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臼心中其实是有些不快的,但是因为卫武公地位极为尊崇,又加上后面还有千问的支持,之好耐住性子解释道:“犬戎能够从岐丰城攻过来一次,就有可能再来二次三次,我们对那边根本无力抵挡。再说宫殿焚毁的太多,整个镐京城一片残垣断壁,实在无力去修缮。朕刚刚登基,又想要各诸侯来朝,加上不日与千问的大婚,这样凄楚败落的样子如何能够体现朕的威仪?迁都之策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卫武公哼道:“犬戎向来就是豺狼脾性,本就不应该引入咱们的内附之地。申侯借兵之举本就是失策,属于开门揖盗。致使他们焚烧掉咱们的宫殿,侮辱先王,这本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天子您现在不应该专注于这些无聊的虚荣,而应该励志自强,节省开支怜惜百姓,训练军队,效法先王的南征北战,将犬戎国主捉拿回来,在宗庙之前祭祀先主,才可以洗雪之前的耻辱。倘若您惧怕犬戎选择退避隐忍,放弃了镐京,那么我退一尺就会敌进一丈。恐怕逐渐被蚕食的土地就不止是岐丰城一处了。当年大帝尧舜在位之时不过住的是土坯房,禹皇在位时候也不过是在普通屋子里居住,何曾嫌弃过自己条件简陋?京城壮不壮观不在于宫殿,而在于天子您!”
宜臼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闭口不语,可是依旧不能接受现在破败的样子,只好将求助的木管看向了站在另一侧的太宰。
太宰急忙在旁说道:“卫公此言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也只是安常之论,不是变通之言。先王忽视政事沉溺美色,让群下大臣伤心失意,因此招致了外邦的侵略,现在人已经死去,也没有必要再去深究。现在虽然我们有了一次大胜,但也仅仅是挣了名号壮了声威而已,实质问题其实完全没有解决。目前最关键的事情是府库空虚,兵力也很单薄,倘若跟犬戎正面作战依旧是败多胜少的局面。再加上现在的百姓们已经被吓破了胆,一听到犬戎二字立刻全身颤抖,那还有什么战斗力?您再看看现在大殿中站着的这些文武官员,又有哪一个不是畏惧犬戎如同豺狼虎豹?一旦再次出现犬戎长驱直入的事情,只怕立刻就是民心瓦解,再也不可能凝聚起来,那时候国不成国,谁又能担得起那份责任?”
卫武公哼道:“咱们已经将犬戎杀得大败,千问公主之名已经如雷贯耳,一定还有祛除犬戎的妙计!”
宜臼叹息一声,打断卫武公的话:“卫公,驱除犬戎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千问马上就要跟朕大婚,之后将坐镇后宫,成为母仪天下的帝后娘娘,怎能再次抛头露面面对犬戎?您不觉得真要那样的话,我们大周男儿还有什么面目去迎敌?难道堂堂上国就找不出一个可用之才了吗?可是您瞧瞧现在,事实上我们除了郑伯之外,是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可堪重任的将领了!”
第三卷:凤离巢·犬戎之乱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意外的消失
卫武公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暗淡,这话也是事实,经过先王换用十几年之后,朝廷上下几乎无可用之人,如今新王刚立,也来不及选拔新的有才能之人。人心与人才真的是新朝廷最大的两个短板呀。
咚咚。
帘幕后面又是一声轻敲桌面的声音。
平王宜臼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执拗之色。正想说什么,突然殿下有人急匆匆跑进来道:“启禀天子,有申侯大人特级从边疆传来的消息。”
宜臼吃了一惊,急忙道:“念!”
下人匆忙展开书信念道:“申国突然遭遇犬戎的偷袭,士兵受创严重,虽然看对方也是带着伤痕,但奇怪的是战力无比强悍。请天子速速派兵来援。”
平王宜臼听后顿时看向了卫武公,叹气道:“您可听到了?现在犬戎的气焰是何等嚣张,就连打了败仗都可以把申国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周边的诸侯自顾不暇,怎能顾得上朕?我心中已经定住大计,东迁之事势在必行!”
说罢站起来喝道:“太史今日择一良辰吉日,咱们立刻迁都!”
这话说完,身后的幕帐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似乎是千问对自己产生了失望之情。随后脚步轻声离去,显然是不想等自己退朝了。
之后平王宜臼又安排了大量的细节,至于出榜告知百姓,以及各种收拾整顿的事情都一一安排了下去。等所有事情忙活完毕,已经是中午。
平王宜臼退了朝,觉得肚子略有些饥饿。便有下人陪着举步朝太后所在的念禧宫走去。
心中盘算着见到千问之后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自己力顶着她的反对执拗而行,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原本早就说好了,有什么事情两人一起商量。可是第一次遭逢大事自己就显得如此刚愎自用,一时间脚步变得有些迟疑。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自己做的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当下也就坦然的来到了念禧宫。
太后正在屋子里赏花,见天子来到,微笑着放下了水壶迎上前来:“儿子,近日你政务繁忙,怎么有心情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了?”
宜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道歉道:“母亲休怪,近日实在是太过繁忙,等过了这一阵儿子一定好好陪你。不过有千问替孩儿在您身前尽孝道,想必您也不会寂寞吧?”
说起千问,太后立刻好奇的朝后面看了看,惊讶道:“咦?千问没跟你一同回来吗?你不是一大早就把她唤进了前庭宫里?”
平王宜臼一愣,诧异道:“她没来你这边吗?这次可能千问对我的决断有些意见,早早的走了……”
太后了然的点点头:“心情不好的话……是不是回到自己屋里了?她落脚的院落距离我这里不远,咱们一同过去瞧瞧。”
两人联袂来到千问的住处,发现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门也是微微敞开着的。原本还泡在木盆当中的衣物似乎也是正在浣洗之中,旁边还有木柴正烧着水,鼎中已然滚滚烧开了。可是院子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太后娘娘立刻不乐意的嘀咕道:“千问这孩子就是太疼这些下人,平时偶尔宠他们一两次也就罢了,还整日带他们出去,你看看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个未来帝后娘娘的样子?这些下人也真是没大没小,下次我要亲自过来教训一下才行……”
一边唠叨着,两人一边进了屋子,发现里面果然没人。
太后娘娘苦笑一声:“这丫头肯定又是带着下人们出城去玩儿了,刚才你怎么惹了人家,让平日从来温文尔雅的千问都会生气?”
平王宜臼摇摇头,正想解释,我突然看到了桌子上千问平时从来不会丢下的书册,登时脸色一怔,忙问道:“母亲,千问平日总是去哪里游玩?”
太后:“就是城郊附近,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每次出游都有下人陪着,还有你嘱咐的金甲卫一个小队随时保护,安全应该是无虞的。”
宜臼皱了皱眉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行,我要亲自去找一找。母亲,你自己先回去念禧宫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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