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如捣蒜。
马车一路疾驰,最后在树林里的小溪边停下,我走下马车,正好迎上第一缕晨光。
☆、南海龙宫
出了水月洞天,我问:“现在我们去哪儿?”
云繁道:“不知道。”
“啊?那我们先去南海烈焰岛吧。”
云繁摊摊手:“我就是不知道如何去这烈焰岛,众所周知烈焰岛在南海,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南海的什么地方。除了火凤太君一家子,恐怕还没有外人独自去过烈焰岛。”
我想了想,建议道:“听说火凤太君的小女儿嫁给了南海龙宫的二公子索涛,我们可以去问问她。”
云繁眉一挑,轻笑道:“是吗?看来我找你一起真是明智之举啊。”
我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自夸呢?”
他笑而不答。于是,我们就直奔南海龙宫而去。
小时候我曾来过南海一次,印象最深的便是富丽堂皇的宫殿前那六根巨大的汉白玉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雕有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表情各异、盛气凌人。而这一次我站在宫殿门口,发现竟然有九根石柱,也不知是自己记错了,还是新添了三根。
守门的虾兵蟹将将我们拦了下来,云繁说想拜访一下索涛公子,他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让我们在外边等着。
半晌,一个穿戴华贵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到云繁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向云繁行了一礼,颇感意外地笑道:“ 原来是云繁君,快请进,我这就去禀告父王。”
“不用了。”云繁连忙阻止她,“不必惊扰龙王,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有事麻烦索涛公子。”
女子更感意外,她看看云繁又看看我,道:“二位请随我来。”
女子将我们带到一个偏厅里,泡了上好的清茶,交谈间,我才知道她是龙王的大媳妇瑾玉,全权掌管龙宫的内务。我们将来龙宫的目的告诉瑾玉,希望能与索涛的夫人见上一面。
瑾玉听完却沉默不语,抿了好几口茶水,才缓缓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既然云繁君亲自开了口,瑾玉只好据实以告。”
我和云繁对视了一眼,估计他也是既惊讶又尴尬,我很想说“那就不用告了,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但又觉得这话不应该我说,便向云繁递了个眼色,盼着他能读懂我眼里的深意。可我使完了眼色,他却已是一脸的泰然自若,一副听惯了别人家丑的样子。唔,真是脸皮厚得可以啊!
瑾玉道:“相信两位有所耳闻,火凤太君的小女儿彩桔,虽说蕙质兰心,可惜模样不够讨喜,当初给索涛定亲的时候,他也是极不愿意,但父王十分固执,由不得他不愿意。成亲后,彩桔整天待在自己的寝殿里,从不出来,夫妻俩总是吵架,有时吵得过了,索涛摔门而出,两三天都不回来。大概是三个多月前,两人又大吵了一架,索涛气得头都不回就出了龙宫,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彩桔性子本就孤僻,索涛这一走,就更加孤僻,成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哎,这孩子也是不懂礼数,怕是云繁君你去了,她也不肯开门。”
云繁沉吟道:“既然有这个难处,我们也不便多打扰,只是不知这烈焰岛,还有谁知道在哪里?”
瑾玉想了半天,道:“火凤太君的大女儿彩薇,嫁给了家离百兽谷不远的衡舟仙君,二女儿彩芙,好像是嫁到了名溪,二位可以去找找她们。”
云繁连声道谢,起身欲走,却被瑾玉留了下来。
“现在天色已晚,云繁君还是在龙宫留宿一晚吧,明早再走不迟,瑾玉这就去备些酒菜。”还没等我们作出回答,就匆匆走了。
我见有几个侍女站在旁边,便凑近云繁道:“我有个法子能见到彩桔。”
可能是我突然凑得太近,云繁不自然地怔了下,身子往旁边倾了倾。
我装作没看见,继续道:“要不要试一试?”
云繁垂首喝茶:“我也有法子见彩桔。”
“我不是说穿墙进去,就算穿到彩桔面前,若惹了她生气,说不定她就不愿帮我们了,我有其他的法子。”
云繁抬头看我,想了想,轻笑道:“不太厚道吧?”
“哪里不厚道了?”
问完我想了想,好像这个法子哪里都不厚道,不过很快云繁就自己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从这儿到百兽谷至少要三天行程,而且我听说衡舟仙君喜欢游历四方,常年不在家,就算去了也很可能扑个空。宛州更远,又不知彩芙嫁到了哪家,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求助于彩桔了。”
我问道:“那你见过索涛公子吗?”
“两年前见过,只要他没有太大变化。”
我和云繁商量好了,先由他变成索涛的样子引诱彩桔说出烈焰岛的位置,我们再厚着脸皮好好道歉。
晚上的菜肴很丰盛,我饱餐了一顿,便和云繁各自回了客房。向侍女打听了彩桔的寝殿,我们就假装在龙宫里到处走走散心,然后就一不小心都散到了锦华殿。
我暗自庆幸这锦华殿独处龙宫一角,几乎没什么人,非常适合作案。
云繁变成了索涛,我变成了索涛手上的折扇,大摇大摆地走向殿门。门口的两个侍女看到云繁,哦不,索涛,皆惊喜万分,一个叫道:“二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另一个叫道:“我去告诉彩桔夫人!”转身推门而入。
云繁跟着第一个侍女走进锦华殿,殿内空空荡荡,异常冷清。
“索涛!”
我闻声望去,一个绿衫女子正站在右前方不远处。
云繁停下脚步,女子便飞奔而来,一头扎进他怀中,啜泣道:“筱如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云繁有点不知所措,用指尖轻拍女子的背:“好了好了,我这不回来了吗?”
女子扬起沾满泪珠的脸,刚要开口,云繁又轻轻推开她:“你先回房,我待会儿去找你。”
女子不敢相信地睁大眼:“你今晚要歇在彩桔那里?”
云繁皱眉:“我有点事要和彩桔说,你先回去吧。”
女子委屈地嘟着嘴,云繁将手搭在她双肩上,用有些严厉的口气说道:“听话,我有正事。”
女子这才点点头,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地走开了。
转过三四个拐角,在一片珠帘前停下,正好第二个侍女从里面出来,问道:“二公子可要清荷白果茶?”
云繁道:“不必了。”一抬手,两个侍女便弓着身退下了。
房间里烛火通明,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紫薰花香,彩桔正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梳着自己浓而黑的长发。我看到她映在古铜镜里的脸,蒙着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暗无光彩的杏眼。
我还在想我和云繁思量良久定出的第一句话:“彩桔。”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要求云繁唤出一分倔强,二分自责,三分疼惜,四分期待。这个要求有点高,可我鼓励他说:“我觉得望遥可以做到,你也应该能做到,加油!”云繁表示前半句话就不可靠,更遑论后半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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