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_焓淇【完结】(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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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千龄摆手道:“好说好说。”而后她坐直了身子,眼中含着一丝皎洁,“你看我都这么够意思了,有点小事,你也该应下吧?”

  这有求于人的态度也是简单粗暴。文修远点头:“请说。”

  俞千龄嘿嘿一笑:“过几日钟国公大寿,给驸马府递了请帖,想必贵府也该收到请帖了,你看我回京不久,也没什么人缘,驸马足不出户也没什么朋友,我们自己去形单影只的,想邀你一同前往。”

  文修远是个聪明人,对朝中局势也是一清二楚,一听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太师府和国公府没什么交情,一般这种事情送个贺礼便可,人就不必到了。现下俞千龄邀他一同前去,结伴是假,想让国公府与太师府攀上交情才是真吧?

  钟家嫡孙这才惹了刘丞相,在朝中的形势不容乐观,若无朝中重臣帮衬想重振旗鼓很难。而能与刘丞相抗衡的京中没有几家,他文家算一家。而他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太师府,一旦他去国公府贺寿,便是向众人表明他们太师府站到了国公府那边。这可不是个随意就能答应的小事。

  文修远斟了杯茶慢慢品。

  俞千龄见他喝茶不说话有点拿不准,问他道:“给个痛快话啊,我也不强人所难,当你是朋友才开着个口,你要是不答应,咱们也不伤交情,你痛快说就是了。”其实文修远不答应也无所谓,毕竟他是文家一个小辈,未必能做主,但朋友还是可以交交的,这朝堂将来还不是年轻一辈的。

  文修远将茶盅放下,抬眸对她道:“既然公主诚意相邀,我不答应未免显得不近人情,既然如此,我届时便与公主驸马一同前往。”

  俞千龄一听乐了,她真没想到文修远这么好说话,答应的如此痛快,她还以为得多劝几句呢。

  俞千龄站起身,坐到他旁边,拍上他的肩道:“够朋友!既然是朋友,以后叫我千龄就行,公主来公主去的,这么客气做什么?”

  文修远垂眸看了眼她放在他肩上的手,五指修长,指甲干净圆润,透着淡淡的粉,是很明显的女子的手。

  他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子,使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收了回去,道:“我字仲卿,千龄以后可以唤我仲卿。”

  “仲卿?”俞千龄品了品,觉得这名字还挺好听,问他,“怎么写啊?”

  文修远没答,用食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仲卿”二字。

  俞千龄瞧见了暗叹:好家伙,这么多笔画,比他爹还会取名啊。

  “成,记住了。”其实她一点也没记住。

  事办成了,俞千龄不雅的摸了摸肚子,显得很豪爽道:“喝茶也不解饱啊,到饭点了,我都饿了,请你搓一顿去!走!”说着站起身。

  文修远对她这地方话不大明白,问道:“搓一顿?”

  呦,大才子还有不懂的呢?

  俞千龄给他解释道:“就是去好好吃一顿,请你吃到饱!走了~”

  文修远并不怎么喜欢在外面用膳,但俞千龄相邀,他倒是格外的想去,点了点头道:“好。”

  俞千龄看他一眼,挑挑眉毛:收了三本书,请他一壶茶,还要请吃饭,他还挺不客气,但咱也不能太小气,请佛请到西吧。

  她想了想,问他:“能吃辣吗?我之前吃了一家红油炖鸡,特够味,边吃边冒汗,吃完了再回家洗个澡,浑身通透!”

  直觉告诉文修远不能答应,但他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可以。”

  所以当俞千龄带着他,路过一家家名楼酒馆,最终停在一家用木板搭的简陋棚子前的时,文修远格外的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龄:啧,请你吃鸡还这么挑剔!

  文修远:……作为一个出门香车宝马,喝茶名壶宝器的公子,你带我吃路边摊?!友尽吧。

  小今今:妒忌,我都还没和媳妇一起出去吃过饭。

  第52章

  第五十三章

  文修远是个君子,就算来的地方不好,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转身走人,驳俞千龄的面子。好在现下棚中的人不多,还有一张空桌,俞千龄去老板那里点菜,文修远便走到空桌前,掏出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桌椅,直到帕子都黑透了,也没看出桌椅干净了多少。

  文修远放弃了,叠了叠帕子放在桌角,理了下衣裳勉为其难坐在了一角,浑身上下生了虱子一般的难受。他双手紧抓膝头的布料,一动不敢动,生怕不小心碰到这里的哪一处。

  他抬眸四处看去,这里坐的大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没一个体面人。有的人被辣出汗,便扯开胸口的衣裳,露出胸毛茂盛的前胸,不堪入目。有的人手上有黑黝黝的脏泥,还拿着鸡腿啃的满嘴流油,不忍直视。还有的人,干脆脱了鞋袜,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那股酸臭味。

  文修远坐在这样的环境里,四周混着刺鼻辣椒味和男人身上的恶臭,让他有种要窒息的错觉。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即使厌恶到了极致,脸上也保持着平静淡然的神色。

  俞千龄将文修远的一切表现都看在了眼里,拿着包好的红油烧鸡走到他面前:“这里还好吗?”

  文修远额上已经冒出几许细密汗珠,见俞千龄回来,指了指右侧一张椅子,故作平静道:“这里我擦过了,坐这里。”至于这里好不好,他表示不予评价。

  俞千龄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笑,道:“起来吧,烧鸡打包好了,去那边的天福楼吃。”

  文修远闻言脸上的平静变成了呆愣,半响回过神来,对上俞千龄眼中的促狭,才知她这是故意戏弄他呢。

  他站起来,有点羞恼,又有点好笑,最终摇了摇头,显得有点无奈:“千龄果然是个有趣之人。”

  俞千龄一笑,好哥们似的揽上文修远的肩,重重拍了拍:“是朋友!我果然没看错人!”这事要是放在别的公子哥身上,恐怕早就甩脸走了,文修远这般反应,可见是心胸开阔,真心相交。

  而后笑嘻嘻道,“你说你这么一个翩翩贵公子,我怎么忍心让你坐在这里吃凉风呢?肯定得找个好地方嘛!不过这红油烧鸡是真好吃,我才带你过来买一只,可不是真戏弄你,你可别怪我啊!”

  她这么一靠近,文修远便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这香气不是女子身上那种甜腻浓郁的香气,是一种很特殊的,有些清新的香气,驱散了萦绕在他鼻间的恶臭。

  文修远心底生了几分不自在,退开几步道:“我从前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有些不适应,让你见笑了。其实人生百态,没有绝对的好与差,这里现下于我而言可能是差,若我有落魄一日或许就是好了。世间万物本就有千百种,也该如这样一般,凡事都尝试一下,才能知晓这世间五味杂陈。我还要谢你指教,如何能怪你?”

  俞千龄认识的会说话的人,她驸马是第一,文修远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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