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申嬷嬷马上下去着手了。
杜老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睁得老大。
申嬷嬷收买过去紧盯着杜青宁的人竟然被处置了,还被扔到她的面前,这让她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
是谁干的?
是她的儿子杜栩,还是杜青宁自己?
不,她的儿子绝对不会这么对她,杜青宁也绝对不会有这好本事,那莫不是杜青宁还有能护着她的帮手?
这事的惊吓对她的冲击着实不小,不仅身子不适,这心里也是有郁结,当天便卧病了。
杜栩回来后听说她身子不适的消息,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倒是难得的,她什么话都没说,问她也只说无碍,休息几天便好。杜栩虽心有疑惑,但也随她,她若有事瞒自己,便就瞒,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随着杜栩的离开,杜老夫人难免又思索起杜青宁的事,这种敌暗我明的不安,实在让她不知该如何着手,心中郁结又重了些。
随着日头不动声色的西斜,西面的天越发红如火。阵阵的微风吹过,这个昼夜温差大的季节,当下少了份温暖,多了份寒凉之意。
夕阳之下,马车由靖阳侯府大门前停下,杜青宁与杜青慧先后下来。
一阵冷风袭过,杜青宁抱了抱胳膊,轻啧道:“未想到还挺冷的啊!”
杜青慧不动声色的将所有情绪都掩了下去,瞧着与平时那单纯乖巧的小姑娘没什么不同,她道:“四姐今日穿的挺薄,快回去加衣服吧!”
杜青宁应道,“待我先去后院看看三姐再说。”
她们便一道朝后院走去,后来杜青慧道:“四姐,我先回自己那了。”
杜青宁惊讶:“你不去醉安堂请安?”
杜青慧摸了下自己的腰:“许是之前没摔好,我又感觉挺疼的,先回去看看。”
“嗯!”杜青宁点头,“若有个什么事,记得看大夫。”
杜青慧:“好。”
两人分了道,直到离得远了,杜青慧再也无法忍受心中那快让她崩溃的感觉,便加快了步伐朝自己的闺院匆匆而去。
杜青宁进杜青雨房间时,便见其在喝药,那脸色似乎比她走时还要好的多,她不由心情大悦,过去道:“今晚我们一起用膳?”
杜青雨搁下药碗:“不可。”关于这事,她可是难得的坚持,生怕自己身上会有残余的毒气沾染上杜青宁。
谁是病人谁最大,杜青宁吐了下舌:“好好好……我待会去陪爹用膳。”
杜青雨问道:“见到二公子了?如何?”
杜青宁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能如何啊?自然是道谢呗!二公子是一个随和的人,咱们一起逛了逛千百庄,说了会话。”
杜青雨轻柔颔首:“不过感激归感激,男女有别,阿宁还是要避嫌些。”
“我知道,我有分寸。”杜青宁不以为意,“有他这救命之恩在前头,人家不会说三道四的。”
杜青雨:“注意些便没得错。”
杜青宁:“好好好。”
后来她们再说了会话,见天色不早,杜青雨就将不太甘愿走的杜青宁打发了去。
回到肆意轩,晚膳刚好入了桌,杜青宁过去拿起筷子不甚雅观的吃了起来,并问对面瞧了她一眼但见怪不怪的杜栩:“爹,这中毒的案子查的如何?”
杜栩吃饭的动作慢条斯文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与杜青宁那吃饭的架势差距实在是大。
过了会,他才道:“这案子被你二伯接了去。”
“这样啊!”杜青宁倒是不觉意外,二伯是三姐的父亲,亲自着手也正常。
如今只盼快些抓到那凶手,将这个仇给报了。
天色渐暗,仍还算圆的皎月不知不觉爬上枝头,嗖嗖的冷风吹过,凉而静。今日的夜虽偏冷,但颇为亮。武平王府大门两旁的雕兽石灯早已点起,衬的门前大片地方更是都几乎亮如昼。
裴律身居要职,很少有闲时,常会晚归,甚至是不归。
当下他下了马车踏进门槛,早已等候多时的灵珊赶紧迎了过来,她的眼睛通红:“世子爷,姑娘今日始终不吃不喝,汤药也未进一口,您快过去劝劝吧!”
裴律闻言顿了会,没多言,就迈步朝庄映儿的闺院方向去。
自昨日被杜青宁推入湖中,庄映儿当真是着了凉,当日便发起了热,起起落落的到深夜才算彻底退了下来。只是这身子仍旧虚弱,尤其是无论她好说歹说,裴律仍旧是没有松口答应退亲。这有了心病,自然易让病情加重,后来干脆不吃不喝了起来,情况自然可想而知。
裴律踏进房门就听到庄映儿虚弱的咳嗽声,越过屏风,见到婢女正在收拾砸在地上的药汤碎碗,他当即脸微沉。
坐在床上的庄映儿见到他,就别过脸,又使劲咳了起来,那架势似乎是要咳出血似的。
她自然不怕他给甩脸色。
裴律从桌旁坐下,冷声吩咐:“再去准备一份药。”
婢女应下离去。
庄映儿闻言将身后的枕头往地上扔去,大声道:“我不喝,表哥这般不顾于我,我死了不是更好。”她的声音没有平时的柔软清脆,有的只是沙哑,让人感觉她说话都吃力。
闻声,裴律便借着灯光看向了她的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只一日未见,她就病成这般,裴律难得微拧起了眉。
裴律不会安抚人,只道了声:“别胡闹!”
若是以往,这三个字能让庄映儿听出让她欢喜的宠溺之味,可如今听到,她只觉得更加烦闷,仿若无论她如何说,如何做,他只会当她胡闹,从未想过要去好好解决问题。
她不由又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没有胡闹,是你在胡闹,你不喜欢她,你为何要娶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就不肯娶我。”
裴律:“我再说一遍,因为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她不可以将年华耽搁在他身上,她值得真正喜欢她的人。
“我不信我不信。”庄映儿闻言,眼泪流的越发的汹涌,“表哥明明从小就喜欢我。”他对她那么好,又怎会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裴律确实只当她为亲妹妹相待着,倒未想到自己对她太好,也会是错。
半响后,在不断拭泪的庄映儿见他又不说话,便转头看了过去,看到的他仍是板着脸,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总是如此,跟个木头人似的。
他的无动于衷让她越发的愤怒:“好,既然你如此待我,我便病死好了,我不吃药,我死也不吃药。”
裴律未语,直到药端了进来,待凉些后,他才亲自端到了床边:“要我喂你?”
庄映儿抬头看着他,固执道:“除非你答应退亲,否则我死也不喝。”那双通红的眸中尽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倔强,足见她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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