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脸上的喜悦是隐藏不了的,说:“刚满一个月”
嬴潼说:“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又调侃魏姝说:“我这还没有成亲,你连孩子都有了。”
魏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她只觉得幸福,只想笑。
嬴潼说:“我可得照顾好你,等马车行驶到行辕,你就好好休息,这一路来也辛苦你了。”
魏姝点了点头。
嬴潼看着她的小腹,过了一会儿,兴致勃勃地说:“怀孕是什么样的?有感觉吗?”
魏姝摇了摇头,笑说:“现在刚满一个月,没有感觉的。”
嬴潼说:“我可以摸摸吗?”
魏姝对她是放心的,笑说:“可以”
嬴潼小心翼翼的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但嬴潼仍是非常开心,她把手收回来,看着自己的掌心,笑说:“希望能沾沾你的好运。”
嬴潼当初是和江一来的楚国,魏姝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呢?在楚国待得如何?”
嬴潼怔了一下,身子往后仰了仰,靠在车壁上,漫不经心的笑道:“还是老样子呗,和在秦国那时差不多”
嬴潼是个好姑娘,她喜欢江一,但又不愿意去介入他的生活,毕竟江一有心爱的夫人,有美满的家庭。
其实嬴潼应该回秦国,但她不愿意,她宁可只是这么看着他,至少心是满足的,快乐的。
行辕设在郢都城外,傍依汤汤漳水,负责迎接她们的是楚国令尹昭奚。
这个昭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其人位高权重,手握楚国军政大权,可谓权倾一时。
昭奚听说过珮玖,这个秦公身侧的第一宠臣。
世人大多对秦公感到好奇,好奇这个年轻的君主是如何将一个百病缠身,民生凋敝的秦国治理得如此殷富而强大。
昭奚则不然,他其实对这个臭名远扬的宠臣更感兴趣,因为她虽是宠臣,却不曾祸乱朝纲蛊惑君心,相反,她长伴秦公身侧,辅佐其励精图治。有人说她口腹蜜剑,有人说她貌比妲己妹喜,这种种说法无疑让昭奚对她更感兴趣。
不一会儿,秦国的车架到了,黑色的旌旗随风飘扬,黑甲铁骑肃穆庄严。
昭奚看见一个着男子衣裳的女人从辒车下来,她并不是那种弱风扶柳的女子,只是因为脸色不好,而稍显虚弱。
她生的非常的美,摄人心魂的美,媚而不俗,凤眸里蕴藏着独特的风情,只一眼就足够让人魂牵梦绕。
昭奚笑了,他心想:难怪呢,难怪会如此得秦公宠爱,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
同时,魏姝也看见了昭奚,三十出头的年纪,丰神俊郎,神采奕奕。
她躬身挥袖行了一礼,说:“久闻大人声名,今日一见乃珮玖之幸。”她的语气平平,很难让人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
昭奚轻轻托了下她的手腕,笑说:“大人不必多礼,大人如今可谓是名震列国,今日得见该是昭奚之幸。”又说:“行辕已为大人备好,大人暂且先稍做休息,等晚间再邀大人共同飨宴。”
魏姝又辑一礼,淡淡地说:“有劳了”
她走了几步,忽又停下,问道:“敢问令尹大人,齐国的田吉将军可到了?”
昭奚说:“昨日便已到了”
魏姝眼眸沉了沉,没再说话。
她其实非常迫切的想要见赵灵,不为别的,大概是想认个错,然后表达自己的诚意。
她这两日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觉得只要同赵灵好好交涉,他也不见得会生气,毕竟她曾经都要毒杀他,如今只不过怀了个孩子,没那么严重。
行辕大帐倒是宽敞,里面摆满了果品小食,魏姝叹道:“楚国果然是富饶之地。”又对燕宛和嬴潼说:“你们先在帐中等我,我出去一趟。”
嬴潼立刻反应过来,说:“你要去见赵灵?”
魏姝说:“是”又说:“不必担忧,去过就会,不会出事的”
一别三年,此番她和赵灵同至郢都,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主动见他一面,除去想要表达诚意,她其实也有些想他了。
然而齐营的守卫并不放行,寒光凛凛的铁戈生硬的挡在她的面前,任凭魏姝如何说,都毫不动摇。
魏姝没法子,为了腹中的胎儿,也不想动怒,说:“麻烦你去同传一声,就说秦国魏姝到了,先生知道一定会放我进去的。”
齐兵不说话,不看她,甚至眼皮都不动,好像个石头人。
魏姝无奈的长叹,说:“同传一声也不行?”
依旧是不予理会。
魏姝说:“麻烦你了”又从怀里逃出一块小金子,说:“通融一下”
结果依旧是纹丝不动。
魏姝就奇了怪了。
难不成是赵灵不想见她?
这没道理啊,于情于理,哪怕是为了联盟伐魏之事,他都应该见她一面。
别的不说,她与秦公珠胎暗结,这本身就犯了错,难道赵灵就不想见她一面,责怪责怪她。
魏姝不明白,又被齐兵挡着进不去,索性就豁出去,也不要面子,站在那里喊道:“先生,先生见我一面吧。”
帐子里,赵灵听得清清楚楚,这原本让他魂牵梦绕的声音,现下听了只觉得心里像是针扎。
他的手非常的凉,他听着她高声叫他,忍不住的发抖。
他觉得非常难受,可他不想见她,他害怕见她,尤其是此刻,他想不到自己见了她要说什么,祝贺她身怀秦公的骨肉?还是祝她与秦公恩爱白头?
他说不出来,她的快乐,其实是他的痛苦。所以不如不见。
他闭上了眼睛,靠在木轮车上,看起来是平静的,实则他的心在止不住的颤抖,然后他冷声说:“出去告诉她,我已离开郢都。”
乐野皱着眉头,说:“先生真的连一面也不见她,这次若是不见,怕以后也见不到了。”
赵灵看起来仍是非常平静,只是嘴唇格外的苍白,他说:“不见”
乐野叹了口气,要走,赵灵忽又叫住他,从木箧里取出一块白玉给他说:“将这给她”他微微停顿,又说:“就当是送给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乐野心里一酸,说:“诺”
魏姝喊了好一阵子,也没一点动静,她有些累了,道:“先生,您见姝儿一面吧,姝儿心里有愧,姝儿也是真的想先生了。”
仍是石沉大海。
罢了,累了,他不愿意见她,她又能怎么办,他大概是真的生她气了。
她正要走,帐帘被掀开,乐野走了过来。
魏姝眼睛发亮,声音微扬,说:“乐野,是我,先生可在里面?为何不见我呢?”
乐野走到她身前,脸上没有什么笑意,说:“先生已经走了”
魏姝一怔,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说:“先生不是昨日才到的郢都,今日怎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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