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爬不上去,坏了你的兴致?”
他们体力的悬殊实在太明显,锦月心里是坐好了半途而废的打算的,只是怕赫连鸣谦不放过她,就算她坚持着,能看到十天后的日出,怕就不错啦。
“有我在,一定让你看到最美的日出。”
赫连鸣谦的信誓旦旦,恰好验证了锦月方才的担忧,看来这穿云峰,躲是躲不过去了,她势必要爬上一爬了。
锦月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高入云端的山峰,深吸了一口气,便率先走过去,开始踏上登峰的台阶,赫连鸣谦转头 对着远处的叶阑挑衅的笑了笑,随后便跟了过去。
叶阑无语的仰望苍天,他一直觉得自己了解锦月胜过锦月自己,以前莫不要说攀爬什么穿云峰,就是多让她出去走走,都不见得能让她动弹,所以昨日赫连鸣谦跟他打赌,说他能劝动锦月爬穿云峰,他当时觉得,即使撞了鬼,锦月也不可能答应,可如今他才懂得,锦月为了这个人,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自己的底线。
这穿云峰爬是爬了,可锦月这一步三歇的速度,不要说五个时辰,就算给她五天,也不见得能把这穿云峰的台阶走完。
赫连鸣谦倒也不急,锦月走,他就给她讲笑话分散注意力,锦月歇的时候,他就殷勤的帮她捏肩捶腿,再说上几句鼓励的话,完全像哄一个不经事的孩子,直让锦月哭笑不得,便也不好意思敷衍下去,便降低了歇息的频率。
秋末的天气,认真爬起来后,汗水将里衣一遍遍浸湿,一停下来又一遍遍被山间的冷风吹干,她长在深闺,还真没吃过这样体力上的苦,她心理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做第二次了。
在一个歇息的空档,赫连鸣谦看着锦月气喘吁吁的模样,心疼不已,用衣袖擦拭掉锦月额上的汗水,若不是南宫霖说,锦月身上有一种毒,只有狠狠发发汗,方能排出体外,他怎么舍得让她吃这份苦。
“还有两个时辰,就有日出了,可我们现在才走了十分之一不到的路程,这日出怕是赶不上了。”
听到锦月说我们这两个字,赫连鸣谦觉得,这是他这一生听到最好听的两个字,能把她跟他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心情自然大好,宠溺的理了理锦月额前沾了汗水的发丝。
“我答应你的事情,岂会食言,这剩下的路,我来背你走。”
锦月愕然看着赫连鸣谦,其实她刚才的意思是,能不能这日出就不要看了,费力这么半天的功夫,累的半死,再美的风景,她也没有精力去瞧上一眼了,可如今赫连鸣谦要背她上去,她感到意外又惊喜。
“背我上去?你~确定?”
赫连鸣谦笑着拦住锦月的肩轻拍几下,锦月向来聪慧过人,不过他还满喜欢欣赏锦月错愕的神情的,即刻在锦月身边俯下身去。
“来……”
看到赫连鸣谦不是在开玩笑,而锦月也是在累的一步都不想走,便忘却了矜持 ,顺势趴在了赫连鸣谦背上,她没想到看似单薄的赫连鸣谦,竟然又一个这样宽阔的背,趴在上面,极其的心安,随着赫连鸣谦起身后,锦月侧头笑问他。
“从晋州回来,叶阑每天盯着厨房变着花样做吃的,还时刻监督我吃饭,比之以前,我可是丰韵了不少,你确定能背我上的去穿云峰。”
赫连鸣谦背着锦月步履轻快的朝上走,听到锦月这样说,还故意作势掂了掂,他们每天都见,他确实没注意到,锦月比以前似乎是有些变化,不过他喜欢她的变化。
“丰韵些好,否则抱着背着,都硌得慌。”
锦月脸颊羞的通红,连拦着赫连鸣谦的手臂都比刚才热了些,她也不是牙尖嘴利,喜欢呈口舌之快的人,但在赫连鸣谦面前,总是不想太落下方,让他嗤笑了去。
“是不是太宰大人背过抱过不少的女子?这么有感悟?知道丰韵一些的背着抱着舒服?”
“哈哈哈哈~~”
赫连鸣谦放生大笑了几声,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锦月这样,理直气壮的无事生非,但不得不说,真是可爱至极。
“碧华,你是醋了吗?”
“啊……”
锦月微楞,垂眸细细琢磨了方才自己说的话,确实有点醋意,她一直是一个理性多有感性的人,也一直以为吃醋这样可笑至极的事,是她永远不会做的,但如今做了,却觉得她有缺口的人生,得到了一丝填补,原来不是所有的拈酸吃醋,都会如家里哪些姨娘一样,面目憎恨。
“曾有传言道,整个临都的闺秀,都思慕着太宰大人,难道我不该醋一下吗?”
锦月不带丝毫掩饰的承认,到让赫连鸣谦有些错愕,说到传言,她自己的传言可丝毫不亚于他,前些年她的文章稍流传出来,便引的世家公子,文人骚客,大肆追捧,曾一度有人传唱,月神笔扬,万人空巷。
“整个临都的名门闺秀的青睐,也抵不上一个瑶池碧台赠锦月,引起的万人空巷壮观,碧华觉得呢?”
赫连鸣谦总是能猝不及防的说上一两句情话,锦月本来也不是一个扭捏矜持的人,即便这样,也常常被他的甜言蜜语羞的面红耳赤。
“哦,对了,今年年关,你可还要去晋州?”
以前他们互相闻名已久,却极少接触的机会,但赫连鸣谦对锦月却不是一无所知,从慕老妇人在静安寺出家后,她每年都会过去陪这位祖母在晋州过年。
“今年虽然让祖母佯装身体不适,我借故去了一趟,却也只是陪了祖母两天,年关还未做打算,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说道晋州那一行,还是他暗中设计的,但他也庆幸设了这样一个圈套,否则他们怎会有今天。
“到也没什么,只是想陪你守个岁,你若去晋州也没关系,我随你过去就好。”
临都向来有新婚燕尔,在第一个年关一起守岁的风俗,他不回是正打算娶她吧,锦月心中涌出一股甜来也有一股怕,情不自禁将拦着赫连鸣谦的手臂紧了紧,将头附在赫连鸣谦的脖颈里。
“慕老夫人在你出生之前,便出家了,没想到你们祖孙感情还可以这般好?”
在右相府中,除了慕夫人跟她一母同胞的那个弟弟慕珏外,她向来不与人外人亲近,这一点赫连鸣谦是知晓的,她能跟慕老夫人如此紧密的关系,到让赫连鸣谦有些费解。
“我也就随口一问,若有难言之隐,可以不说,我不会介意的。”
锦月在赫连鸣谦背上默然不语,赫连鸣谦蓦然心惊,不知是不是自己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五岁那年,二娘因为怕因我的缘故,让娘亲抢走他在我父亲哪里的重视,便趁人不备,将我从阁楼上推了下去,摔断了我一条腿,恰好让刚被父亲接回来小住的祖母看到,出家人自然比平常人慈悲些,便带我回静慈庵养了小半年的伤,所以祖母对我比对其他子孙亲近些。”
赫连鸣谦诧异回眸,锦月面上平静安然,这样一个悲惨的童年,她讲的风轻云淡,但此中艰辛,怕是没人能体会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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