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禹辰笑道:“婉儿再跑快些,还能放高点!”
话没说完,忽觉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梳着如意双髻、身穿青色衣裤的少女朝人群之中窜去。
好端端的路不走,却像个小子一样冒失,朱禹辰心头暗觉不快,他无意中低头一瞧,挂在腰间的那只玉佩,却不翼而飞。
朱禹辰心下明白,定是刚才那少女假装撞上自己,偷走了自己的玉佩,当下大叫一声:“小贼!哪里去?”
说完便追了上去。
婉儿听了朱禹辰的话,此时已跑开丈许,却见朱禹辰匆匆朝东奔去,不由大惊失色,叫道:“公子,你要去哪里?”
小满一直仰着头瞧那纸鸢,听见朱禹辰大喊有贼,才转头去看,匆匆一瞥之间,只看见一个青衣少女窜入人群。
她忙跑过去对婉儿道:“小姐,有贼偷了公子的东西,公子去追去了。”
婉儿惊疑不定,道:“光天化日,竟然有贼?”
旁边一老头刚好抱着小孙儿晒太阳路过,接着话茬道:“怎么没有,这几日人多,贼也多,昨日刚抓了一个,被打了个半死!”
婉儿心里仍兀自跳个不停,她转头去寻朱禹辰身影,可茫茫人海,哪里还寻得见?
小满见她眉头紧蹙,安慰道:“小姐不用着急,朱公子追上小贼,便会回来了。”
婉儿点点头,见风筝停在半空,似有下坠之意,忙又扯着线向前跑去。
朱禹辰紧赶急追,那青衣少女在人群之中穿梭来去,如鱼在水,自己身材魁伟,一时竟追她不上。
☆、青衣少女
片刻间,朱禹辰便眼睁睁见那青衣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远,随后径直便向山上奔去。
朱禹辰心头一喜,山上人少,自己无论如何也能追上,当下也朝山上赶去。
无奈那少女身手甚是灵活,在树丛小径中一跃一闪,便没了踪影,朱禹辰追至一棵树下,举目四望,四周皆是还只是长了幼芽的树,哪里还能寻见少女身影。
此时日头高高挂在天上,朱禹辰一路穷追,不觉已出了一身汗来,当下走到路旁一块巨石上倚着休息,情知已拿不到那贼,不由忿忿骂道:“该死的小贼,今日算便宜了你!”
话音一落,忽觉一只巴掌软软地拍在自己右肩之上,随后便听见咯咯一声娇笑,抬头一看,只见一片青衣掠过,便又不见了踪影。
原来那小贼便躲在自己倚的山石背后。她偷了东西还敢戏弄自己!朱禹辰越想越气,绕到山石后一瞧,石后竟也有一条小径,曲曲折折,也不知通往何方,再抬头一看,那少女正奔在不远之处。
朱禹辰只觉心头一股怒火,当下想也不想,拔腿便追,那少女似是有些体力不支,慢了下来,眼看便要追上,朱禹辰心头大喜,喊道:“小贼,看你往哪里跑!”
那青衣少女头也不回,只顾自己向山上奔去。
转过山坳,只见一条溪,潺潺流水,朱禹辰见到水,忽觉口干舌燥,再一瞧,又不见了那少女人影,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气恼。
心中忖道,不过是块玉佩,自己不慎掉的东西还少么,何必为一块玉佩折腾如此之久。
当下便决意不再去追那小贼,他走到溪边,俯下身去捧起水来喝。
那溪水清澈见底,朱禹辰喝下一口,只觉甘冽清甜,全身顿时为之一爽,不由眉头一展,便又去鞠一捧水,这次刚一俯身,只听咕咚一块石子,不偏不倚掉入面前水中,水花四溅,溅了他一脸一身。
朱禹辰转头一瞧,对面一株树下人影一闪,又是那个青衣少女。
朱禹辰知道对方戏弄自己,当下甩开大步,提气又追,心头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小贼拿到,先打她个鼻青脸肿再说。
说也奇怪,无论朱禹辰如何催力,却始终追那少女不上,那人似乎知道他追不上自己,总是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跑着,与朱禹辰若即若离。
朱禹辰灵机一动,当下佯作疲劳状,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道:“今日累了,不和你玩了,大爷回去了!”
说罢便往回走,走出五六丈,猛然回头,伸手一抓,将一人胳膊紧紧抓住。
那少女猝不及防被朱禹辰抓住,只觉胳膊一痛,哎哟一声叫起来,随后便骂道:“回蛮子!男女授受不亲,你又抓我干嘛!”
朱禹辰看清这少女模样,心中又惊又喜,忙松手作揖道:“原来是小雨姑娘,得罪,得罪!”
小雨笑道:“你追我干嘛?”
朱禹辰一时语塞,他低头一想,却瞧那块玉佩好端端地挂在自己腰间,想是自己刚刚倚着石头休息的时候,小雨偷偷拍自己肩膀,在自己扭头之际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玉佩挂在自己身上。
想不到这丫头手脚如此快捷,真令人匪夷所思,朱禹辰瞧小雨笑靥如花,脱口问道:“姑娘,越儿在哪里?”
小雨手一伸,随手在路边扯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问:“什么越儿?”
她睁着一双美目瞅着朱禹辰,似是听不懂他的话,可那眼里却写满笑意,朱禹辰心中一宽,知她定是知道吴越下落。当下将那玉佩取下来,双手递上。
“这块玉佩我自幼便带在身上,姑娘若是喜欢,在下送给姑娘玩!”他说道。
只见那白地青种的翡翠雪白底色,绿云成团,通体精雕细琢,是块好玉,小雨咯地一笑,伸手推开,道:“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朱禹辰瞧见她一身粗布青衫裤,袖口还打了个补丁,连只耳钉也没有,心中一动,忖道,这乡下丫头不识货,不知这玉值很多钱!
当下又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金子,道:“姑娘若是不喜欢玉,这个拿去买些喜欢的物件!”
小雨双颊一红,仍是将他手推开,道:“我可不是来讹你钱的,你若想向我打听吴越,只须回答我三个问题!”
朱禹辰大喜,忙揖手道:“姑娘且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雨呵呵一笑,歪着头瞧着他道:“你心里喜欢吴越多一点,还是喜欢婉儿多一点?”
朱禹辰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我心中只有越儿!”
小雨咯地一笑,又问:“那你可知她为何要离你而去?”
吴越走时留下书信给自己,寥寥数笔,并未说离开的原因,只说让公子忘了自己,又嘱他要好生待婉儿。
朱禹辰一时怔住,心中似是知道她为何要走,此时却说不出口,只得讪讪说道:“在下得罪越儿,总是在下不好!”
小雨呵呵又笑两声,说道:“我再问你,你可知吴越心中喜欢的是谁?”
朱禹辰闻言脸色一变,吴越从未说过喜欢自己,可女儿家的娇羞与欢喜早让朱禹辰对她心知肚明。
可小雨这么一问,心里却立时心虚起来,莫非她不辞而别,竟是心里有了别人?
小雨见他犹豫不答,大为不满,哼了一声,道:“吴越的心事,你自己都不知道,还见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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