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跑回来的骁河高兴宣布:“好消息,好消息,赵暻受伤了!”
墨子矜冷然笑,“受伤?”真是稀奇,他那具身体刀枪进入都不成问题,谁能伤及他?
确实是好消息,今夜不需侍寝了,往常赵暻每夜都要翻一次牌,有时贪心想要那个男妾又想要那一个,侍寝会多翻几人的牌,一起玩。
墨子矜只觉恶心,一男对一男,他都无法接受,更何况一群男的围着赵暻献媚,淫乱不堪。
暮色下垂,因着骁兄的喜好将木案搬到碧桃树下,热饭加了二十样精致小菜,三人围着木案席地而坐,各自夹着菜静静低头吃着。
此时此刻,有美到令心醉的暮色,美味佳肴饱以口福,轻拂来的晚风微微凉,携着丝丝甜腻的碧桃香萦绕心间,因是心旷神怡的。
墨子矜俊脸阴郁,僵硬着背脊,“啪!”清脆的一掌击在自己的俊脸上,冷悠悠道:“我可以允许你吸我的血,但不许你在我耳边逼逼。”
他喜欢静静,吃饭时不喜有人打扰。
橘颂莫名地笑了起来,一脸痴情:“墨墨好可爱,我突然好喜欢你哩,怎么办?”
“吃你的!”墨子矜抓起一只肥出油的鸡腿堵住他的嘴,他才安静了下来。
对付橘颂这种人,用吃最顶用。
就过食,橘颂抓住骁河非要玩什么捉迷藏,两人玩没意思,索性拖着一旁看书的墨子矜下水。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玩如此拉低智商的游戏,他内心是拒绝的,却还是被迫答应。他若是不允,只怕不只蚊子来他耳边逼逼,还有一只特大蚊子烦得他看不进书。
趴在碧桃树上,蒙了眼睛,墨子矜数数:“一二三四……”
“数不够一百不准偷看哦!”橘颂兴奋地赶紧跑到远处捡个严密的地方藏身。
实际上墨子矜只数到二十,便打开眼睛寻他们去。
以前暖儿亦与他玩过躲猫猫,当时他还嘲笑过暖儿幼稚。
墨子矜踏着银白色月光,愈走愈远。不是去寻二人,而是到处看看,挖掘赵府深不见底的秘密。
骁河躲在草丛里喂蚊子,迟迟等不来墨弟,遂没了耐心,崩溃地揉了揉刘海,起身钻出草丛寻他去。
而橘颂则是躲在床上,久久没等来墨墨,烛等未熄,眯眼便睡了。
夜深人静,墨子矜经过幽暗的巷子,赵府的布局不小,几乎与太子的东宫差不多大,每一座阁子切割的规整。
仅仅只有那个角落的一间库子贴了封条,直觉告诉他,里面隐隐蕴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一瞬地,心沉了下来,气短,缓缓举步。
冷风刮过脖颈,一只手抓住墨子矜的肩膀,拔出流水剑,刷啦几声轻盈的数刀砍来。来者抵不住猛烈的攻击,掌心的流苏画梅灯落地,单膝跪地,来不及拔出的大刀抵住细而锐的流水剑,膝盖磕在硬硬的地上。
“骁兄!”墨子矜惊讶,快速将剑插回鞘,托起他,“你怎么也来了?”
“我等你半天了,难道要我喂蚊子?”骁河拾起地上四方的夜灯,微光照亮四下。
那倒也是,墨子矜望着那座阴森森的库子:“里面是什么?”
骁河道,这儿是府中禁地,任何人不许入内。
禁地!墨子矜笑容姽婳,那便是说这儿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墨子矜踩过短短几格石阶,伸手撕去封条,欲推开褪色的朱红色大门,却被骁河抓住了手。
“你疯了,不能进去,你会没命的!”骁河阻止他送死。
会死人?墨子矜笑的愈深,璨若夜空上的星,不畏生死,愈是龙潭虎穴,愈是要闯。
墨子矜毅然推开大门,门缝里飘出丝丝浓且诡异的雾气,里边的飓风卷了出来,开半的大门砰地大大敞开,狂风袭来,两人被风吹的往后退步,睁不开眼睛。骁河手中的提灯亦被吹灭。
一阵飓风吹得两人凌乱,发完大怒的飓风渐息,两人扎稳脚步睁开眼。
地狱之门敞开,一团团冷冷的氤氲飘游而出,两人深意相视一眼,目光震惊,步步向里面靠近。借了月光,库子里不是那么乌黑,还是看得见的。
往里深入,脚下踩断了枯枝,低头,却发现踩断的是残骨骸,吓得缩回脚。四处布满蜘蛛网与人骨架,看腐烂程度,这些骨骸至少上了几百年。
一棵奇形参天大树,树身犹如蜿蜒的蛇身之上青天,四肢犹如打开宝珠的龙珠,蔚然狰狞。
此犹如附了龙身的树,震撼着两人的目耳。
墨子矜由心发出:“这……莫非是……神树扶桑!”一切密绕他心的疑惑如烟消云散,赵暻不死之身的秘密。
“神树扶桑?”骁河不比他见多识广。
“扶桑树上至天,通三泉,每千年结一次果,可使人得以不死之身。这扶桑树本生于天之汤谷上,却因一次鲛人偷了懒,成熟的果实陨落了人间。原来在这里!”墨子矜感叹伸手抚摸褶皱苍老的树身。
骁河望着庞大的神树,心若洪水:“不死之身。”颤颤念了这四字。
墨子矜举起流水剑用力劈向扶桑树,试图砍断它,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射回来,他重重摔了出去,一口血涌上舌尖吐了出来。
骁河立地扶起受伤的他,“墨弟,你没事吧?!”
墨子矜捡起流水剑,捂住痛若刀割的胸口,掩去痛苦,云淡风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观乌云变动的轨迹,墨子矜急道:“走,我们快走!”
骁河搀着墨子矜速速离开,关紧了仓库的朱红大门,掩盖为无人经过的样子,快步回了庭阁。
离后一步,一团恐怖的黑烟冲进了仓库,大发雷霆发出饕餮般的嘶吼声。
回到庭阁,骁河将墨子矜扶上榻。
“方才好险!”有惊无险的墨子矜喘息着以平静,若是晚了一步走,只怕他们出不来了。
骁河回想方才所见到的东西,惊心问:“那团黑烟是什么?”
“赵暻。”
墨子矜动了扶桑树,才会惊动了赵暻。
两人细细碎碎说着话,动静过大吵醒了橘颂。
“你们怎么才回来,都子时一刻了。”橘颂蹂躏着惺忪的睡眼,清醒了眼睛,只见墨墨扶着胸口。
“你……受伤了!”橘颂立马地跌下榻,跑到他身边,看阿猫的关怀眼神看着墨子矜。
“无大碍。”墨子矜眉头都不曾拧一下。
“看你脸色好惨白,还说没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橘颂强行扒开墨子矜的衣裳。
墨子矜半推他:“我都说了,没事!”不喜他靠的那么近。
但还是被橘颂强行扒了开,他袒胸露乳,胸口处一团乌黑的伤口。
橘颂盯着他有如黑洞的伤口很是糟糕,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又瞪眼看着骁河:“你干嘛不阻止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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