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轩面色微变,奋力挤到她旁边,连墨氏也扯了她的衣袖,低喝:“不得胡闹!”那边斐福贵有意让她骑虎难下,当下痛快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墨银殇轻轻挡开墨氏,不紧不慢地挽了左手衣袖,周围人尽皆屏住呼吸,便连斐福贵也是心中狐疑。墨银殇以刀在肘试了试,不紧不慢地道:“斐伯伯,银殇此刀断臂,我墨家伙计的事就一笔勾销对吧?”斐福贵不耐:“那是自然。”墨银殇点头:“很好。那么斐伯伯,今日斐大公子堵我船道,致使我墨家整船海货闷死船舱,您方才已经承认他也有错在先了,您又打算如何处理?”斐福贵一怔,不由恼怒:“你道如何?”墨银殇目光锋利如刀:“好说。今日墨某断臂以偿手下伙计错手杀人之过,斐少东有错在先,按理断五指也不为过,但墨某身为一家之主,总应礼让三分。他就断三指好了。一臂三指互相交换,此事再不追究。”先前周围看客本就对墨银殇断臂之事愤愤不平,如今她此话一出,立时得到响应:“一臂三指!一臂三指!!”斐福贵怒急反笑,他不信墨银殇真敢砍手:“哈哈,无知小辈,你敢和老夫玩虚张声势这一套!好,你若断手,老夫就断犬子三指!”墨银殇闻言,未作半分犹豫,转身便横臂于货架上,挥刀就砍。
斐定宇见她神色诀然,只惊得面无人色,惨叫了一声:“爹!”斐福贵也是心头一颤,他原以为墨银殇至少会犹豫一阵,这时候却是下意识地喊:“慢!”墨银殇手中剑收势不及,在肘上划出老长一道口子,鲜血四溢。周围众人见此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眉头也不皱,冷声道:“还有何事?”斐福贵狠狠瞪了斐定宇一眼:“这事也属意外,老夫也不愿咄咄逼人,墨家负责一切抚恤赔偿,务必让死者安心入土。”他抚袖而去,墨银殇躬身道:“谢斐伯伯。”
宋璟轩夺了郭彦手中的药箱,扯过墨银殇来为她处理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汩汩地流着,宋璟轩心疼得紧,内心更是下了决心,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眼前看似强势的女孩。“别怕,没事的”突然温柔的话语从头顶传来,宋璟轩不知为何眼睛一湿,把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要把她揉入骨髓一般,银殇内心一暖,把头埋入他不宽厚的胸膛。
第二天,斐家的大当家斐福贵病危,不到三日内便去世了,斐家大乱,气焰也不再嚣张。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斐老爷子怎会无缘无故就重病不起了?”
“嘘——谁让他得罪了墨大当家”
“别说是我说的啊”
☆、洞房花烛
婚期将至,又出了事。郭先生正觉时间仓促,那墨家却周到得过了分。不日便有一群自称是长安城鲁班手工坊的工匠进了洛王府,披红绫、挂灯笼、扎绢花,将整个王府装点得喜气洋洋。便连墙上红双喜的剪纸也一并贴好,其手工制作,无不别出心裁。便是宋璟轩的吉服都已备妥。墨银殇甚至命人送了几摞喜帖过来,请他填写七爷需要宴请的宾朋。到了十月初八,墨大当家与宋璟轩的婚期到来,一切就绪。酉时三刻,宋璟轩乖乖骑马迎了墨大当家回洛王府。他什么人也没请,来的几乎都是墨家的宾客。朝中官员知道这是先帝赐婚,但宋璟轩地位不高不受重视,一般自恃清高的臣子不愿同他打交道。好在墨家生意场上的主顾甚多,场面也还气派热闹。
墨银殇一身火红曳地的烟霞云锦,其上以金线绣孔雀、流云,花纹繁复却不显累赘。衣袍右侧自胸前向下所有的衣料全部收拢,合成一朵牡丹,褶皱若云纹,将胸形裹得完美无缺,既勾勒出身材的玲珑沈线,避免原本嫁衣的臃肿,又不减其雍荣华贵。拜过天地,墨银殇被带入了洞房,其间还不忘叮嘱郭彦让他帮宋璟轩挡挡酒,洞房里面亦布置得当,入目皆是一片喜红,红色绣龙凤呈祥的纱帐、红色的牙床、红色的百子千孙被,上面还放着许多莲子、红枣、桂圆等喜果。儿臂粗的龙凤烛高掌,烛影映照着墙上艳红的喜字,桌上盛喜饼、果点的碟盘俱都妆点了红绸绢花,果然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一些纨绔子弟看到郭彦劝酒的样子不由得嘲笑起宋璟轩,哪知宋璟轩喝了些酒,气血上涌,竟反驳道:“说得什么话?!看本王爷今晚虎虎生风让王妃明日下不了地!”郭彦在一旁扶额,这话自然也传到了墨银殇耳朵里。待宋璟轩被喜娘半推半扶领进洞房,墨银殇屏退了下人,嘴角勾起坏笑。
她将宋璟轩抱回榻上,随手扫落一床喜果,那一日宋璟轩穿着火红的吉服,容色姣然,墨银殇凑在他耳边,声音极低,“七爷一介童男子如何虎虎生风……”宋璟轩自尊受损,垂死挣扎,墨银殇单膝跪压在他胸腹之间,替他宽衣,冷不防被他的指尖在手背划出一道血痕。墨银殇微蹙了眉,取了根衣带,不由分说将他双手绑在一起牢牢地捆在雕龙画凤的床栏上。宋璟轩百般挣扎不脱,墨银殇俯身替他脱鞋子,他一脸惊怖欲绝:“你、你……你要干什么?”墨银殇朗声大笑:“‘干’什么?这房里除了七爷,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么?”她特意咬重了那个字的读音,宋璟轩瞬间满面绯红,他生得极美,这一脸红,只见那玉颊染霞,映衬着满目红绸烛火,如同海棠花开,满树胭脂色:“你这个流氓,你休想!”他拼命想要解开腕间的衣带,却总也触不到,只得伸了腿去踹墨银殇,墨银殇握了他的足踝,顺带替他脱了靴袜。他足上肌肤更是细腻得近乎透明,隐隐可见其中蓝色的血脉。足上指甲修剪得整洁干净,趾尖略带了玫红,此时五趾微微蜷着,如若含苞未绽的木芙蓉。墨银殇在他足背上吻了一记,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想不到,墨某居然艳福不浅。”言罢她又叹气,“原本小民也没存这心思。可是想想七爷在外人面前如此嚣张不给墨某留面子,我今天便让七爷知晓什么叫铁杵磨成针……”她阴惨惨地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扬手灭了烛火,吻上那鲜艳欲滴的红唇。
唇齿相接,气息清冽。宋璟轩微怔想起当日的感觉,气息更加不稳,墨银殇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她唇热如火,在他细嫩的肌肤上烫下点点红痕,舌尖轻轻挑逗胸前的樱果,宋璟轩双手紧握,然就是这般也难抵御本能,一种极怪异的麻痒从心底窜起,黑暗中他听见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小腹中似燃起一团火,墨银殇的指尖在他腰际游走,他难以自控,自身微微颤栗,略凉的玉手抚上火热的一刻,宋璟轩彻底放弃挣扎,“啊…哈…嗯嗯嗯啊…”在银殇的注视下,高潮了……“王爷这样快,真是苦了妾身了”墨银殇故意在他耳旁言语加以挑逗,时不时舔过他的喉结,宋璟轩被逗得七荤八素,只能仰起头露出美好的脖颈,不自觉得弓起身子用□□迎合墨银殇,看着宋璟轩像脱了水的鱼,盲目慌张地寻着,银殇姗姗一笑,对准枪口直接坐了下去,长驱直入,在从未开垦过的道路上驰骋,初尝鱼水之欢的美好让一直稳重谨慎的宋璟轩顿时丢盔卸甲,只得依着银殇沉溺在她给的温柔之乡。他毫无经验,那墨银殇却非良善之辈。这一战,他首尾难顾,瞬间便被杀了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墨银殇不断变阵迎敌,他初尝欢爱,哪里经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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