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突然暴躁的说:“我说了,那东西废了就废了,一了百了。”
周宜吓了一跳:“我……”
薛皓道:“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你这么激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萧白手一摊:“我根本就不想解决问题。”
薛皓:“……”
天都快亮了,崔蛟打了个呵欠,他这一晚上一会儿都没睡。
薛皓便劝他去睡了,这个萧白,根本就没法交流。
第二天早上,崔蛟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到了正中天了。
风声穿过了竹林,进入到了明月殿里,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宜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发呆。
崔蛟摸出来腰上的玉笛吹了起来。
薛皓托着下巴跑来和周宜坐在一起,看着崔蛟吹笛子。
“真好听。”周宜艳羡的看着崔蛟,“要是哪天,我能吹出来这么好听的曲子就好了。”
薛皓淡淡道:“怕什么,咱们不会吹笛子,以后可以学嘛。”
周宜长长的叹了口气。
崔蛟放下笛子,朝着远处看去,萧白正呆呆的看着他。
“你会吹笛子?”萧白问。
崔蛟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一声:“不过是吹来玩玩的,小孩子的玩意儿。”
萧白道:“我从来没听说你音律好。”
周宜嗤笑一声:“他音律不好,他除了笛子吹的好,别的都不好,弹琴不好听。"
萧白惊讶的看着他:“你很有天赋啊。”
崔蛟摇头,微微笑了笑:“我没有,我……”
喜欢吹笛子算是天赋?不算吧。
萧白神情复杂的看着崔蛟,从怀中摸出一份锦帛来:“这首曲子,你如果能弹好,我就放你们走。”
崔蛟为难的道:“咱们能换个条件不,我弹琴就跟弹棉花一样。”
薛皓:“噗。”
萧白道:“没有别的条件,你不像是笨人,你有天赋,只要有天赋就好,你总有一天会学会的。”
崔蛟头疼极了。
他勉为其难试了一试,曲子成了调子,但是,真心不怎么样。
萧白谱的这首曲子,是要给大师弹的,叫崔蛟弹起来,那只能是糟蹋了。
薛皓揉了揉太阳穴:“萧白先生,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崔蛟的这个琴弹的,跟咱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崔蛟好不容易把一手曲子弹完了,他十分惊艳的说:“你这个曲子啊,我磕磕绊绊的弹了,曲子是好曲子,可惜啊,我不是那块料。”
萧白道:“你不会可以学啊"
崔蛟心塞,他都三十岁了,而且不喜欢弹琴,所以,真心没那性子去学了。
萧白又道:“如果你在驻军敢赶到之前,把曲子学会了,我就答应放你们走,不会让我的手下同你们同归于尽的。”
周宜道:“萧白师父,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萧白道:“你也可以不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崔蛟就经历了一次舍身忘死的学习。
五天过后,他就奔溃了。
根本学不会,而且他本来就挺讨厌学琴的,小时候学琴那是被父亲逼的,这会儿都这么大的人了,他根本就不想去弄了。
“让我学琴,还不如让我去弹棉花。”崔蛟把琴丢了,“同归于尽算了。”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吹起笛子来,好几天弹琴,都要吐了,还是吹会儿笛子了。
自己耳朵都要被那恶心的琴声折磨疯了。
薛皓看了一眼周宜,两人摇着头笑了起来。
萧白见这两人竟然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很是奇怪:“你们就这么不怕死?”
薛皓道:“怕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萧白先生,你怕吗?”
萧白迟疑了一下,认真看着薛皓,最后道:“我反正已经没有什么遗憾,随便。”
薛皓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想你的曲子传下去,毕竟这么好的曲子。”
萧白张口就要反驳:“我没有!”
就在这时,周宜狠狠打断了他们:“都别吵了,崔蛟在吹笛子呢。”
薛皓和萧白讪讪住了口,用心听曲子来。
崔蛟站的离他们远,就是为了听的好听一些,他没有听到这边三个人的对话,依旧吹的那么好听,仿佛不惹尘埃。
萧白叹了一声:“这世上,原来还有人能吹笛子吹的这么好听的。”
周宜道:“他从小就爱吹笛子,当然会好听了,又一直都在吹,心情不好的时候排解烦恼。”
薛皓道:“对啊,好多东西,本来是为了让人们能够感觉快乐的,萧白师父,你太执着与形式了。一旦弹琴会让人痛苦,那么,你为什么……”
萧白打断了他:“你们听……”
薛皓禁声,耳边闯入了悠扬动听的曲子,哀而不伤,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心底里。
“这是你的……无伤曲!”
第三百五十章:不原谅
崔蛟弹琴没有弹出来,但是吹笛子却给吹了出来。
他吹笛子的本事比他弹琴的本事好多了。
周宜和薛皓都转头看着萧白。
萧白的脸色说不出来的复杂,又苍白又仓惶。
“怎么会……”
薛皓笑道:“崔蛟过耳不忘,他看了你的曲谱,大致知道了,就能用笛子吹出来,他还用笛子吹出了周大将军的《我有嘉宾》呢。”
周宜迟疑的看着萧白,犹豫道:“萧白师父,我父亲的曲子他也用笛子吹出来过,虽然好听,但是绝对没有这首好,你这这首无伤曲,该不会……是一首笛子曲吧!”
薛皓震惊的看着萧白,他对音律没那么敏感,听不出什么,只觉得好听,想的也没那么多。
萧白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一丝丝的人气:“不可能的,我花了十几年心血,怎么会谱出来一首笛子曲!”
周宜叹到:“因为你内心里喜欢的就是笛子,下意识里,谱出来的,自古音律就是应由内心而发,所以你的这首曲子,用笛子吹出来才会这么好,萧白师父,你听了崔蛟的曲子,还会觉得,笛子,不如古琴?”
萧白沉默了。
别说是他,就算是所有的琴师,活着的死了的,听了崔蛟吹笛子,都只有叹服,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吹出这么好的曲子,也再也没有人能吹的出来萧白的无伤曲。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萧白苦笑了一声,“原来我一生说要找的天才,竟然是这样,这原来是一首笛子曲。”
薛皓道:“乐器本无贵贱,只要能让人觉得愉悦和安宁,那么是琴还是笛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世人大多被虚名所束缚了。”
崔蛟的曲子停了,他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曲子了,萧白先生,你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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