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沼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回了琴的样子,环视一周,见程礼先和白付沙二人正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她轻轻一摇,又变成人形,挑起车帘往外张望,马车正行驶在陌生的街道上,凤沼不由纳闷,“这是哪里?”
“这里是四方镇,”她回头,见程礼先已经睁开眼睛,凤沼不觉诧异道:“四方镇?怎么一觉醒来,就到这里来了?我究竟睡了多久?”
“你已经睡了七天七夜,”程礼先答道。
“七天?”凤沼敲敲脑袋,很是不解,倒是程礼先提醒她:“你忘了,之前你喝了一碗醉销魂,”
凤沼恍然想起来,“是了,我是喝过一碗酒,可也不过只喝了一碗而已,尚也不至于醉上七天七夜。”
程礼先温润一笑,“这就是销魂的妙处,一醉一醒,恍若隔世,”
凤沼暗暗一叹,那酒果真让人销魂!只可惜不能多饮。她眼眸一转,对外面的镇子感到新奇,“四方镇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难道是依那忘语所言,向东行来?”
程礼先点头,缓缓解说道:“我们一路向东,今天刚到这里,说起来,这四方镇不比凤城大,虽然只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城,可是关于它却有个传说。”
他说到这里,白付沙也已然转醒,他坐直了身子,一副要听他说故事的模样,这时,马车忽然停住,阿福道:“公子,前面过不去了!”
三人心下好奇,不由掀起帘子往前看,就见不远处有一所小楼,楼不高,仅有两层,楼前却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的脑袋,完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凤沼望着人群,惊叹道:“好热闹!”说完已经跳下马车,一眨眼,就挤进了人群里。
阿福见状,不住摇头,白付沙掩口一笑,提议道:“凤沼姑娘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依我看,不如咱们找个客栈,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程礼先颇为无奈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好在这附近就有一家四方客栈,阿福把马车牵去后院,等他料理完一切,程礼先和白付沙他们已经点好几份儿茶点,边喝茶边看着外面的人群,问店小二,“敢问店家,为何这楼前聚拢那么多人?”
店小二嘿嘿笑道:“前些日子,这里来了一位卜者,听说他的一卦,灵验的不得了,因此前来求卜之人络绎不绝。也多亏了这位,我这小店的生意,近来着实不错。”
“卜者?”程礼先不由问起,“什么样的卜者?”
店小二却摇摇头,“这个好像叫什么言大师,没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听说她很神秘的,只在幕帘后面给人算卦,反正我没算过,让她卜上一卦,可是要不少的银两,”
程礼先和白付沙对望一眼,均对这个卜卦的大师起了兴趣,过了会儿工夫,凤沼从外面风风火火赶了进来,“主人,主人,你们知道外面小楼里是谁吗?”
“是谁?我们方才打听,知道里面是个卜者,但不知道究竟是谁,”白付沙瞧她脸色,猜测这卜者应当是他们知道的,便道:“莫非是忘语兄?”
凤沼摇首一笑,“非也,是另一个,非言”
“什么?非言?”众人莫不惊异,“就是‘非言不妄语’的非言?”
凤沼连连点头,“就是她,如今那座小楼都改名叫非言楼了。”
程礼先有几分疑惑,道:“不过听闻这个非言为人相当的冷漠,从不肯轻易为人卜上一卦,如今竟如此大张旗鼓地替人卜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凤沼闻言,亦有些疑虑,“该不会有人故意冒充非言的名号,来此地招摇撞骗的吧?”
程礼先狐疑地望着非言楼的方向,考虑是不是该去看看,此时,他身边的凤沼说,“主人,不如咱们也去瞧瞧?”说实话,她就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更想见一见传闻中的天下神卜,若是可能,再让她算上一卦……
“我也想见见这位非言,”说话的是白付沙,他眼神沉静如水,“其实我更想让她为我卜上一卦”
话音方落,引得凤沼、程礼先一阵错愕,“白公子要求神问卜?”
白付沙抬起头来,目光放到远处,“我想找一个人,”见众人都引颈细听,他忽而一摇手,“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听他这么说,凤沼就更是觉得稀奇了,“白公子,要找谁?”
白付沙道:“在无忧镇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怪人,他似乎知道我的身世,还出手救了我,说,下一次见面,要与我主仆相称……我很想知道他是谁,又为何说这样的话?”
“原来如此,”程礼先听罢,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见见这位非言。”
四人起身走出客栈,可是望着非言楼外的长队,凤沼有些发愁道:“这人太多了,不知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阿福笑道:“这有何难?”说话间,他找到非言楼的人,然后往那人手里塞了个东西,凤沼看得清楚,那是一锭亮闪闪的金子。
经过阿福的一番打点,不久,就有小婢带着四人就进到里面。
一进非言楼内,先是一跳小路,又穿过一个花厅,最后停在了一间屋子前,进了屋内,铺面而来一股氤氲香气,入眼的是红色的纱幔,垂在屋子四周,幔帐后面灯火摇曳,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个窈窕的身影坐在那里。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纱幔那端的女人轻轻开口,声音却是十分好听。
四人互相对视一番,程礼先上前行礼道:“我们并不曾见过姑娘,可是听姑娘的话,好似认得我们?”
帘后传来轻笑声,“你我虽不曾见过,可是你们的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我还知道,此时此刻,你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
听她语气如此笃定,凤沼颇有兴致地问,“那你可知我们都有什么疑问?”她只是个卜者,难道还会读心术不成?
又是一阵轻笑,非言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就先从这位小兄弟说起吧”帘上的影子转向了阿福的方向,“这个小兄弟想的是一个‘医’字”
阿福听了,一个劲儿地点头,“我就是想问,能够医治我家公子的神医在何处?”
非言没有回答,又转向白付沙,“这位公子想必就是那小兄弟的主子,可是你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病,反而想的是一个‘寻’字”
白付沙听闻,又惊又奇,“诚如姑娘所言,在下的确想找一个人。”
非言看了看凤沼,“至于这位小姑娘,你……”她默了一下,才道:“你想知道的很快就能知道。”
凤沼听得一头雾水。
最后,她的眸光落在程礼先身上,“程公子的疑问,可真的让我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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