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明眸善睐,本就生的白皙的纤面经以浓妆艳抹,更显晶莹剔透,白玉般无瑕,云霏织缎彩色百花飞蝶锦衣衬出她姣丽的身姿。
一日不见当刮目相待。
金秋月起身优雅有礼,有心问:“皇后娘娘,近来身体可好?”
即便十年过去,郑皇后依然认得清楚,她原是前王皇后身边的宫女,没想到如今飞上枝头当上贵仪,当初实在小觑她了。
秋月身边只跟着个太监并无宫女。那太监虽是埋着头,暖酥却一眼认得是梁师成。
“本宫一切安好。”皇后淡定从容,微微扬起轮廓,端庄大气。
金秋月轻笑,深深目光转至暖酥。
第六十六章 蜻蜓一吻
依丈皇上宠爱,金贵仪斗胆向皇后娘娘借人,说是自己与暖酥情同闺密,有好多蜜语要说。
皇后准了她,没理由同一个新宠嫔妃争宠,出来逛了良久累了腿,令锦言姑姑搀扶着回去。
没了依靠的暖酥皱眉目送皇后离去。
两人只站着大眼瞪小眼,还是金贵仪拉下脸面先开的口:“好妹妹,你过的还好吗?”细致的眼尾处画了黛色眼影,笑起微若远山。
暖酥面无表情看着戴上假面具的她,不敢相信她便是当初那个与她同吃同住无话不谈的秋姐姐。暖酥难过颦蹙问道:“你还是我认识的秋月姐姐吗?”
是她还傻着胡念旧情。
仅以她的一言,金贵仪脸上淡淡的笑似被什么凝固住,流光婉转的眼底泛起如刀割的恨意。步步逼近她:“我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暖酥与她急迫的眼神对视,意识后退。
“姐妹,你同我说姐妹,你配吗?我待你如亲姐妹,你却背着我爬上我男人的床,你对的起我吗?!”
“若不是你,阿梁怎可能对我心灰意冷!”
“若不是你的出现,阿梁永永远远只会爱我一人!”
秋月情绪不受控制睁着愤恨的双眼,步步逼近,直把暖酥逼向湖边。若不是她,她怎会稀罕爬上龙床,日日夜夜忍受折磨与羞辱。然而这一切都是因她,她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所以,她该死!
仇恨蒙蔽了双眼,秋月拼尽最后一把气力狠狠将暖酥推入湖水中,暖酥如瓜果掉进水中,静悄悄的水面飞溅起水花。
寒露,水凉的出奇。
凉水刺骨,不善水性的暖酥如旱鸭子滑动双翅,在水底拼命挣扎,拍出水花,好容易钻出的脑袋又陷入水底,她的双脚似有水鬼抓住,兴奋拖着她往黑暗的水底深陷。
形势迫在眉睫,沉默的梁师成岂能隔岸观戏,摘了宫帽就要急急冲下水救她。
却被秋月伸手拦住,明瞪着梁师成,冷言无情:“你若救她,就和她一起去死!”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可怖的声音如响耳畔,半沉水中的暖酥听的清楚,亦看的清楚,秋月要置于死地,心酸的眼泪掉出眼眶融入清水。
秋姐姐……
她与梁师成清清白白……为何就是不信她?反信小人之言,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碧绿的湖水猛灌入她的嘴,呛住她的鼻息。
梁师成爱莫能助,眼睁睁注视她挣扎窒息。对他而言,她不过是颗无用的废棋,白费他一番苦心栽培,到头来倒不如秋月有用的多。用之弃之于情合理。如今他有秋月在皇上身边多多美言,想来不久的将来他便能取代李公公从此仕途黄达。
就在两人冷漠凝视暖酥死时,远处的墨子矜跑来,不顾湖水的冰凉,甚至衣裳来不及脱下,直接扑通跳进湖中。
如美人鱼摆动柔软身体,沉入水底深处,摸寻暖酥的身影,碧绿水光微弱,仅可照亮湖面。艰难下,墨子矜捕捉到正往下深坠摊开身体的暖酥。
心急朝她游去,双手利落绕过她的两肢抱着她游上岸来。哗啦水声淙淙,素衣湿透,湿漉漉的发微凌,启开朱唇喘气,湿润的似涂了层鲜红水润的唇脂,不比秋月涂的胭脂水粉,是那种天然娇美的桃红,诱人犯罪。
墨子矜抱着奄奄一息的暖酥,侧身冰冷的余光瞄了一眼金秋月,送她良言:“多行不义必自毙!”
只有他才可以杀她,任何人都没那资格。
墨子矜带着她离去,昂首挺胸离去。
金秋月恨地目光凛凛,攥紧白葱玉指,摘下雪白手腕处一只冰心芙蓉镯子,举起狠狠摔在地,四分五裂,犹如两人破碎了的友情,在无可能弥补回从前那般。
前朝与后宫互不来往,如今墨子矜得罪了金秋月,往后的日子少不了好果子吃。外人看来他似不怕死,天塌下亦是一副云淡风轻无压力,品格何等高尚。
可他到底是人,亦有生老病死的一天,亦会有怕死的时候。
他最怕大仇未报,反要了性命,最怕自身死后,留她一人孤苦伶仃,亦或是她死,留他在世孤独终老。
正因害怕,墨子矜时时刻刻警惕,护她周全。
“傻暖暖,也只有我,才会救你,你看看你那什么心爱的王爷,在你受苦受难时救你了吗?”趁她未醒,墨子矜自言自语,时不时皱皱眉。
也只有在她闭上眼睛,墨子矜才敢无所顾忌诉说心事。俯身柔软的嘴唇按在她饱满的额心上,深情吻了吻,温暖笑对她。
未等她醒来,墨子矜潇洒离去,似是不想被她知道,小心翼翼藏着掖着,不想让她知道是他救的她,否则她会觉得对他有所亏欠,说不定会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她太过傻,城府不深,善良容易被坏人利用,不适合后宫生存。可她若是执意不走,墨子矜便陪她一起走,直到她痛哭跑来找他,他依旧敞开怀抱以笑待她。
赵嬛嬛躲在暗处自惭不如,这般的深情,她又怎会知?
她竟还妄想父皇赐与墨公子成婚,难怪父皇劈头训了她一顿,说她小小年纪竟想着儿女私情。
果然墨公子的鸿鹄之志,岂是她这等燕雀安知?
墨公子这物有所主,流姐姐温柔贤淑,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无论从年龄或才貌上都是绝配的,没有丝毫代沟。
她不配,心甘情愿将墨公子拱手让人。
坤宁殿里的日子过的还算太平,只是偶尔有些许不愉快的小插曲儿,那些不怀好意的宦官老喜欢动手动脚的,暖酥默默隐忍着,不想将事情闹大,更不想为了芝麻小的事让皇后娘娘难为。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尽量不动用武力,此是暖酥处理人情世故的原则,少树敌,少一分忧心。
只是今日,却不大相同,宦官见到她似见到吃人老虎躲得远远的,很是害怕的模样,暖酥好奇朝那人走近,却见他的袖子空空的。
“你的手……”不等暖酥问完话,宦官惧怕地跑开。
暖酥不解蹙眉,轻切了一声,她又不是老虎。不过亦好,她最不喜不熟的人动手动脚,现在那些个宦官对她敬而远之,虽不明所以却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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