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_何韵儿【完结+番外】(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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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月抬头看了看右相,右相微微颔首,锦月便拜了下去。

  “公公侍奉过两朝帝王,月儿这一礼,公公当然受得住。”

  听言李公公满脸的皱纹笑的更显,上前扶起了锦月。

  “老奴此次前来是奉陛下口谕,送小姐一物。”

  锦月紧绷的心,稍稍缓了几分,此时李公公身后的小太监提过来一个金丝笼,被一墨色绸缎盖着,不知里面是什么。

  李公公接在手里,将蒙盖的黑绸掀开,只见那笼中有一毛茸茸手掌大小的玲珑白兔,瞪着一双红玉般无辜眸子,骨碌碌乱转,煞是可爱。

  “小姐快收下谢恩吧。”

  锦月双手将那笼子接在手里,随后跪了下去。

  “月谢陛下隆恩。”

  李公公呵呵的笑了笑,青鸾扶着锦月起了身。

  “陛下说,月神身边岂能无玉兔,这白兔是陛下昨日狩猎亲自捉的,小姐要好生照看,莫辜负了皇恩。”

  金笼中的白兔左顾右看,诚惶诚恐,锦月眸中平静无波,让青鸾接过去。

  “多谢公公提醒。”

  右相将一锦袋塞在李公公手中,不用说,锦月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李公公也不推辞,便收到袖中。

  “老奴宫中还有事,改日再叨扰右相讨杯茶喝。”

  “公公慢走。”

  锦月一直静默的听着父亲与李公公客道,只在李公公离开时又施了一礼。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皇上突然送她这白兔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指呢。

  当时明月在 第八十九章:相思本是无凭语

  此时那白兔扒着金笼,正看着她,锦月将手指伸进去,摸了摸它的头。

  “你是否想家了,想那片可以肆意奔跑的树林,可惜我不能放你走。”

  那白兔似是听懂了一般,乖巧的垂下了头,红红的眼眸恰如是覆上一股热泪。

  闲散了些日子,事情便接二连三的光顾,半晚时分,南康公主便遣人传话,邀她过去,想起夜冥的死,锦月一阵的惶惶不安,这些日子她总是睡不好,一闭眼,便能看到夜冥临死前看她的那一眼。

  临都的行宫与皇宫只隔了一条护城河,不似皇宫富丽堂皇,却也清幽雅致。宫人引锦月进去时,南康公主缩卷在院落下一个红木躺椅上,精神有些萎靡消颓,人也似乎消瘦许多,看来夜冥的死,对她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公主”

  锦月走过去时,那引路的小宫女便离开了,宽敞的庭院便只有南宫公主跟她,那一直如影子一般立在南康公主左右的人,显然已经不在了。

  “坐”

  云裳有些吃力的抬了抬眼帘,炎热的天气下,她身上依然裹着厚厚的毯子,不知是心寒,还是身子虚。

  “记得那年,本宫五岁,父皇还在位,在几十个暗卫中一眼看到夜冥,本宫也说不来他哪里吸引本宫,本宫就觉得他特别,随后他在本宫身边一呆就是十四年,本宫以为他会一直在,哪怕本宫不在了,他也能还在,他掉入悬崖,本宫也心存侥幸,觉得他会回来,可是半月过去了,音信全无,锦月他再也回不来了。”

  起先云裳说的平缓,可越说语调便夹杂着哽咽,锦月知道皇家暗息一生只忠于一个主子,哪怕他还剩一口气,便也会爬回来,可半月的时间还未现身,那便是真的回不来了。

  “锦月,你知道我为何告诉你这些吗?”

  云裳扶着摇椅坐起身来,目光如炬的瞪着锦月,锦月默声不言,云裳涩涩的笑了笑。

  “都说暗息无心,可偏偏夜冥不是,他只是太善于隐藏,隐藏了喜怒哀乐,隐藏了爱恨情仇,可即使他隐藏的再好,本宫也可以分毫不差的读懂他所有的情绪,锦月你说奇不奇怪。”

  泪水如决堤的河水,将云裳苍白的面孔打湿,连带着胸前的衣襟也浸湿。

  “人死不可复生,公主节哀。”

  撞上那双秋水明眸,依然静谧无波,云裳心灰意冷的仰头大笑,任由泪水顺着脸颊下淌。

  “锦月,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锦月缓缓起了身,面上随是淡漠,心却如千金重石压着,不堪负重,天气依然晴朗明媚,可人已今是昨非。

  她能体会南康公主为何不愿在见她,漫漫一生,怎经得起一遍一遍的揭开伤疤,一次次的独自舔舐伤口,或许不见,与她与她最好不过。

  “锦~月~”

  虚无忧伤的语调随风擦过耳畔,锦月未曾回头,脚步却停下了。

  “帮我记得他好不好?”

  当初以为哥哥死的时候,她留下璎珞为的也是有人能记挂着他,只有被人记挂着,在另一个世界才不会感到虚度了此生。

  “好”

  当时明月在 第九十章:迢迢不断如春水

  锦月的身影慢慢远去,云裳重新躺了回去,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身子缩卷起来,在这炎热的夏季,她却觉得刺骨的寒冷,许久之后她喃喃到。

  “她肯记得你,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京郊的行宫栽植了一大片的茶花,绽放的骨朵袅袅婷婷,雅致可爱,行人来去匆匆,无一人肯停下欣赏。

  而在这开的如火如荼的茶花内,那个似风如竹的男子,正附身精心的修剪,抬眸看到锦月朝这边走来,方放下手中的长剪,拿帕子擦了擦手。

  “慕小姐见过公主了?公主可还好?”

  按说他们同在这行宫之内,王书墨这问题到问的有些突兀不明。

  “驸马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曾经他易容成那样平淡无奇的模样,总觉得与他着通身秀致隽咏的风姿不符,却未曾多想,久居深闺,她远不及舅舅那般算无遗策,审人度事的能力,舅舅选她,是否是错了。

  “如今的形势,怕公主最不想见的便是我,我又何苦自讨没趣呢?”

  能为王家家主,察言观色的能力岂是常人能比,以往总觉得他身上书卷气多于商人的精明算计,现在想来,这何尝不是他最精明的地方。

  “都说商人重利,月到看不明白,驸马这一局,究竟赢的了什么?”

  有些事情她能看透,一个能躲过听风楼耳目的人,岂能不知道她所知晓的事情,所以锦月断定,那场城门刺杀背后的隐情,他肯定知道。

  “王某跟小姐衡量得失的标准不同,或许小姐眼中的失,便是王某心中的得。”

  自从得知王书墨用一半家产求取南康公主,锦月便在揣测,他图的是什么,如今经他这样一讲,似乎答案明朗了,只是她未曾信过,怕是皇上也未曾信过,所以才留他在临都这么久。

  “弦阳有你这样一个情深义重的表哥,真是好福气。”

  虽然句句都怀着试探跟戒备,但锦月这句话却说得很真诚。

  “若弦儿能有穆小姐半分聪慧,我也无需这般为她筹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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