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云峥走到了她身后,整理了一下长衫,才说:“站在这里做什么?去敲门啊。”
她看了他一眼,说:“你说我们这一次,会不会劝动郕王?”
“劝不劝得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凡事无绝对,世事无常。”
听他这么说,屠娇娇低头想了一下,便上前敲门了,等了一会儿,一位老者就来开门,看见他们慈和的问:“二位贵人找谁?”
她微笑着拱手说:“这位老者,请告诉郕王殿下,摄政王妃阿蛮求见,请王爷一见。”
老者大量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谢云峥,道:“二位贵人稍等。”说着就把门关上了。她好笑的问:“你说他会不会不来开门了?”
身后的谢云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多时,那老者重新开了门,对两人做了个揖说:“二位贵人,王爷请二位进去。”说着就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在前面带路。
进了大门,屠娇娇踩发现这宅子其实修缮得十分的好,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的做过考量的,假山,小路,小湖,看上去十分和谐。不是十分的富贵,却隐隐透露出一股子大气,她想,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皇族的气派。
宅子并不十分大,但是回廊却有些多,他们跟在那个老者身后七弯八拐,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房间外面,他打开门对她说:“王爷就在里面,贵人请进。”说完就离开了。
她有些奇怪,这一路来,也没有看到过一个下人,整个宅子有些安静,除了山间偶尔的一些声音就没有了,现在到了门前,那老者也走了,这是个什么道理?难道隐世的高人都是这样的吗?
她摇了摇头,敲了敲门就说:“郕王殿下,阿蛮求见。”
“进来吧。”声音有些苍老,但是不失稳重,这人是真的有量之人,屠娇娇在心里这样说道。
随后她就进去了,进门发现有扇屏风,扇面很薄,上面画着山水之间图,浓墨重彩,走近之后才发现是绣上去的。拐进屋子,就看见远处有个中年人席地而坐,正在泡茶。
她上前拱手鞠躬道:“郕王殿下,冒昧打扰,请莫要见怪。”
轩辕昊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姑娘,生得很是秀美,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子豪迈的气息,不像一般的贵族小姐,一身打扮也是极尽俭朴,只在头上簪了一根碧玉梅花簪,看见那根簪子,他的瞳孔缩了一下,却笑眯眯的说:“坐下说话吧。”
她点头,在他对面席地而坐,她自觉没什么不对,因为她在寨子里也是这样坐的,在现代也是这样坐的,可是她没看到轩辕昊眼里的一丝惊讶。
谢云峥在她身后五十公分处也盘腿坐下,刚坐下,就听轩辕昊笑眯眯的说:“我这老宅,已经几十年没有来过人了,你们倒是第一批。”
屠娇娇眼睛闪烁,他说的是第一批,却不是第一个,而且还知道他们来了,往后一定还有其他人来,这人是个不好对付的。
“王爷说笑了,阿蛮无意间听到夫君说起王爷的事迹,心生景仰,便趁着这年节的机会,来拜访拜访王爷。原以为王爷早已避世,不愿见我等俗世之人,却没想到王爷竟开门将我二人迎了进来。”
这一番话,屠娇娇说得很是艰难,她不是擅长嘴巴上功夫的人,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心里再一次骂了一把这古代人,说些话都是在折寿。
轩辕昊倒了两杯茶推到她面前,她端起一杯递到身后,又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就听轩辕昊说:“这位公子是否青州人士?”
谢云峥面不改色的说:“在下青州谢氏。”
“果然如此,不知嘉叶兄可还好?”
“家父很好,只是身子不如往时爽利,比不上王爷。”谢云峥笑着回答。
唠完闲话,轩辕昊问:“不知二位今日来是所谓何事?”
屠娇娇暗叹一口气,妈的,都是些人精,但是还是立马说:“王爷心里明镜儿似的,何必再来为难我等小辈,倘若我们说错了什么,岂不是要惹得王爷笑话了?”
“唉,天意如此,我再也避不过了。”说着,他叹了口气,从袖口拿出一张布帛,递给屠娇娇说:“这是我当初查到的一些线索,现如今你们便去吧。”
屠娇娇接过粗略的看了一眼,心下十分震惊,咽了口口水才说:“王爷明智,早已料到今日之事。”
轩辕昊也只是笑而不语,屠娇娇把那张布帛递给身后的谢云峥,对轩辕昊道:“王爷知晓今日之事,想必心里早有打算,不知王爷……”
“此事全看烨儿的想法,老夫并不干涉,你可自行去找烨儿谈论此事。”
见轩辕昊把这球给踢了回来,她心下有些了然,这样一个人精,躲过了当时的朝政动荡,又躲过了那次大换血,想必当年先帝驾崩之前是找过他的,但是他推拒了,等到今天他们来找他。
这样他再出现就不是他对权力的渴望,而是为大齐江山清除孽障,为江山社稷着想,好一个郕王,算盘打得很是精细。
她俯身拜了一拜,起身对他道:“此事关乎大齐江山,请王爷细细考虑一番,晚辈年后再来拜见王爷。”
轩辕昊没再说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事情说完了,你们可以麻溜儿的滚蛋了。她也没再说话,只对谢云峥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悄悄的退出去了。
一出门,那开门的老者就等在门口,对他们鞠躬道:“二位贵人请随我来。”
到大门口的时候,那老者对他们说:“二位贵人慢走。”说完就笑眯眯的把门关上了。
身后的谢云峥一声感叹:“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给赶出来,啧,这滋味,还真是不怎么样,往后我可不会再随便赶人了。”
屠娇娇白了他一眼道:“现在才有这感悟是不是有些晚了?”
“不晚不晚,嘿嘿,刚好。”谢云峥笑眯眯的抱着怀里的手炉道。
她没再说话,撩开马车帘就进去了,谢云峥也跟着进去,库杂索在前面调了个头就从原路往山下走。
一路上有些颠簸,她撩开车窗看着半空中的云雾,心里多了份淡然,在这样的深山里,任谁都会寻找到心里的平静的吧?
像郕王那样在山里待了几十年还仍旧是忘不了皇权的,只怕是极少数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人得到的越多,就会越不知足。
不记得是谁说过,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心,不知足。一开始是想要温饱,温饱满足了就想要小康,小康满足了就想要小资,小资满足了就想要富足,富足满足了就想要富裕,富裕满足了就想要做富豪。
得到的永远不够,以前有个人年幼时老是吃不饱肚子,每天只有一个窝窝头,后来他成了一方富豪,最爱的东西也是窝窝头,每顿饭一定要吃一个窝窝头,好像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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