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我们去看戏吧。”
赵柽一身金戈铁甲英姿飒爽,想来是从军中急急赶来,这不一有空闲余暇就忍不住跑来见她了。
“戏?有什么好看的。”暖酥吐他一脸瓜子壳。
拜他所赐,自打那次的小事构儿回去领了母亲的一顿责罚,并且不许构儿踏出康王府一步。暖酥怪思念他的。
赵柽想了想,兴致勃勃复又问,“要不我们去后园里赏花?”他觉得甚是浪漫。
暖酥直直抛给他一个花式白眼自行体会,满园的嫣红姹紫,有含笑、玉兰、木槿、海棠、杜若、夕雾、虞美人……头一天看着倒是挺赏心悦目,可这花儿又不会陪人聊天看久了自然无趣。
暖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瞥了他一眼,磕瓜子淡淡说道,“这花啊,就像人,看久了就乏了。”
聪明的赵柽不是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急急捧起她柔和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暖暖,我对你的爱绝对不是三分热度,时间会证明一切,你要相信我。”
他肯定以及坚定自己的心,这颗心此时此刻为她而嘭嘭跳动躁动着,他爱她,这辈子从没有一个女人令他如此心动,他爱她的一切,爱她那颗善良的心,爱她时不时抛来的白眼,爱她的冷嘲热讽。
暖酥静静地看着他,她能感受到他眼中浓浓缠绵的爱意,并不是假的,隔着金甲她能感受到他心脏的温度以及紊乱的悸动。抛去一切,他赵柽当之无愧是国民丈夫,有钱有貌有势有权,温柔体贴,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心动。
可是……
“赵柽,对不起,我……”暖酥用力挣开他的手掌心,避开他的眼神一时语噎。
“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他皱了皱浓密的剑眉,眼底满是失落的神情。
她沉默,不否认亦没承认,她只是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一夜之间被偷走了,空空的,再也没法装下任何一个人。
“只要你一句话,本王立刻把那人抓来送给你。”
他是何等的大度,为了让她快乐什么事都做的出。
她攥紧手心,神情紧张,立马拒绝,“不!不要!”
赵柽心下已然明白如镜,不免伤怀,她心里果然有了他人。
“夏虫,我乏了,扶我回房。”她起身面如死灰,害怕在这儿多待一会自己会暴露太多不该有的情绪。
夏虫细心扶着她离去,赵柽攥紧铁拳,怫郁的目光盯着她离去。她像是一团迷雾,萦绕在他心中,散不去亦不可解。
没走几步,她便停下来,赵柽欣喜盯着她,眼中怫郁的雾气消散,起身就要迎她回来。
“战场无情,你且娶妻,别断了香火才好。”
她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便走了,便是在可怜提醒他,他若是一不小心在战场上出了意外,也好有妻儿在世替他延续香火。
他除了痛心别无其他,他不在意世俗的低俗眼光,宁愿此生无妻无儿,他只在意她。可她怎能如此伤他的心,叫他如何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娶妻生子?!
回房,暖酥亲自将门窗锁紧,暗不见光,坐下一颗心扑通快要跳出体外,夏虫连连倒了杯水给暖酥缓口气,她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事,不然她亦不会总是冷着张脸。
“流姑娘,你别怪夏虫多嘴,黄花苦短,你又何必为情所困?”夏虫巧手捏着她的肩膀,替她操心,王爷待姑娘是无微不至情深义重,便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可她却一次次伤透王爷的心。
皇上不急太监急,暖酥可不觉得一脸黄花有甚么用处,笑说,“我看是你想嫁了吧。”
“哪儿有……奴婢没有!”夏虫紧张地眨眨水亮的眼睛。
“我不过是逗你玩玩,你又何必紧张。”暖酥喜笑,“哦,对了,明儿是什么日子?”
夏虫还以为姑娘是想挑个黄道吉日赶紧把她嫁走,心中惴惴,她可不想白嫁,她这一生只守在姑娘身边,遂挑了个明日可热的话题聊,“明个儿是科举中三年一次的省试,各学子在成为贡士之后,便可进入最后的殿试考取状元。”
第三十一章 来世
夏虫从偏房拿来自己宽松的粗布衣裳,奇怪问她,“姑娘,你要我的旧衣做什么?”
“今日我要出去一趟。”暖酥接过她的衣裳换上。
夏虫立马跪在地上抱紧她大腿哀声哭嚎,“流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要是让王爷知道,夏虫会被打死的!”
她被打怕了。
“你只需放心便是,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暖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一百二十个心,佩剑戴上黑色斗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流姑娘!那你早点回来,我替你守着。”夏虫无可奈何姑娘的任性,她本是正值桃李年华的美好女子,却为姑娘操心操的雪鬓都出来了。
暖酥打了个手势回应她,轻功一跃,不留痕迹翻墙而过。
一眨眼功夫,赵柽站在隐秘的角落挥手派出十几名身手敏捷的护卫蹑手蹑脚紧随其后。
楼阁茶馆,看似十分清闲的地方却暗藏杀机。桃花剑放在桌上,暖酥握起小口的白釉茶杯轻抿上一口清茶。
这些日子,她跟随赵柽不知不觉养成了喝茶的嗜好,以前让她喝下一口茶可比登天还难。喝茶是门学问急躁不得,期间她领悟了不少道理。
远处一桌,干净脸的小生问着一旁的白衣同伴,“大哥,今日省试,你可有信心?”
想必是来参加省试的莘莘学子之一。
黑色斗篷下精致的脸庞异常紧张,一双目光紧盯那张白色的背影,目不转睛。
“顺其自然。”
便是从那白衣男子口中说出的四字,宛如清唱了一句华词,婉婉动听。白衣男子闻着杯中甘甜的茶香,轻抿一口。
“砰!”爆炸式的巨响破空而出,打破茶水的宁静,环视一圈,二十几名黑衣杀手蒙面只露出一双双杀戮的眼睛,执着锋利的大刀从四面杀出。
顷刻间,茶馆的人如临大敌纷纷逃窜,蒙面杀手举刀砍死一条条人命,鲜血飞溅,溅在浅黄的茶水里,如碾死蚂蚁一般简单,清理完闲杂人遂将门关紧。
此时只剩三条人命,杀手将其包围,血淋淋的刀口步步逼近,三人一步步向后退,退在一起。白脸小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
暖酥拔出桃花剑单刀直入,企图从一点中攻破,打破他们的围剿策略。
“今日好不凑巧,只带了玉笛,只能委屈你们尝尝玉笛的滋味了。”墨子矜温柔笑了笑,摸出腰际的玉笛,将小生护在身后,单手同他们十几人打。
暖酥紧紧护着墨子矜,嘴边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才一月不见没想到他竟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两人强强联手,暖酥一挥剑一个,两剑一双,颇为轻松。另一边,墨子矜心存善念,只是定住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像田野稻草人一样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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