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心悦你_格沐子【完结+番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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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眼下她带着宫女,那漆盘上盖着一盅提神醒脑汤。

  她踩着烛笼的光走近御书房,远远地,与正从御书房出来的唐万山相遇。唐万山一见了她,似乎很是高兴,带着满身的意气风发朝她走过来,脚步生风。

  阿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爹,现在依旧认识不清。风很冷,吹得她微微眯起了凤眼。

  唐万山很高兴,便走边唤她的名字,“阿绯,女儿啊…”

  阿绯站在原地看着他,皇上正在病中,他却满面红光。

  唐万山,你已经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听说,人死前会有回光返照。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唐万山政/治生涯的回光返照。

  阿绯眸光清明,启唇微微一笑,“爹。”

  唐万山笑呵呵地瞧了眼她身后的捧着漆盘的宫人,很是赞同,“这就对了嘛!太子是你的丈夫,做妻子的就应该多多关心他。”

  阿绯笑而不语。

  唐万山将她身后的宫人清退,单独与阿绯说话,“阿绯啊,如今什么形势你也知道。太子那边,你得多费心思,这男人啊就喜欢女子婉柔体贴,别总像以前一样不高兴了就使性子。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上,你现在不抓紧,等以后有更多的女人来分割他的感情,到时候你想哭都没地方哭。”

  阿绯受教地点头,“所以,爹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你抓紧为太子生个儿子,什么都不可靠,只有稳固的后位和皇子才是最应该抓在手里的。爹的话,金玉良言,你照做,准没错儿。”

  “阿绯啊,小衣和小采没有福气,早早地去了。爹如今就只剩你和霖儿,唐家的百年兴旺也全系在你们兄妹的身上。霖儿不成气候,成天就知道拈花惹草斗鸡走狗。爹就全指着你了,咱们唐家也就全指望你了。”

  唐家的兴旺发达与她有什么关系?当年唐丞相发达时可没想过方津津,可没想过她这个庶出的女儿。

  天色渐渐黑下来,阿绯仰望隐隐现身的星子,长呼一口气。飘渺的白色雾气瞬间消失,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乖顺的女儿,“这些,我当然知道。唐家,也是我家嘛。”

  唐万山欣慰地松了一口气,“好!乖女儿!爹以前…委屈你了。”

  “爹,很久没见我娘了。找个日子,我回去一趟,给她上柱香陪她说说话。”

  提起方津津,唐万山似乎总是不想说太多,“等太子忙完这段时间吧,上香…爹替你,爹替你…”口中念叨着“爹替你”,便从她身边离开了。

  阿绯没有回头,径直往御书房走去,身后的宫人有序地跟上来。

  一路走过来,那盅汤却早已经凉了。可太子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却又不想表现出来。他放下手中朱笔,端起那盅汤水,就着碗沿便要一饮而尽。

  阿绯含笑看着,却被边上的一名小太监低声叫住了,“殿下…”

  那一声殿下过后,太子却已经将凉透的汤水饮下肚,“无妨,难不成孤的太子妃还会下毒吗?”

  “都退下吧。”

  小太监垂首退后“是。”

  宫人尚未退出内殿,太子便伸手将阿绯拉进怀中。他低头,抬起阿绯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告诉孤,今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体贴?”

  殿中有地龙,空气都是暖烘烘的。瑞兽吐着熏香,太子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这个香味阿绯不喜欢,她更喜欢檀香味。与其说是不喜欢龙涎香更喜欢檀香,不如说她喜欢的是禅机那个人。连带着也独独偏爱那股檀香味。

  阿绯眼眸微转,落地宫灯在她眼中映出一片黄晕,看在太子的眼里极美。那年初见,她裹一身素衣,却依旧遮不住满身的芳华。那双微挑的凤眼,桃花零落的眼角眉梢,至今叫他记忆尤深。

  “难道平时妾就那么不近人情吗?”

  太子的眼睛只盯着她的双唇,缓缓低头下来,话语间缱绻滋味渐长,“自然不是…”

  阿绯眼睫微颤,指尖轻轻截住前行的太子。

  太子拧眉,“嗯?”

  阿绯离开他身旁,手执银剪去修理那稍微有些长的灯芯,“妾总觉得对太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多余的灯芯剪去,宫室内又亮了几分。她回头,红颜展笑,“妾以前与太子很熟吗?”

  太子的眉头松开,他似乎对搂抱情有独钟,双手揽上阿绯的腰间,细细地摩挲。眼睫微垂,“若是孤说,阿绯曾经心仪于孤,孤也心仪阿绯。不知道…阿绯信还是不信?”

  她自然不信。

  烛火跳动间,太子忽然将她压在御案上,那双眼睛渐渐变了颜色,“阿绯,与孤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阿绯心中早有预料,撑在身后的手悄然摸上砚台。

  龙涎香扑鼻而来,太子极其粗鲁地吮吸在她的颈间。

  阿绯眸中闪过寒光,突然“哗啦”一声,御案上展开的奏疏落了满地,甚至被砚中的墨汁泼了浓浓的墨色。

  太子还来不及反应,门外的侍卫蜂拥而入,“太子殿下!”

  这场面,怎么说?

  当今太子将太子妃压在御案上,太子妃满面惊慌,奏疏散了满地。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太子为了寻欢,竟将皇上理政的御案当做东宫御榻。

  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侍卫们面面相觑。

  太子怒斥一声,“滚出去!”

  “嘭”一声,大殿的门被匆匆关上。

  旖旎全无,太子瞬间恢复了清明,脸上还带着恼意,他放开她,“你先回宫吧,孤还有奏疏要看。”

  阿绯往外走两步,却又转回来,“殿下。”

  “还有什么事?”

  “妾想回一趟丞相府,出嫁这么久了,都没有回去给我娘上柱香。”

  朱震霆并不想让她离宫,可她难得提什么要求。从前他就知道她的性子,如果这次驳了她的要求,以后她都不会再来求他点什么。

  再说,唐绯向来把她娘看得很重。失忆前是,失忆后似乎仍旧如此。朱震霆不好拒绝,他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公务,“可是孤…”

  她却立在殿中笑,“殿下尽管忙自己的,妾回家也不用铺排。回去小住几日就好。”毕竟皇上在调养,铺张省亲未免太张扬。

  “你还要小住几日?”

  “两日也行。”

  “一日。”

  “好。”

  说完,阿绯头也不回地走了。太子有些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下套了。

  “来人。”

  “太子妃省亲那日,务必寸步不离地跟着!”

  “是!殿下!”

  宫中不便,不能日日相见。禅机已经多日不曾见过阿绯。每日黄昏离宫时,他回首望着这沉默的宫殿群,心里总有一份牵挂。

  今日皇长孙阿淳问了他一个问题,“夫子,什么是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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