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_何韵儿【完结+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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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月禁不住心中一震,她预测不出南宫霖究竟病的多重,向院子里走时,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步子迈的有些沉重。

  “毓秀姐姐”

  慕珏甜糯糯的一唤,毓秀抬起头放才察觉有人进了院子,看到锦月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便笑着转向慕珏。

  “小珏儿来了,快过来跟姐姐煎药。”

  慕珏松开了锦月的手,雀跃的跑了过去,似乎觉得煎药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看到毓秀与慕珏亲昵的模样,锦月怔了一下,慕珏从不亲近除她与母亲以外的人,如今却能跟潋滟谷出来的这三个人这般要好,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谷主在房里,钟灵守着呢,慕小姐进去就好。”

  毓秀将慕珏拦在怀里,一起守在那药炉旁边,锦月不知是不是自己多了心,总觉得毓秀似乎对她存了份莫名的敌意。

  当时明月在 第一百零二章:物外丹砂且细寻

  室内萦绕着一句清新的药香气,除了每天有人来打扫外,整个节华阁只有他们三个人,原来右相也提议过让几个得力的下人来侍奉,但南宫霖说喜欢安静推辞了。

  不过是初秋天气,锦月身上穿的还是夏至的单衣,可南宫霖已经围着厚重的披风守在火炉旁,面无血色的靠在榻上,时不时费力的咳嗽几声,听的人心忧惶。

  “小姐来了。”

  看到锦月进去,钟灵显然有些吃惊,同样吃惊的还有南宫霖,钟灵出声的那一刻,便有些手足无措,但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温和的神情。

  “我这病来的突然,没想到惊动了你?”

  南宫霖想要起身,锦月沉这眼帘走了过去,伸手按住了他。

  “你病着,就好好躺着吧。”

  因为靠近了火炉,一股热气冲了过来,锦月下意识的朝另一边靠了靠。

  “钟灵把火炉灭了吧。”

  一向对南宫霖唯命是从的钟灵垂着头动也没动,锦月发现,即使靠着火炉,南宫霖似乎也没有多少活力跟温度。

  “不必了,我离远一些就好。”

  锦月不动声色的在距离火炉一段距离的椅子上坐下,钟灵跟青鸾同时退了出去。

  “月有一件事想要问一句,若玉和有不便说的地方,可以当月不曾问过。”

  锦月的眸光如秋水一般柔和清澈,这样淡漠沉静的神情,倒让南宫霖平静无波的心猛然一颤。

  “你想问什么?”

  如今的形势即使彼此心照不宣不去揭穿,依然改变不了立场不同的局面,很多事情自然不便去问,南宫霖猜不出锦月要问的究竟是什么?

  “南宫家天不假年的命运,数百年来真的无药可解吗?”

  南宫霖漆黑的瞳孔猛烈一缩,一股压制在肺腑的力量重重一击,他扶着胸口强咳不止,锦月心中有些不忍,却只是敛了敛秀丽的眉心,走过去在他后背上轻拍帮他顺气。

  “你~~咳~咳~知道?”

  南宫霖说起话来十分的费力,温润的眼眸露出痛不堪言的光泽。

  “是,月知道,在没相识前,月便知道,所以月想问问,你甘心吗?”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如今经她这样一问,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能有健康的体魄,即使一辈子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南宫家的人自小练就的便是接受,而不是去判断甘不甘心?”

  南宫离说的很平淡,似是真的不在乎一般,锦月却撤回了自己的手,静默的看着窗前有些泛黄的枝叶。

  “三百年前为了这锦绣山河,王家后人承受散尽家财,赫连后人承担了人情,南宫后人承受天不假年的悲苦命运,而叶家……”

  说道此处,锦月平静无波的眸光微微一闪,似有微不可查的震动,稍纵即逝,南宫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开口问道。

  “叶家怎样?”

  锦月收回视线,莞尔一笑,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叶家后人承受的是偷窥天机的反噬。”

  当时明月在 第一百零三章:来疑沧海尽成空

  南宫霖温和惨白的面孔稍有诧异,历来世人都晓得听风楼名亡实存,却无一人能找到一丝有关听风楼的痕迹,也从来没人见过历代听风楼楼主究竟是何人,这反噬,若不是锦月提起,南宫霖自然一无所知。

  “怎样的反噬?”

  锦月盯着南宫霖看了片刻,突然怔怔的笑了笑,却未回答南宫霖的问题。

  “王家,赫连家,南宫家,叶家为匡扶天朝,历代无一不承受着沉重的代价,却只换得墨家坐享其成,命运何其不公。”

  秋日里的阳光透过窗纱铺洒进来,照着南宫霖半张苍白却柔和的侧脸,一双静谧的眸子清可见底。

  “其实这些我也曾怨天尤人过,直到看了先人留下的手札,才有了如今的心态。”

  这个问题萦绕在心底已久,就因为存着一份不甘,她才费尽心力想要找个出路。

  “先人提及此事时说,看似墨家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墨家后人却逃脱不了手足相残,骨肉相疑,无缘天伦之乐之苦,而且还要背负起整个天下命运。”

  锦月愕然抬眸,蹙着眉心思索着南宫霖的话。

  “能想常人不能想,能识常人不能识,南宫家这位先人定是位心胸阔达,眼界澄明之人吧?”

  脸上凝结的几分愁思一飘而散,那盈盈的淡笑落在眸中,南宫霖怔了怔,纠结的心却没有松下来。

  “叶家需要承受怎样的天谴?”

  刚刚被绕过的话题再次提起,锦月垂着眼帘,抚了抚衣袖,依然面带浅笑。

  “你既然病者,就好生修养吧,月告辞了。”

  锦月越是回避,南宫霖心中就越发的不安起来,她明明不是叶家的人,为何他却有些莫名的心慌与担忧。

  “锦月~”

  清淡的月华在日光下仍可以夺辉而存,她人虽然已经迈出门槛,拉长的影子还留在屋内,听到一声轻缓,便停了脚步。

  “你是慕相的女儿?”

  他这一声很高,在院落外的人都听到了,纷纷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而这句话惊到的不止是院外的人,还有说这句话的南宫霖,反而只有锦月,仅当清风过耳,看似并未放在心上,抬脚走了出去。

  南宫霖愣了片刻,心中沉沉叹了口气,她是慕相的千金人尽皆知,自己怎会问出如此荒谬的问题。

  “小姐”

  锦月扯着慕珏出了节华阁,与携着大夫匆匆赶来的青碧撞上。锦月漫不经心的点头嗯了一声,便满怀心事的离开了。

  入夜时分,一雪白的信鸽穿窗落在桌案上,解开绑在脚上竹筒,从里面取出薄如蝉翼雪白的丝绢,在桌案上铺平,用烟台里的墨水一泼,丝绢上没有浸黑的地方呈现出毫无章法的字迹出来。

  锦月边迅速在心中计算着位置,边迅速把丝绢上的字组合起来读,不过片刻功夫,那浸了黑墨的丝绢便成了一片白灰,一阵夜风拂过,吹散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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