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_何韵儿【完结+番外】(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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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呀,原来这次真动心了。”

  岳凌寒对于看上的人,一向都肯花时间,花精力,得不到手誓不罢休,但没个长久的,算起来这个梅清是最长的了。

  “哼~,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李老头,你说我这算不算罪有应得。”

  岳凌寒捏着一个杯子与眉平齐,喝了一天的酒,眼神都有些飘了,他睁眼闭眼,都是梅清哪一张脸在晃动。

  有嗔怒,有喜悦,有哀怨,有兴奋,什么时候他把梅清看的这样重了,自己都没发觉,等意识到已经抽不开身了。

  “人这一辈子呀,总要栽到个人手里,看开了就好。”

  李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岳凌寒努力的在李斯脸上聚焦,不知是不是这夜太过寂寥,他竟然在李斯脸上看到一抹苦涩。岳凌寒心头突然浮现了一个人,一个让李斯栽进去,现在还没能走出来的人。

  “以柔也去了十二三年了吧,你就没想着再找一个?”

  以柔是李斯的结发妻子,也是李澈跟李诗音的生母。没嫁给李斯之前,是天籁小馆当红的花旦,一口昆腔不知唱酥了多少人,他也在其列。

  那时李斯刚步入朝堂,文采裴然,极其受重视,日后的前途自当不可限量,但因为以柔的出身颇受争议,经常让以柔面临被人嗤笑的尴尬场面,李斯一气之下,便辞了官。

  这事一度在天朝传为佳话,成为男子宠妻的典范,可惜以柔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了,留下了李斯跟两个孩子孤苦伶仃的过着,好在李斯挺过来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种滋味,你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怎么会懂?”

  李斯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随后又灌入口中,春夜的风软而清,似乎还夹着一股子寒气,他记得以前若是这个时候,以柔肯定会将酒给他温一温的,告诫他少喝一点。

  “老子以前最讨厌你身上这文人的酸气,不过突然觉得你这句话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对了是不是还有一句说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处在着阶段,”

  李斯涩涩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案上,定眼看了看岳凌寒,他们这两个原本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以柔。

  “以柔曾说,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你如今长大了,她却看不到了。”

  岳凌寒瞪了李斯一眼,就仗着他大了自己几岁,便常常以长着的姿态跟他说教,这一点岳凌寒很反感。

  “去~去~去~,说的跟老子是你儿子似的。”

  李斯低头笑了笑,将岳凌寒手中的酒杯夺过来,帮他斟满后,又放回到岳凌寒手中,还能跟他计较这个,证明岳凌寒还没到伤心欲绝的程度。

  “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儿子你还是给别人去做吧,老夫可不敢给你当爹。”

  岳凌寒沉沉的叹了口气,没接话,若是从前他肯定暴跳如雷了,如今的沉默,越发的说明,对岳凌寒来说,那梅清比李斯想象的重要,连忙否定了方才的想法,看来还得再宽慰几句。

  “他不就是去考个功名,怎么到你这跟要有个生离死别似的,至于吗?”

  这些日子,李斯看着岳凌寒对梅清百般的讨好纠缠,但梅清一直是个不温不火的态度,但岳凌寒不在时,梅清经常性的跑神,所以李斯断定,梅清对岳凌寒还是有情的,只是梅清不敢承认。

  “李老头,你不知道,以前他是被我骗着,哄着强迫留在身边的,若他翅膀硬了,可就飞了,我就再也抓不住了。”

  或许真是醉了,这些自贬自卑的话,是清醒的岳凌寒不会说的,因为清醒的他自负自大,总觉得天下人都该围着他转。

  “有时候这笼中的鸟,养熟了后,你就是让它飞,它也飞不远的,总会有回来的一天的。”

  岳凌寒眼前浮现了梅清对他避之不及的神情,心头像是压着一块石板似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窝囊的一天,能有这么放不下一个人的时候。

  “可我不确定,他养不养的熟。”

  李斯拧了拧眉,从前他去往岳凌寒哪所梅园时,看到岳凌寒将梅清圈固在那四方的庭院中,便觉得不是长久之计,但岳凌寒这人,也听不得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梅清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你对他好,他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李斯跟梅清接触不多,但只要有人对他好,他便非常的感恩,经常将别人对自己的好,挂在嘴边,也放在心里。

  “我这不是还跟他,隔着一层血海深仇吗?那孩子心善,即便梅家那一家子待他不好,他也放不下这份仇。”

  岳凌寒苦涩一笑,将握在手中许久的酒杯凑到唇边,喝了下去。原来他十分的嗜酒,没想到如今喝什么都觉得掺进去了黄连一样,直接苦到心坎里。

  “这事,你有没有悔过?”

  关于梅家那场震惊整个江湖的惨案,岳凌寒一早就告诉过李斯,是他所为。因为梅家在江湖的名声实在太差,即便岳凌寒没去刻意隐瞒,也少有人去追查,凶手是何人。

  “原来还真是没有,不过现在~”

  岳凌寒突然将话顿在这里,他在凝神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悔了,等眼前浮现梅清遍体鳞伤的模样,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眸中透出一份狠厉。

  “现在后悔了?”

  能在岳凌寒这个人口中听一句悔字,真是比登天都难,他在江湖上闯荡这么些年,养就的性子便是洒脱不羁,根本不知悔字为何物。若梅清真的能教会他一个悔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悔也不尽然,重来一遍,我还会这么做,只是如今找不出个弥补的法子来。”

  李斯借着昏暗的光线瞥了岳凌寒一眼,其实岳凌寒能定下心来,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只是这定心的代价,似乎有些重了,重的要将他压垮了。

  “活着,总有希望的。”

  李斯将酒壶拎起,又给岳凌寒到了一杯,他这里的酒皆是珍品,要不是岳凌寒今日心情不好,他是舍不得给他当水一样的灌。

  “看,你又来了,两三句话总能绕到以柔身上去,这么些年了,也该放下了。”

  李斯沉眉苦涩的笑了笑,这世上也就只有岳凌寒还能跟他说说以柔,其他人要不是不识的,要么是他不愿提及辱没了以柔。

  “若能放下,早就放下了,也不必等到现在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抛弃一切,就能将那个人留在身边,谁曾想他替她挡的了人祸,却挡不了天灾,还是没能将她留住。

  “想当初,我还看不上你,总觉得你这高官,不会以柔这样一个戏子专情,倒是以柔一再坚持,如今看来,还是以柔眼光比我好些。”

  岳凌寒认识以柔要比李斯早一些,这就要追索到以柔刚登台唱戏,便被临都一个官宦子弟点名陪酒,以柔不从,他便来了个英雄救美,只是这救美的英雄却没能得到美人,反而便宜了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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