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梁力中了两刀,仍坚持抱住自己的腿,不让自己离开。
牧陇用力将梁力甩到墙上,这才前去追秦莜柠。
梁力砸到地上,缓缓合眼,瞬间没了呼吸。
现在,你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而在这个时间段里,秦莜柠拿着那把刀,一路上佛挡杀佛,魔挡杀魔,在粮草处放了那把至关重要的火,躲过亚特致命的箭,这才离开。
谁都没有看出秦莜柠发自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心动
半个多月前,秦莜柠说的计划是:凤河清对外宣称秦莜柠受召返回京城,第二天一早便离开。而真正的秦莜柠则随着一支商队到了那个小村庄,在那里悄悄潜伏下来,等着北虏人到附近,乘机混到北虏军去。
可计划之外的,是北虏王哈维特饥渴难耐,为了一时欢畅就下令屠村,阴差阳错的,将秦莜柠带入北虏军中。
接下来,就是探查粮草位置,然后毁了。
被关的三天夜晚,秦莜柠都暗中查遍了整个军营。在第三天晚上,她在西南角发现了足够支撑三个月的粮草。
一不做二不休,秦莜柠找到做饭用的油,给所有的粮草都泼上,来日点火时也能快点儿着。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秦莜柠自己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秦莜柠运上轻功,脚下不停,暗自摸摸被踢的地方:啧!骨头一定断了!喵的!
还有那个亚特的箭!肩上一定划破了!
跑了十里,秦莜柠眼前发黑:完了,怕是要殉国了!可背后这个人还没甩掉呢!
难道今天我就要折在这里了?
被石头绊了一下,秦莜柠连平衡的力气都没了,下意识地护住脸。
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一阵马嘶后,她被人接住。
嗯……是凤河清……
秦莜柠安心地晕了过去。
“夜紫,把他收拾了!不留活口!”凤河清下达命令,然后上马,转身朝欣关城奔去。
金夜紫勒着马绳,对同行的万达千道:“到你表现的机会了!”
亚特看着百十来号的南凤人马,而自己孤身一人,萌生了退意。可不等亚特离开弓箭射击范围,他便被万箭穿心,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金夜紫拿扇子指指死不瞑目的亚特:“带回去。”
万达千咧开嘴角:“哎!好嘞!军师就看俺的吧!”
万达千用力甩出一根绳子,套住几丈外的亚特的脖子,绳子的另一头自己牢牢攥着,扭头对金夜紫道:“军师,咱们走吧!”
金夜紫满意地点点头,策马离开。
军队后,亚特被人拖着脖子走,留下一路血迹。
极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牧陇捏紧缰绳,随即勒马转头回营帐。
提前回到欣关城在一里外便朝守城兵喊到:“吾乃凤河清!快开城门!”
小兵不敢懈怠,终于在极速策马的凤河清撞上门前开了门。
凤河清抱着秦莜柠找到了早已做好准备的医师处,轻轻放下她,免了那些虚礼。
医师出手探脉。
不过几息,还在喘的凤河清主动开口问道:“怎么样?秦莜……秦参军怎么样了?”
医师是个不惑年纪的男子,姓刘。刘医师算得上是军营里医术最好的医师了。他收回手,对焦急的宁王道:“元帅莫急,参军衣服上的血大多不是她的。参军除了胸前肋骨断了两根,有内伤,还有点儿脱……”力。
凤河清只听到了前半部分:“什么?!秦莜柠断了两根肋骨?!还有内伤?!”
刘医师从未见过凤河清这般失态,他急忙安抚:“元帅不必担忧,好生修养是不会落下病根的。”
听了刘医师的话凤河清这才找回一点理智,他朝刘医师道歉:“抱歉。我刚刚口气不好。那参军不会……”
刘医师心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啊!不过他嘴上还是说:“元帅不必担忧,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了。”
凤河清松了口气:“我毕竟不通医术。那这段时间就麻烦刘医师照顾参军了。”
刘医师躬身称是:“自当尽心竭力。”
一炷香后,金夜紫一众人回来了。
金夜紫掀开门帘,就看见凤河清坐在秦莜柠床榻边,专注地凝视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子。
金夜紫清咳两声,凤河清扭头看他。
金夜紫:“参军怎么样了?不碍事吧?”
凤河清:“妥善处理了,无事。”
金夜紫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但还是没话找话:“咳,这次参军算是立了大功了,要好好记上一笔军功!”
凤河清面无表情:“这是自然。”突然,他转头幽幽地看向金夜紫,“在那个亚特后面,我似乎看见了牧陇。”
金夜紫:“呃……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心虚地看看帐篷顶。
凤河清:“人呢?”
金夜紫:“嗯……放回去了……”
凤河清皱眉:“为什么?斩草不除根,你不是不知道后果?!”
金夜紫赶忙顺毛:“那个,你想想:那个牧陇离我们挺远的,靠近北虏的地盘,咱们要是对他出手,万一被北虏兵抓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凤河清怒:“他们的粮草正在熊熊燃烧!”
言下之意就是:北虏哪有空去管我们的人?!
听懂了潜台词的金夜紫摸摸鼻尖:“……好吧,忽略了这件事……”
凤河清:“好了,就这样吧!看好北虏,什么异常都不要放过!”
金夜紫瞬间站好:“是!有什么一定第一时间上报给你!”他摸摸自己的扇子:“那我就先走了?”
凤河清:“嗯。去罢。”
金夜紫称是便离开了。
凤河清回身,盯着榻上狼狈的、昏迷中的秦莜柠:你可千万别出事。
凤河清在看见秦莜柠浑身是血(虽然大部分是别人的血),心底就开始后悔了。
这计划明明可以再找别人的,自己却偏偏要秦莜柠来执行。
直到现在凤河清要是还不知道这心疼从何而来就是傻子了:自己这是……红鸾星动了。
那个命中之人,就是相识甚短的秦莜柠。
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怕是命罢。
秦莜柠睡了整整一天才醒,刚想爬起来就觉得胸前一阵疼,然后是肩膀疼,瞬间呲牙咧嘴。
刚走进营帐的凤河清急忙过去扶起秦莜柠,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问道:“感觉怎样?”
秦莜柠安心地受了宁王的伺候:“还好还好,死不了!”
她低头看看,惊悚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正要开口问凤河清,凤河清就自己招了:“别担心,你的衣服是我找刘医师的女儿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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