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瘟疫已有医治的方法,捐出药草便能提前医治,家中有余药的人们立刻蜂拥而至,这些人多是有钱人,其中便包括那四个富商。
时怀今一直等着他们来呢,趁此机会还不狠宰他们一顿,不仅要他们捐出药草,还要他们将银两全部拿出来,用于渌州灾后重建。这些富商惜命也惜财,扣扣索索拿出了一部分的钱财便谎称没有了,可时怀今早就派人探过他们的家底,如何能信他们的话?
“诸位好好思量一番,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这些身外之物重要。”说罢时怀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灰败。
瘟疫不能耽误,时怀今没时间给他们思考的工夫,晚上便让人给他们的日常用食中加重了药剂,转日便皆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了,四人立马不敢犹豫,忙让人把家底都搬了过来。
时怀今看着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更是感叹世态凉薄,明明已经有了够好几辈子用的家业,却还要抢百姓的救命钱,良心何在?
时怀今给他们开药治病,却故意拖着不让他们这么快痊愈,只有手里握着把柄,才能让他们暂时不敢造次,免得病好了,他们又开始打这些钱财的主意。
有了征集来的草药,虽然坚持了一段时间,可终究还是不够用,正当时怀今等人愁的不行的时候,钟霖急急匆匆来报:“怀今!你猜谁来了!”
时怀今闻言心头一跳,有一种奇异的直觉,难道是千龄来了?她现下已经有了九个月的身孕,怎么会远道而来呢?
“是谁?”
他话音刚落下,一个人走了进来,温润如玉翩翩公子,正是文修远。
时怀今见到他的一瞬,有失落、有安心、又有欣喜,上前道:“仲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文修远温笑道:“是殿下担心你这里药草不够用,令我押送一些过来,与我同行的还有姜太医、薛太医和陆太医,来给你做帮手。”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时怀今欣喜道:“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我们这里正是药草不够用的时候!只是你怎么还亲自过来,这里太危险。”
文修远笑道:“怀今都在这里,我为何不能来?我虽一介书生,却也想为大俞百姓尽绵薄之力,方可配上你这位深明大义的朋友。”
来都来了,时怀今多说也无益,端给他一碗汤药:“你先喝下,预防一下。”
文修远也不客气,接过喝下,又与他道:“其实有一个人也来了,你说她是谁。”说罢眼神中还有几分揶揄。
时怀今一看他这眼神便知道了,顿时就不淡然了,急急问道:“莫非千龄也来了?她现下在哪?”
文修远莞尔一笑:“瞧你急的,她没到渌州来,而是在附近的窦州,殿下近来生病体弱,怕她染上病,便在窦州停下了。”
俞千龄哪里是生病体弱,是因为顾忌腹中的孩子吧?她也太不像话了,那么大的月份也敢跑这么远的路,现下是没出什么事,万一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她真是太胆大了。
时怀今问:“那仲卿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文修远回道:“殿下要等这边瘟疫平息了,与你一同回京去,而我暂且也不会回京,渌州知州有违皇命,任前失职,要革职查办,而我受皇命暂且接管渌州。”
原是如此,时怀今心里还是担忧俞千龄,问他道:“殿下可还好?”
文修远知他心急如焚,道:“尚好,只是一路颠簸吐了几次,我走的时候已经恢复一些了,其余的你见了她亲口去问吧。”
时怀今不知文修远知不知道俞千龄怀孕的事情,他不住主动说,他也不敢问,再多的担心也只能暂且咽下去:“仲卿一路劳累,先去歇息吧,等你歇息好了咱们再聊。”
文修远道:“休息就算了,我还得立刻去上任。”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塞进他的手中,“慢慢看。”说完告辞离开。
钟霖见文修远走了,凑上前来看时怀今手里的信,却被时怀今挡了起来,他问:“谁的?”
这信还能是谁的,一定是俞千龄的。时怀今现下拿着信再也无心其他,嘱咐钟霖照看这里,便自顾自转身往后院去了。
钟霖看着他的背影瘪瘪嘴,哼道:肯定是他媳妇的写的,真当他不知道啊?哼,瞧他媳妇还大将军呢,还不如人家文修远来的胆识过人,来了渌州附近都不敢到渌州来,胆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夫妻团聚了!啦啦啦~
第103章
第一百零四章
时怀今与俞千龄已是两个多月未见,这两个多月来的煎熬除他之外无人能晓,他也不是不怕,他也怕自己病死在这里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能得见。如今好了,他还在,很快便能治好渌州的瘟疫,而她也近在咫尺,虽然不能得见,心中却宽慰许多。
一回到屋内,时怀今便将信件匆匆展开,一路上都在想俞千龄会写些什么,不知她现下如何,他们的孩子如何。他走的时候孩子已经能动了,现下定然更为活泼,不知道会不会闹得她夜不能寐……
他满心期待的看去信,等看到信上内容,他又不禁苦笑出声:也是,他媳妇本也不是什么浓情蜜意之人,哪里会问他这些日子好不好,和他说她自己过得如何,她的信一定都是一些正事。
俞千龄说:刘燮已得知杨侍郎病故的消息,并且对他生疑且起了杀心,一旦他出了渌州便会派人刺杀他,乔装他因瘟疫死在渌州的假象,因而她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助他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时怀今正不知晓她这个金蝉脱壳要如何实施,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驸马爷,我是文大人派来的,请您查看此次押送的药单。”
这声音虽然有刻意掩饰,但时怀今也听出了声音里面的似曾相识,他收起信件将门打开,门外是钟霖和一个蓄着短须的男人,左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从眼眉一直到眼下,若非时怀今对他熟的不能再熟,怕是也很难发现端倪。
虽然已经认了出来,但时怀今仍是装作不知的样子,平静的点了点头,请他们进来。
钟霖和那人走进屋内,时怀今将门关好,确认四下无人,才对那神秘人道:“怀恩,你怎么来了?”
时怀恩?钟霖这才发现身旁的丑男人莫名眼熟,仔细看了一眼还真和时怀今有些相似之处,竟是怀今那个没良心的同胞弟弟时怀恩?
“你是时怀……”钟霖还没问完,就被时怀恩捂住了嘴。
“你小声一些,对,我是时怀恩。”时怀恩说罢,看向了时怀今,神情甚是认真道,“大哥,皇太女在窦州等着你,你速与我互换身份去见她吧。”
时怀今看着此时的时怀恩有些陌生又有些不解。自时怀今与俞千龄完婚以后便再没见过时怀恩,一些公共的场合也只见到他爹娘罢了,听说他一直在府中埋头苦读,很少再参与世家公子间的聚会,与从前已是大不相同。他以为他是自尊心受挫,便不愿意出来露面,心中对他这个大哥怕是已是恨极,怎的现下会突然过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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