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知所犯何罪,竟让殿下带了那么多人来?”往里拢了拢薄白色内衣,受惊的杏眼流转着楚楚光芒,让人看了心软。
太子目光深邃盯着她那双若雾纯良的眼,似要从中捕捉些什么,却什么找不到,无情下令:“将流氏押入大牢,本宫亲自审问!”
暖酥平静如云,任人拿了沉重的锁扣枷锁自己,两名军兵束住她的手,强行带走她。
走时,她回头,不断望着太子,直到离开了温暖的琼华殿,不见太子的影子。
这一刻,她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有多么渺小与脆弱,任何人都可以害死她。即便像王爷那样武功高强的人,一样躲不掉算计。
仅凭着太子对自己的喜爱,断然是不够的,她需要准备的东西数不尽,心肠需要比别人更加歹毒。否则,死的只会是她。
太子妃跟随太子一同前往,肿起的脸还未好,兴高采烈道:“殿下,那贱人肚子里的孽种……”
太子转身,戾气凌人,怒视她,太子妃怕的闭上嘴缝不敢言。
“别以为本宫原谅你了,若是查明属实本宫自会秉公惩戒,若让本宫查出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本宫定饶不了她!”太子怒甩了甩玄色衣袍,遂命人好生送太子妃回寝宫休息,带着人证齐往大牢。
“太子妃,请!”军兵恭敬护送。
朱琏难过望着太子迅速离去的戾气背影,气地扭头快步。即便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孽种不是太子的,太子瞎了眼亦坚信贱人。偏偏就是不信她!
阴冷潮湿的牢狱,似万年冰窖,冷出奇,拥挤的周围只燃了稀少烛光,每张脸犹如打了伞阴阴暗暗,看不清。
暖酥展开的双手固在十字架上,失去保护的她,冷气自薄薄的内衣侵入骨髓,无人怜惜。
太子站在她面前,冷漠直视她。
“殿下……”暖酥低声唤他,脸色苍白如纸,玉兔可怜的双眼灼人。
太子毫不怜香惜玉掐起她的嘴脸,掐得她的小脸变形,狠狠逼问:“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他不容许自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暖酥没法儿说出话,只拼命摇头,用眼神期望太子信她。
太子看着她小狗一样水汪汪的双眼,硬起的心松软,竟有一刹是要原谅她的。可一想到她与其他男人共缠绵的画面,并且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他恨地攥起拳头,一拳怒砸在墙砖上。
咚地声响不轻,单是被掐脸,暖酥切身感受到他的怒气有多大,恨有多深。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允许这样可悲可泣的事情临身,特别像他这般自尊心强到不容许一丁点践踏的男人。未来的皇帝,怎么容得一个女人如此来糟蹋。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胎儿受不住冰冷会冻死的。愈是艰难时刻,子矜微笑的模样跃入脑海,赋予她支撑下去的强大力量。
暖酥泣涕涟涟,博取太子的同情:“殿下……你要信臣妾……臣妾肚子里的是你的亲骨肉啊……”
哀声真切响耳畔,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在说假话。
太子亦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阴声命了人证过来:“把你看到听到一字不落说出来!”
宫女怯懦跪在太子脚下,不敢抬头望夫人,如实禀告:“奴婢看见有个男人进了琼华夫人殿里,听见那男的说……说让琼华夫人不要杀他的孩子,还说要带琼华夫人远走高飞……”
这样的话他到底想听几多遍?每次听,他都将眉宇深深皱起,愤怒到浑身战栗。
第八十三章 雪中送炭
“林儿……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暖酥不明白,平日里自己待林儿问心无愧,却还要遭到不明不白的陷害。
夫人的哭声若碎了的玉,令她万分心疼,她也是迫不得已,若不这么做,她的家人就会跟她一起陪葬。何况是夫人自己不检点,怨不得旁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这句话似在问她,还有什么遗言?
铁证如山,她无力辩驳:“信或不信,全凭君做主。”
太子朝着火炉徐徐走去,暖酥看他拿起烤的炙红的铁烙,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散着热气的炙铁逼近暖酥的肚皮,太子再一次冷漠问她:“你肚子里的孽障是谁的?”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暖酥颤抖看着炙红光的铁烙,嘴硬答道:“是你的!”
她到死都不会说出孩子真正的父亲是谁?
太子的愤怒压抑到极点,眼里容不进一粒沙,残忍地将铁烙慢慢注进她的肚子。正因爱她爱得深,他才要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孽障。
“殿下,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杀死?”她拼命挣扎着,往后退缩,双手双脚被粗麻绳束缚着,逃不掉,泪腺崩溃,自惊恐的眼瞳喷涌出。
这一刻,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救她一把,眼睁睁看着太子杀她的孩子。
她好恨!为什么?不用一言一语,太子想杀死谁便杀死谁,杀死王爷不够,现如今又要杀死她未出世的孩子。穿过幽暗的阶梯,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慎人,渔歌夫人提起裙裾快步赶来,只见铁烙注破白衣,烫伤暖酥的肚皮,浅浅还不至于穿破肚皮伤及孩子。
渔歌自进宫来,位卑足羞,只有默默站一旁听别人讲话的份儿,更别说在太子面前了,便是头都不敢抬一下。眼看暖妹妹危急,顾不得太多,忍着畏惧,急忙忙扑跪在肮脏的地上,大着嗓子做出惊人的举动:“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谁都知这时太子大发雷霆,东宫妻妾安分守己不敢来打扰,只有她傻的可爱雪中送炭。
兴致遭到破坏,太子愤然转身,红着野兽般的双眼瞪她,将铁烙转而指向她,只差一指间距离,便要烫伤她清若溪水的眼睛,渔歌夫人吓得跌倒在地。
获救的暖酥,暂且脱离痛不欲生的苦海,捏紧手心的指甲松了松,手心是血,绛唇是血,寒冷与疼痛交加锥心刺骨,肚皮熨了个玫瑰般鲜红的丑陋烙印,憋住眼泪瞪着畜牲不如的太子。
“殿下是我。”渔歌夫人动弹不得,细声细语抚慰一匹野兽。
柔和的声音细细流进太子耳畔,太子渐渐恢复理智,移开危险的铁烙,阴声问:“你是来替她求情的?”
渔歌双膝跪平整,琢磨出太子眼中的戾气,知他断然不肯放过暖妹妹,昧着良心笑道:“臣妾不是来为她求情的。”
“那你来做什么?”太子可不想听无关紧要的废话,侧身布满阴霾的恐怖双眼打量那深不可测的女人。
渔歌夫人紧张垂下长睫羽,畏畏道:“臣妾……臣妾……不知怎的,呕吐吃不下东西……”
为救她,渔歌不惜撒谎。
太子转身,狠劲捏起渔歌的下巴,危险琢磨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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