!”
说完,便老老实实坐于于大嫂身侧,甚是乖巧。
三夙将木桃儿放进怀中,对其说道:“九栗这是端起兄长的架子了?”
闻听此话,他自是面上羞红,半晌闭口不言。
云之陌微微笑着,九栗虽曾经于仙界犯下重罪,此刻却也快乐。与他相比,自己不能扔下曾经的宿孽,果真惭愧。
这厢众人赶往城中,那厢符子若匆匆于云间而行,正往岐山而去。
他本是前去太白山临峰,探望那魔化之人,进入洞穴之时,却发现那锁链被咬断,想来,此人应是逃到人界去了。思及一介凡人,不值一提,便也并无追查之意,索性随他去罢。
眼下,快到岐山之时,方才想起,身上的夜明珠,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那夜明珠乃是看守?玉盏仙官之信物,世上仅两颗,当初护下,如今更是视若珍宝,不想,竟是被那区区凡人盗了去。
正巧,天玄已是派人通知玄虚与岐山,浊气入侵,前往人界救助苍生。心下思量,不如借此时机,入凡尘之际,顺便将那首个浊气侵染之人寻得,找回夜明珠。
众人抵至城中,天色亦是愈加阴沉。
“朽华,你将之陌扶进屋中,我与承欢一同展开结界。”三夙跳下马车,对朽华命令道。
“为何不令我一起展开结界?”朽华不服气道。
她逼视他,犀利道:“你一介凡尘道士,皮毛一般的收妖之术已是困难。况,如今是要展开抵御上古浊气的结界?我看,你还是好生将之陌扶进去的好!”
他不语,默默上前将云之陌搀下马车,再不做声。
承欢笑:“你如何知道我与他不同,若是我说,我亦只会皮毛之术,你将如何?”
“你一身骨骼清奇,周身毫无半点尘世之气,当真敢说自己是凡人?”三夙瞟他一眼,便自顾调动真气,欲展开结界。
“三夙上仙果真双目灵光。”他亦是聚神凝气,抬掌之间,眼前便逐渐张开一张巨大如网状的东西。
“灵光不敢说,离哥哥的气息,我若是闻不出,又怎么配得是那百年之前总缠着离哥哥的小三子?”她落掌,转眸看向承欢,自离开之时,心上隐约之间便已有所察觉。
闻言,他亦是收了术法。定然立于原地,道:“你既是知道便不要拦我。”
“虽然三夙有些事情不懂。但是,若是离哥哥已经决定,自是会支持。除却娘亲与爹爹,三夙如今仅剩的亲人,便只你一个兄长了。”她沉声,每句话皆有呜咽之感。
“既是已经张开结界,那便不要担心了。这浊气一时半刻是进不来了,你且随我进来,好生看看另一个魔物罢。”说完,他便提袍,进入屋中。
正文 第六章 神秘夜明
走入厢房,眼见之处便是那凝气所制的伏魔笼。笼中之人披头散发,一双凶猛如野兽一般的双目和锋利牙齿撑开的嘴巴着实令人胆颤。他不断在笼壁上撕咬,活似一头饥饿的野兽。
三夙上前瞧一眼,打趣儿道:“这是人还是兽?”
“莫要玩笑。你好生看看,可是有法可救?”慕烨离上前一步,蹙眉而望,心间担忧。
她微微一笑,转身在屋中寻个器物,见其坚实无比,又是青铜材质,便将其伸入伏魔笼之内。恰如所料,那男子只一口咬下去,器物竟是片刻间粉碎殆尽,化作尘土。
她大惊失色,退后两步道:“这哪是被浊气侵染,简直就是一团浊气!治不了。”说完,便扭头走了出去。
见状,慕烨离追上去,劝道:“毕竟是一条人命,如今人界遭难自是不仅仅只有一人如此。若是皆按照阿陌的治法,怕是还未救下众人,她便先丢掉性命了。”
她叹息,望望肩上“叽叽咕咕”的木桃儿,戳着它的脑门道:“你这桃子是不是见帅哥走不动路了?竟是也帮着说话。罢了,我且试试,不过,我能力有限,若是治不好,可不要怪我。”
“自然不怪。”他唇边含笑,只有做承欢之时,方才如此肆意。
“我暂且先用银针将其穴位封住,令浊气不足以控制其意志与行动。如此,再细细想些法子,至于能不能令其恢复本性,怕是只能看其自己了。”三夙上前,将手上银针打入其七经八脉,说道。
瞬间,那男子瘫软倒地,口中獠牙逐渐隐没,渐渐恢复人形。
正在此时,于大嫂与良淮经过门口,二人皆呆呆望着屋中男子良久。良淮观察半晌,扯扯于大嫂的衣裳道:“娘亲,你看那个人,好像爹爹……”
“怎么会是你爹爹,定是看错了。你爹爹早前上山砍柴坠下了山崖,怎会出现在这里。”她口不择言,难以置信道。
良淮愈加着急,更加用力扯住妇人的衣裳,道:“娘亲,你看!是爹爹,一定是爹爹!”
见此,她用力拽起良淮的胳膊,喝道:“都说了不是你爹爹,你这孩子,怎么见谁都喊爹爹!”
他被凶得委屈,湿了眼眶。强忍着不哭,望着妇人恨铁不成钢的脸,道:“娘亲,你好生看看,那就是爹爹,良淮不会看错的。”
妇人不自觉地流泪,扬手就要打他:“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懂事,都已经说过了,那不是你爹爹……”
话音未落,三夙上前挡下妇人的手,蹙眉道:“你且好生看看是不是于老爹,莫要这般责怪孩子。”
“是。”她低声哽咽回答。
蹒跚着步子逼近那伏魔笼,双足顿觉有千斤重。云姑娘为救良淮,险些送命,如今竟良淮他爹亦是被浊气所染,她怎么忍心再烦扰众人。可是,这情义又如何是好?儿子与丈夫,她终究选择了孩子,远远望着笼中倒地的男子,万般滋味于心间纠缠。
良淮奔上前去,眨着眼睛细细看那笼中之人,欢喜道:“是爹爹!是爹爹!娘亲,这果真是爹爹!”
见状,她忙上前将其拉至一旁,双手捂住他的嘴巴,勉强带上笑意:“这孩子许是想他爹想疯了,这怎么会是他爹,他爹早年间去砍柴之时,早就掉下悬崖摔死了。”
二人闻言,四目相对,不知真假。
良淮抬眸又看看妇人忧伤的脸,目中湿润。他心下一狠,咬一口妇人捂在其口上的手,跑至门口,喊道:“娘亲,那明明就是爹爹,你为何不承认!难道,难道娘亲不像良淮一样想念爹爹吗?难道娘亲已经忘记爹爹的样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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