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甲刺进了掌心里,瞬间心如刀绞,但他强忍着不流泪:“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宁愿在此杀了你,即使化成灰,你也只能呆在我身边。就算今日你舌灿莲花,休想殇开。”
西风、傅二人皆松了一口气,墨银殇开始叹气:“反正人之将死,你我好歹夫妻一场,这笔宝藏我赠予你,免除长安墨家的灭门之祸罢。”
宋璟轩未应,西风、傅二人却先动了心——怪不得沈天风能将她护送到此地,敢情是为了这批宝藏。墨家宝藏的事,自圣祖爷宋青云起兵之后,就一直有传说,但另一处始终没有人找到。
墨银殇轻轻将颈上几支长戟推远了些,语带谓叹:“横财虽好,却总也不能带进坟墓。七爷,我同你相识一场,虽各有目的,却自认从未负你。如今我只求墨家族人一条活路,万望陛下成全。”
宋璟轩沉吟不语,西风彻已经开口:“陛下,如今浩国国库空虚,若得此宝藏,也可救万民于水火。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墨家族人本就是受墨银殇牵连,倒无大恶。不如陛下就成全了她吧?”傅广陵始终放不下心:“还是先看到藏宝图比较要紧。”这个墨银殇早有准备:“抱歉,这图墨某只能单独告知陛下。”
宋璟轩握了皮鞭踱进帐里,四下无人,宋璟轩也不跟她罗嗦,抬手就抽了她一鞭。墨银殇缩了一下,见他眼眶红红,不由也略显黯然:“我说,是你在抽我,不是我在抽你,你就不能开心点吗?”
宋璟轩不语,又狠狠抽了她几鞭,墨银殇大声痛呼。宋璟轩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扔了那皮鞭,垂着头坐在矮凳上。墨银殇见他神色颓慕容,不由用脚尖踢了踢他:“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你这鞭子比我娘的差多了,一点都不痛。”
宋璟轩用力拍开她的脚尖,仍是一言不发。墨银殇仍伸了脚尖过去:“起来吧,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了,不能再闹小孩子脾气了。”宋璟轩突然起身,上前一步用力将她拥入怀里:“让你跟我在一起,真的就这么难吗?我们同床共枕这么些年,你对我就没有一分信任吗?”他紧紧贴在她身上,墨银殇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想伸手摸摸他,可是手绑着,于是只得笑着劝他:“七爷,你既然坐上了这把龙椅,就必须习惯一个人。你的嫔妃不是用来爱的,皇后更不是。总有一天,当你能稳稳地站在这权力巅峰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包括,我墨银殇。只有舍了我,才能保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坚持住,虐这么一小小会儿,马上就甜,毕竟要给小皇帝一点成长的空间
☆、宝藏
这处宝藏设在天池依着山崖的一方,若不是哈拉湖水位下降,平日里定没在水中,祁连山本就人迹罕至,若无地图,即使刻意来寻,也断难发现。傅广陵令墨银殇在前开路,这条道路极窄,壁间皆冻土,有的地方甚至堆放着许多已腐坏的木屑器皿,可见当年修建之仓促。
墨银殇举着火把前行,身后跟了百余人,皆是西风、傅二人的心腹。傅广陵也担心着了暗算,只隔开墨银殇,将宋璟轩隔在队末,他寻思着墨银殇对宋璟轩不一般,即使是着了她的道儿,至少也还有人质。
西风彻则不大沉得住气,他跟紧墨银殇,自是怕墨银殇中途逃路。墨银殇却没有逃走的意思,她一边带路,一边令身后众人躲避陷井。
不一会儿,已经行入了一方斗室,室内堆着一大堆金沙。黄金闪花了人眼,兵士一阵惊呼,已有人上前抚摸这细沙,队伍顺序顿时被打乱。傅广陵却非常警觉,见墨银殇想往宋璟轩处靠拢,立刻拔剑拦住她:“这一堆金沙,虽然价值不菲,但称为宝藏,还有些牵强吧?”墨银殇低笑,抬抬下巴,指向金沙之后。傅广陵和西风彻都将目光探向金沙,只有宋璟轩眉峰微挑,片刻之后又垂下眼帘,仍一言不发。傅广陵还在沉思,西风彻却已经赶了墨银殇:“你先去。”
这时候已没有半点对皇后的尊重,未知的宝藏已完全蒙了他的心。墨银殇将那堆金沙刨开,金沙背后本是一座冻土冰封的石墙,她以手在石墙上虚划,不多时,那墙发出一阵吱嘎声响,竟然显出一扇小门。墨银殇抬手拉开那小门,立时透出珠宝的辉光。此时兵士已将那堆金沙全部抢装好,见此情景,均露了贪婪之色。傅广陵喉头微动,墨银殇立刻道:“我先进去。”
小门仅供一人先行,她刚要钻进去,西风彻已经开口:“且慢。”他看了看四处,指派了自己的两个副将:“你们先进去。”
墨银殇自然知道这是找人监视自己,她也无所谓。两个兵士进去,立时一阵惊呼,里面齐齐整整,全是金条。
傅广陵冷眼看墨银殇,墨银殇很自觉,也钻进了那小门里。他与西风彻对视,西风彻一咬牙,也随后进到室内。
百余名兵士进来得差不多,立时全部奔向金条,西风彻大声喝止,但黄金面前,人人疯狂,哪还顾得上他的命令。无数人卷了那金砖金条,全数藏进怀里,最后连衣服也脱下来打成包袱。
西风彻拔刀威吓兵士,傅广陵却命人将宋璟轩和墨氏也押了进来,他对墨银殇确实十分忌惮,生怕她玩花样。墨银殇静静地站在宝藏中央,看众人疯狂争抢,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傅广陵和西风彻现今打算又不同——宝藏到手,可一旦运出,这笔横财又属于谁呢?
他同西风彻相互打量,这时候宋璟轩已经不重要了,若是二人任意一方得到这笔宝藏,再挟天子号令天下,这浩国江山,唾手可得。墨银殇趁机行至宋璟轩身边,仍是负手而立,眉眼间笑意清薄。宋璟轩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眸中悲喜:“你还笑得出来。”
墨银殇笑意却越加明艳:“七爷,您会丢骨头吗?”宋璟轩五指拢入袖中,似有些畏寒:“什么意思?”
墨银殇将他的双手捂在掌中,目光仍望着剑拔弩张的傅广陵和西风彻,神色嘲讽:“如果两只狗都太凶猛,最好的办法就是丢根骨头。”她浅笑一声,将宋璟轩揽到怀里,“快要咬起来了。”宋璟轩回头看她,目光灼然:“你诱沈天毅与你西逃,只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这根骨头?”
前方喧哗声渐大,傅广陵同西风彻正式撕破脸皮,双方所带皆是自己的精锐,二人看宋璟轩的颜色已经等同于看一个死人。但杀了宋璟轩,他们立马就要分个生死胜负。
正思谋间,突然有人叫了声痒,倒在地上拼命抓挠全身,他身上背的金沙最多,这样一挠,所有的金沙都散了开来,铺洒一地金黄。他这么一叫,所有人身上都开始发痒,那痒似乎从皮入了心,直搔得鲜血淋漓仍不能缓解。宋璟轩拉着墨氏退到墨银殇旁边,傅广陵和西风彻也已经痛痒难耐,他们仍握着刀,墨银殇含笑而望:“安昌侯、傅将军,银殇学艺不精,但这种情况之下强行应战,二位即使联手,也毫无胜算。”傅广陵脸上已经挠了数道血痕:“是金沙,金沙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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