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伸手接过,“谢过大人,告辞。”
等出了衙门,小艾觉得自己大概可以说话了,于是就开问了,“刚刚那个大人为什么爱理不理的样子?”
“嗯,大概他作为一个文士,很不喜欢武夫。”
“武夫?什么是武夫?”
“我就是。”
“可你不是说自己是剑客吗?”
“舞刀弄枪的人就是武夫,你知道枪吗?”
小艾拔浪鼓般摇头。
“枪也是用来打架的东西。凡是只会打架的人就是武夫。”
“那他不喜欢你还要给你钱?”
“这是规定,不良人特殊情况下可以向当地官符寻求帮助。你是不是又要问我不良人是什么,这个等你识字了再告诉你吧,现在同你说不清。”月三不许小艾再问。
小艾刚要张口问,一下被月三堵了回来,到嘴边的话只好又吞了回去,很快,小艾又找到了另一个问题,“刚刚你拿出的那块牌子是什么?”
“你识字了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小艾有点丧气,“奶奶养活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钱让我上私塾。”
“以后我教你,从现在开始学也来得及的。”
“真的?”小孩就是情绪波动大,刚刚还在低沉期,小艾现在已经高兴得要跳了。
“嗯,不骗你。”
月三取了剑,又备了些干粮,然后,向山进发!
☆、命运篇4
月三带着小艾在山里转了好几天,小艾都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又转回来了?”
“嗯。”
“你嗯什么呀,我们不是要翻过这些山吗?”
“放心吧,我又不是路痴,过些日子就会带你走出去的。”
月三都这么说了,小艾只好闭嘴。
到了晚上,月亮渐渐爬起来,月色也越来越浓,撒下一片银辉。小艾抱着膝盖坐在火边,看着月三烤肉,月三一直不说话,小艾撑着脸腮,觉得有点无聊,忍不住问,“爹爹,你要、、、啊”
小艾脑袋结结实实挨了月三一棒子,“不准叫我爹,我都还没找到妻子呢。”
小艾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竟然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月三递给小艾一块烤好的肉,对食物的渴望压下了对月三的怨恨,小艾一抹眼睛,拿过肉咬了一口。
“那,那个,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有二十八岁了。”
小艾倒抽了口气,才二十八!虽然他的脸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是,怎么就觉得那么,那么沧桑呢?小艾满肚找来找去只找着这么一个词。
小艾惊讶的口气让月三很不爽,二十八怎么了?月三又是一棒子敲了过去。
木棒的速度让小艾无法躲开,却及时用手护住了头。可打在手上也是很疼的,小艾再一次痛呼了出来。小艾腹诽,“这么喜欢打人,脾气坏透了,难怪老得快。”
吃完东西后,月三离开了火堆,这片好几个山坡连起来的山地上,前面不远处孤零零地长着一棵树,月三走到树上,轻巧一跃,便在坐上了一根树枝,风轻轻一吹,树枝就晃起来,柔弱地好像随时都要断掉一样,可是月三一直好好地坐在上面。
月三不知何时取下腰间短笛。
在这寂静的夜里,清越的笛声如月色一般铺洒开来,惊起几只雀鸟扑棱棱飞起,小艾浸在笛声里,抱紧了双膝,仿佛觉得更冷了,背后树影重重,小艾盯着看了好久,总觉得黑影里随时会有怪物窜出来,小艾想到这里,不由哆嗦了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但还好,睡意正慢慢袭来,小艾也渐渐忘记了恐惧。
小艾正昏沉间,好像觉得有些不舒服,相要动下身子,却没能动弹得了,反引得头猛得向下一沉,像是突然坠入山谷一般,小艾瞬间惊醒,心脏狂跳,腰间突地被勒得死紧,没有掉下去,小艾晃了一会儿,脑袋开始清醒了过来,弄明白了自己是被挂在了树上,小艾松了口气,快要跳出的心脏又放了回去,慢慢平复下来,可是没一会儿小艾又憋红了脸,眼睛几乎喷出火来,那个死大叔臭大叔,居然这样子离开,把她绑在地上也好啊,现在这个样子,叫她怎么下去!
所幸小艾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很快开始想办法从树上下去。小艾努力想要够到布条打结的地方,但不一会儿小艾就放弃了,挂着小艾自己,小艾根本没力气解开。
小艾一低头,看见黑漆漆的刀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小艾比了比距离,手还是太短,拿不到。没办法了,小艾双手拽住绳子,努力往上爬,好一会儿,终于抓住树干了,小艾憋了一口气,以惊人的腰力翻了上去,勘勘稳住的绽儿不敢动作幅度过大,慢慢解开了挂在树上的布条。解开后,绽儿反而不急着下去了,就坐在树枝上,慢慢地想着心事,小艾想,月三一定是自己走了,现在她一个人在山里,要走到哪里去?
月亮已升到中天,亮极了,偶尔一片云飘过来,慢慢地又飘走。小艾又想起月三吹的曲子,第一次觉得,忧伤,她现在真的好忧伤。
小艾忽地眉头皱了起来,隐约有兵刃声传来,小艾有些焦急起来,难道月三在跟人打架,小艾一个不稳,“啊、、、”小艾脸朝大地,摔了个结实。小艾摇摇晃晃坐了起来,使劲摇脑袋,晃掉沾上在脸上的草泥,站起来,找到刀,一阵风吹来,小艾不禁打了个哆嗦,忍不住骂道:“臭大叔,连我衣服都不放过,全都撕成了布条、、、”
埋怨归埋怨,小艾还是提起刀,往声音来处跑去。
小艾跑上山坡,看到了山坡的另一面。
月光落了满山,也落了站在半山坡的男子满身,一身杏白长衣,还很年轻而俊秀的面容,皮肤白皙,却长了一头的白发,松松束在脑后。一阵山风吹来,衣袂与长发翻飞,站在小艾的位置,就如同看着仙人降临一般。
月三如同见朋友一般,带着笑意,“不容易啊,一大帮子人跟着我在这深山里转悠了这么久。”
“呀,还真是哩,只怪我手下那帮不怎么中用的人,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玩赏的兴致。”半山的男子也在笑着,连眼睛都似乎眯了起来,却无端叫人生出寒意,轻易不敢靠近。右手不经意间抚上腰侧的短刀。
刀很普通,也许只是从街边一个铁匠铺里买来的,可这样普通的刀,却有着不相称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可怕的不是刀,而是人。
月三低眼瞥见,“今晚好月色啊,可惜了。”话未落音,人也如风般掠到了半山,剑早已出鞘,刀剑相击声响彻山林,惊起群鸟扑棱棱飞起。
数招攻过,月三的剑斜斜横在白发男子的脖颈处,白发男子的刀尖却对着月三的胸口。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白发男子嘴角浮起笑,“看来,堂主交待的任务这单任务不好完不成啊。”
月三戏谑般笑道,“完不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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